40 第四十话：少年你好，告白（1 / 1）
还记得那是她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圣诞节，神奈川的昨夜下了一场难得一遇的清雪，雪花虽然不大，却也足以让禾惜这个常年生活在神奈川很少见到白茫茫场景的孩子兴奋不已。
只相隔了一个夜晚，气温就相对来说有点偏低，冷风吹过脸颊的感觉不刺骨却依然很冷，圆圆的小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在圣诞节的这天，街道两边的每户店家门前几乎都放置了圣诞树，窗户上粘贴着代表圣诞节的贴画，满大街都可听到圣诞的歌曲。
穿着红绒外套还是个可爱萝莉的禾惜欣喜地抱着手里的洋娃娃，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明亮：“明年的圣诞节你也要送我礼物！”
在昨天下午才从福冈的奶奶家赶回神奈川，只是想着两个人很久没见面了，于是就带了一份见面礼回来，谁知这个礼物竟然引发了明年圣诞节礼物的支配。还是个小少年的仁王表情明显很不情愿：“明年你还要洋娃娃？”
禾惜撑着下巴沉思，随后才摇摇头：“不要洋娃娃了。”
“那你要什么？”
咧开嘴角，禾惜笑得特别耐人寻味，仁王却觉得自己背脊莫名的一冷。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这就等于送给她一张白纸让她随意在上面写画，感觉实在称不上太好。
于是在禾惜上小学三年级的那年圣诞节，她再次收到了洋娃娃，和前一年不同的是，今年收到的洋娃娃是她家对门的那位亲手制作的。
虽然手工做的洋娃娃和买来的精致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虽然用的材料也很简单粗糙，可禾惜却觉得这是她所收到的礼物中最好的一个。
她简直把这份圣诞礼物以对待珍宝般的形式供奉起来，直到家里进行新装修，他们一家要暂时到外面去居住，这个纯手工制作的洋娃娃才被不知情的母上大人当成不要的废品清理掉。
那时，她气愤的大哭了一场，有好几天都没和母上说话。
得知了此事，仁王没有指责也没有控诉她，而是在几天后补给了她一个新的。新拿到手的洋娃娃做工比他第一次做的精致了很多，娃娃的衣服也不是用碎布缝在一起的了，可是禾惜却并不感到特别开心，因为收到礼物的心情变了。
再怎么弥补，也不是当初的那个。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在每年的圣诞节互蹭对方礼品，她送给仁王的有时是商店里卖的玩偶，有时候是在学校里和同学们一起手工制作的工艺品。
而仁王送给她的，通常都是千篇一律。
“小时候的阿惜啊，实在和温柔搭不上边，甚至有点野蛮。”这是后来和别人谈起禾惜时，仁王少年的语录。
“小萝卜头时期的雅治？他很一根筋的，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变通。”回忆起自己所收到的礼物中很多东西都是重复的，禾惜如是评价。
他们都对儿童时期的对方有着颇多意见和怨言，而如今的他们已不是当初的小孩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的小女孩和小少年也都长大了。
……
挂在客厅窗户上方的晴天娃娃是去年圣诞节收到的，和小学毕业那年补给她的除了上面画的表情，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禾惜扯扯嘴角，暗自吐槽道，果然还是很一根筋，见她收到晴天娃娃很开心，他就会一直送同样的东西给她。
别看这家伙平时多么聪明，但在生活里却很白痴，虽说，她很怀疑他选择晴天娃娃当礼物只是因为这种东西做工简单也不需要成本。
改成双手托着腮，看对方慢条斯理吃着那碗刚刚要见底的面，相隔了多年，她又问道：“雅治，今年的圣诞节你还会送我礼物吗？”
好不容易终于解决了这碗面，仁王深刻的觉得自己连晚上的宵夜也一并解决了。
听到禾惜的问题，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距离今年的圣诞节还有好几个月呢。
于是在相隔了这么多年，仁王回答她的依旧是类似的话语：“你今年还要晴天娃娃？”
“……”雅治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禾惜感到无比郁闷和心塞，她从餐桌旁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扔进厨房的洗碗池里，撅着嘴满脸不开心的从仁王身边走过，就想要爬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晚安！我要去睡觉了！你自便！”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愤慨。
自从清楚了那份心意，仁王发现自己对禾惜的心情变化也是相当敏感，以前不会察觉到的细节很轻易就能观察到细微之处，他又怎么可能没听出禾惜语气中失落的情绪呢。
晚安？睡觉了？
禾惜你还真是不适合说谎，才下午两点多啊，噗哩~
“阿惜……”他开口叫住了已经走到楼梯口的人，满意地看到了对方停了下来，然后开口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站在楼梯前方的人顿了顿，才缓缓扭过头，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答道：“唔，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又是这样，你不会出什么难题故意为难我吧？”以禾惜不比任何人差的恶劣性格，这真的很有可能。
禾惜只是哼唧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但是其意思不言而喻。
她心中的郁结难消，转过头来踏上楼梯的台阶，就在她想要迈出下一步时，身后的人说得一句话再次成功让她停住了脚步。
“不管是什么礼物，我都会送给你的哦。”
睁着和小时候没差别的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禾惜表情有些讶然：“什么都可以？”
仁王难得感到很窘迫，他抓了抓那头银蓝色的短发，望着暮目家的天花板肯定般的回复：“只要不是让我去摘天上的月亮这类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其他都可以。”
“……”禾惜抿唇，她才不会那么无聊，这种只有电视剧里脑残女人才会提出的要求毫无浪漫情怀，只剩下了无知。
仁王也不在意禾惜的沉默，他看着她，摆出的又是那副难得认真的模样，下了保质期为永久的承诺：“不仅是今年圣诞节，明年还有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送你礼物，到时候你专用收集礼物的箱子可就要换个大点的了。”
禾惜先是一阵怔忪，然后紧抿的的唇轻轻一弯，而眼眶竟然有些发热。
今后的，每一年吗？
这个提议似乎还不赖……
说完他想要说的，也把他的决定告诉了禾惜，仁王就走到暮目家的门关处，随意的向后摆摆手：“MA~阿惜你休息吧，今天的面很好吃哦，噗哩~”
见仁王要走，禾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蹬掉拖鞋光着脚跑向对方，并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扑了上去！
原本已经走到玄关，仁王听到来自身后加快速度的脚步声，待他刚转过身想看看禾惜还有什么事的时候，自己的腰却直接被抱住了。
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冲击力的作用让他们一同倒了下去……
‘砰——’
“唔……”后背砸到地板上，仁王不禁呼痛。
本想问她干嘛反应那么大，可是透过单薄的衬衣，他感受到胸前一阵湿热，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那颗棕色脑袋，仁王放弃了现在就起身的打算。
并且语带调侃：“不会这样就感动了吧？以前我送你那么多礼物都没见你感动过。”
“……”趴在对方胸前，禾惜也不出声，说实话，她确实很感动，一想到每年的圣诞节都可以收到他的礼物，她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份雀跃的心情。
每一年啊，一生好长的……
无论今后他们是分别还是在不同的领域地区，都可以收到……光是想想，她就特别期待。
“仁王雅治。”似是受到这份情绪的牵引，她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噗哩？”
“……我是不会说出‘我很喜欢你’这几个字的。”
“……”
“还有，谢谢你的承诺。可是你如果敢忘了，那么不仅是本金，还要算上利息，全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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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阿惜啊，实在和温柔搭不上边，甚至有点野蛮。”这是仁王在与别人谈起禾惜时，他所说的原话。
“而现在的阿惜，和小时候几乎没变过，依旧跟温柔搭不上边，不仅野蛮还很霸道。”接着他又在后面偷偷补充了一句。
而这个女孩子的野蛮和霸道，却只针对他一个人。
另外……
最可恨的是，他还非常享受这份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