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徐晚灯还在那乐不可支,“你怎么知道是祸不是福呢,丞相大人年龄也不小了,还不娶妻,别人怕是都要怀疑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再一回头,徐晚灯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萧疏临就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这背后的闲话被他听了多少去,徐晚灯缩着脖子赶紧和蒲松为辞别。
当日,下人就前来禀报,“主子,丞相府派人送来了帖,请您过去叙话。”
徐晚灯眉心一跳,“稀了个大奇,萧疏临竟然会请我过去,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主子,今日阴天。”
“少多嘴!”
于是徐晚灯就穿着便服坐着轿子咯吱咯吱朝丞相府去了。
这里她并不是第一回来,当年家人为他俩定下婚约时,就是在这个地方。那时她年已及笄,也算是头回见到萧疏临,白白净净的高挑少年站在长辈身旁不言一语,看起来颇有礼貌,其实眉眼间全是疏离之意。
仿佛对长辈口中说的婚事并不上心。
徐晚灯不去考虑他的脾性,只当他是不情愿,与其如此,嫁他干嘛?徐晚灯也是比较傲娇的,虽然第一眼被少年的样貌勾得心动了一下,但转眼就把他给忘了,自己跑去参加科举,然后忙仕途,用行动耽误了婚事。
虽然两家都没多说什么,但也明白徐晚灯是有毁婚之意,既然孩子没有明说,为了顾及颜面,也就没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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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他要不是疯了,就是想把她逼疯
等轿子停在了丞相府门前,徐晚灯才从回忆里挣脱了出来。入朝已久,萧疏临就像不认识她一般,从没有单独难为过她,只是偶尔毒舌一下,这回叫她来,是有什么要事要商讨呢?
呸呸呸,徐晚灯摇摇脑袋,他和她能有什么要事?!他们之间关系清白的就像两碗永远不能倒在一起的水。
跟着带路小厮走了几步,就看见萧疏临等在客室门前。
他还是像往日一样身板笔挺,样貌俊朗,那专注望过来的神态,一不小心就让徐晚灯觉得有点眼晕,“呃……你找我。”
“已恭候多时,请。”
把人请进了屋子,萧疏临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喝茶,也不说话,表情即不算轻松也不算沉重。
徐晚灯闹不清他的意图,只能咬着自己的手指,显得十分焦躁。
这时仆人呈上了一张纸,萧疏临用杯盖拨了拨飘在水面的新茶,然后貌似不经意地对徐晚灯说道:“哦,这纸婚约,什么时候和我兑现一下吧。”
朝中同僚除了对她虎视眈眈的,就剩下那个对她殷勤无比的蒲松为,而她还日日下朝与蒲松为嬉笑,两人亲密到她还允许蒲松为刮她鼻子!
萧疏临不舒坦,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不舒坦,他都没想过要娶那劳什子的西域公主,可她却把他当成什么人,竟敢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与别的男人亲密嬉笑……真是,真是可气啊!
“!”徐晚灯怒目圆瞪,恨不得把眼前那人瞪出个洞来,“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可是女官!”
萧疏临还在用杯盖调戏着水里的几片茶叶,看都没看她,“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官不能嫁人。”
徐晚灯急得都站了起来,“可是你是当朝丞相!”早知丞相府是狼坛虎穴,她绝对不会来闯。
萧疏临放下茶杯,也站了起来,他看着她那张红得像是烂熟的石榴一样的脸,强忍着没笑,只是用如墨一般的瞳仁死死地看着她,“更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丞相不可以婚娶。”
“非常抱歉,恐怕我要拒绝你的提议。”
徐晚灯转头就走,却被萧疏临在后面牢牢圈住了腰。
天可怜见,她其实是想喷出一口老血来应应景的,“……放手,休想耍流氓啊我告诉你。”
向来冷冰冰的丞相此时凑近她的耳边,“若我找陛下赐婚,你想抗旨就麻烦了,倒不如痛快答应。”
徐晚灯觉得他要不是疯了,就是想把她逼疯,她挣脱开来,音调都拔高了些许,“陛下才不会那么无聊好吗!如果你随便一说陛下就不让你娶西域公主了我就跟你姓!”
“随便就答应冠夫姓什么的可要多多考虑啊,”大岐国的皇帝陛下突然就从里间掀了帘子出来,他笑得比猴还精的看着徐晚灯,“你要是敢拒绝萧丞相,朕倒要看看你还能活几天,徐卿,还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陛下你不带这么逼良为娼的好吗?!!
形势所迫,徐晚灯立马换了副嘴脸哈哈笑道:“哪里哪里,丞相大人这么英明神武,论谁家女子都是会愿意的,不过事发太突然,容我考虑一下,行吗?”说完她又扯了扯萧疏临的衣摆,“行吗?”
对于这样的讨好丞相大人当然没道理拒绝,他还顺手摸了摸徐晚灯的头顶,就像是在逗猫儿,“乖。”
皇帝陛下也满面愉悦,连连感叹,“有意思,有意思。”
也不知是哪里有意思,看来皇帝的笑点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皇帝必然不想和西域联姻,那是怕打起仗来牵手绊脚没那么痛快,现在想拿她当挡箭牌,这算盘珠子也拨得太响了吧。徐晚灯不停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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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乖乖回家伺候夫君
次日下朝,徐晚灯愁眉不展的模样吸引到蒲松为的主意。
看着徐晚灯走在前面,他追了上去,还拍了她的肩,“晚灯,城里新开了家菜馆,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吃?”
“不了,我没胃口。”
“呀,这是怎么了?”蒲松为跟着她一起出宫,谁想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正碰见皇帝和丞相大人。
那两人均目光灼灼,像是在商讨什么计谋,徐晚灯垂下眸子,和蒲松为一起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平身,”陛下的心情看上去大好,他瞥了瞥丞相的臭脸,就开始拉着蒲松为叙话,“爱卿啊,你可知道,在我们大岐,□□掳掠不是死罪,辱骂官员不是死罪,徇私舞弊贪污枉法也不是死罪,但是和丞相的夫人眉来眼去那就一定是死罪。”
陛下你不能这么搞啊!太胡来了!昏君啊!!徐晚灯都快嘶喊出声……
蒲松为也甚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晚灯,你成亲了?何时?”
徐晚灯:“还没。”
萧疏临:“快了。”
久不做声的萧疏临这回和徐晚灯同时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蒲松为愣怔半天,终于沮丧地悟了,他晚了一步。
慢慢抿了抿唇,蒲松为才躬身道了声“臣告退”,就低着头指使着自己的一副躯壳退下了,唯留徐晚灯独自面对窘境。
这下,皇宫里不知道丞相喜欢礼部侍郎徐晚灯的人,怕是只有徐晚灯自己了。
她觉得莫名其妙。西域公主的事仿佛把一向沉稳的萧疏临逼成了要跳墙的狗,跳墙之前还非得拉着她殉葬,她千百个不愿,但是皇命不可违。
只好提前撂狠话,她看着萧疏临的眼说:“若与你成亲了,家里的事我是不会管的,我心在朝堂,夫不是天,圣上才是我的天。”
“不要紧,”萧疏临百年难得一遇地笑得温柔,不过话里却半点余步都不留,“有些事情由不得你,陛下要是让你卸职你不得照样乖乖回家伺候夫君。”
徐晚灯:“喂!你!”
皇帝陛下那爱看好戏的脾性是一点都没改,他在旁边急得不行,“萧卿你还跟她吵什么吵啊,赶紧低头亲她就对了!”
徐晚灯梗着脖子跟萧疏临叫板,“你敢!”
萧疏临耸耸肩,一副身怀大义的样子,“好吧,那我数三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允了我们的婚事。”
徐晚灯当即就要开口反驳,结果萧疏临抢先她一步扳过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惊心动魄的湿吻,把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堵在了嘴里。
末了他还说:“此举,我是遵循陛下的口谕,你要责怪就责怪陛下。”虽是这么说,但萧疏临明显心情大好,嘴角不觉上扬。
你大爷的萧疏临,不带这么使诈的……徐晚灯欲哭无泪,觉得自己输得有点彻底,他们两的手段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萧疏临的靠山还是皇帝陛下。
所以这事……就算这么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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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慢着,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这些天一直是阴天,可巧在徐晚灯心情崩裂的当口突然下起了一场倾盆暴雨,她脚步虚浮的走到宫门外,等待着府上的马车来接。
这时,停在自己面前的马车却不是自家的。
“我送你,上来。”萧疏临对她伸手,可看她没甚反应,又补了一句,“快点,不然你要淋透了。”
好歹是礼部侍郎,湿成落汤鸡一般也确实不太雅观,若是被同僚撞见了,难免又要背后议论,徐晚灯这样宽解着自己,就登上了丞相府的马车。
一路无话,她刻意和萧疏临保持了距离,下了马车,萧疏临还硬是要将她送进屋里,他举着一柄油纸伞,也大多是照顾着她,自己被淋湿了半个身子都没有察觉。
进了屋里,仆人们均非常有眼色的一个都不露面,萧疏临伸手去拉她的衣服。
看着他脸上的雨水顺着面庞流进衣领里,徐晚灯突然觉得呼吸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她双手紧紧抓在衣带上,指尖泛着青白,“慢着……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萧疏临的手不易察觉的僵了一瞬间,然后慢慢移开,“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帮你把湿掉的外衣换下来。”
徐晚灯摸了一把自己热烫的脸颊,还要和他顶撞,“丞相大人,你是觉得我没长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