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番外十 野狗们下（1 / 1）

意识到李海真仍然是动未动的炯炯看着我，我才发现思维已经发散到一个我几乎控制不住的地方去的地步了。我用力的把李海真向往怀中拥一下，感受到手臂因为再一次磨蹭地面而家具的疼痛终于回过神来。

艰难的从嘴中吐出几个字：“会有办法的。”而后这几个字就如同针一般戳破了现在让人尴尬的处境，我的所作所为似乎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我自欺欺人的想着。

“一定会有我们都能接受的办法的。”我盯着李海真的眼睛，对，就是这样的眼神，似乎有着火焰在中间跳跃。“所以，不用把什么都背在自己身上，偶尔也分担给我们一些吧。”

借着对面的灯光，我隐隐看到李海真的脸依然红红的，但是却逐渐积聚起光芒，未久，李海真细碎的哽咽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好…好的，组长…”

心中一动，我低下头，额头触到李海真的，闭上眼，李海真的额头也是软软的，深吸一口气，我站起来，拉起李海真，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孩子都快到我的下巴了。

李海浪像是恰好时间一般的赶了过来，没说什么，神情严肃，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重大，看来得好好斟酌一番。

事情的发展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真正如我们三个人一般无视法纪，公然抗命的还在少数，短短几天内，整个南朝.鲜还剩下的也就我们三个和白头组的一位组长了。

即使是事先已经约好要得到上面的真正意思才去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但李海真依然显得焦躁不安。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让我们一言不发的去牺.牲我却是做不到的，至少，我要知道母亲是否安全，是否在以后的日子里生活有保障。

我捣着手中的蒜泥，沉思着。或许是目无法纪已经成了习惯，李海浪一派轻松的在一旁继续拨弄那吉他，悠悠闲闲道：“你们后悔啦？晚了！啊哈哈，从你拒绝自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叛.徒’了，来让我们算算，大概上面还有多久就会来呢？我们还有多少天好日子，两天？还是三天？”

我无奈的看着火上浇油的李海浪：“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不是抗令，所以执.法队来的时候你们都不要反抗，尤其是你，李海浪。”我头疼的看着李海浪，这个家伙意向不服从命令。果然，李海浪直截了当的拒绝：“凭什么，我还不能反抗了？”

“东九，快点剥蒜，我已经买好了两只鸡，你们弄好就可以下来吃了。”超市婆在下面喊道，原本一触即发的严峻气氛顿消，李海浪也放下那破吉他，乖乖过来剥蒜，什么命令都比不上吃重要，看着一脸虔诚剥着蒜的李海浪，我无语凝噎。

例行公事的到警.察大叔家运货，正想像平时一样打个招呼就回去，却发现今晚的大叔话格外多，谈到那个早死的儿子，然后说到我的来历。自然，他什么都没查出来，即便如此，多年的办案经验足以把他变成一个老狐狸,他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可是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说的那几句话，“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命运，可是为了别人，命运会活的很累，但是不管怎样你在我们心里还是那个单纯爱笑的傻子，明白么?”

我什么样的命运？或许不为荣誉而生，却一定会为了荣誉而死。这就是我的命运，至于傻子，迟早也是会死的吧。我自嘲的笑笑。

事态发展急转而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措手不及。我们设想过无数的开端，可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首先出事的竟然是李海真。

那一天李海真也在，还不是睡觉时间，很反常的，竟然有人来夜袭我们住处，但是看着那身手不像是要杀我们的样子，李海真先追了过去，我本想接着去和他一道处理，没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邻居，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条件反射的扮起了东九，这也是我事后最后后悔的一件事情。等我在追上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李海真的身影。

“你别转来转去了好么？头都要转晕了！”李海浪在一旁大叫。我猛回过头：“你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自己去追的！要我怎么镇静？被抓的又不是你的组员？也对，你们组就来你一个，你当然不用急！”几乎都没意识到我说什么，我直接反驳了回去。

光是想想李海真或许在我不知道的什么角落已经被就地正法我就几乎要疯。那个吃过那么多苦的少年，可是现在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也能失踪，这完全就是我看管不力的结果，如果我不让他过去追，又或者我没有去扮东九而弄丢了他，或许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归根到底都是我的错，愧疚像座大山一般压得我无法呼吸。我完全无法深想，如果我再一次看到他是一句冷冰冰的尸体的话，我会成什么样子。

现在我才意识到，李海真比我想象中的在我心中的地位还要重要，他几乎是我在南朝.鲜唯一的阳光。他的出现，几乎是我那段昏暗日子里唯一的救赎。他的再一次出现让我意识到，在部队的那些年里，我并不是只是杀了人而已，面对并不只是冰冷命令和尸.体，我竟然还遇到过一个一心崇拜过，并仍一直崇拜自己的少年。

而现在，在这种情况下，那样的情绪，那样的想法，哪怕李海真不能接受也好，只要他能平安回来，我完全可以把他就只当作一般的组员。

而看着李海浪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我也感觉不对，但是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

“你转有个毛用！你冷静下来想想，会是什么人，那个身手你有没有见过。更何况这才第几天，就算那帮兔崽子坐着飞机过来，也特么的不能这么快！而且，他们单单抓李海真一个人干什么，要抓还不把我们这群‘叛.徒’一窝端了?”李海浪也不顾自己形象开始发飙，而我却真的冷静了下来。李海浪说的没错，如果不是那帮人，还会是谁？难道说南朝.鲜还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势力正在暗地里操作一切？

我突然想起了那第四个人，徐守赫，白头组组长。他也是仅有的几个没有遵循命令的人，之前在部队的时候也和他没有什么交集，印象中是一个带着眼镜，显得衣冠禽兽的一个人，也许突破口就在他的身上。

既然他抓了李海真，却没有动我和李海浪，那必然是对我们有所要求，我把我的想法和李海浪一说，顿时得到了他的赞同。“这种可能性至少在8成以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至少在那帮人来这的一段时间内，李海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恐怕要吃些苦头。”李海浪摸着下巴，推算着。

“那么我们就静静的等待着这群人主动现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