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6(1 / 1)
“操盘手的训练很苦,想做到顶级的操盘手谈何容易。以你现在的情况是很难训练出来的,因为生活太优越。就算训练出来你,你也会恨我,哪能请我吃海鲜呀。”
常云啸不在意,“什么苦我没有吃过?我也不是那种认输的人。你只管教,吐血我都不怕。”
“这么大决心?”
常云啸喝了一口酒,“跟你说实话吧,出狱后我发现女朋友被一个炒股票的基金经理抢走了,我哥哥和妈妈又是因为股票而去的。可以说股票让我家破人亡了,所以,你一定教会我。”
潘国峰打量他,“原来这样,好,我教你。”
于是潘国峰就和常云啸住进了一套半地下室,不管怎样也算是三居呢,一人一间,剩一间潘国峰说以后做操盘室。
常云啸打算就在这里开始学习,开始发展他的事业了。记得一年前哥哥说到股票常云啸还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今却要当作一种事业去学习。人的变化总是这样大,谁知道明日又是怎样的一个天地呢。潘国峰说想学习就要找一个监督人,需要比较铁面的那种,常云啸想了想就是风铃比较合适。
于是三人坐在客厅里开会。
“我曾经也想当一个好的操盘手,但是太辛苦了,以至于后来我不想学了,所以我就半调子晃荡。”潘国峰还是不停的抽他的烟。
“我的师傅将操盘手分为四种,第一种就是交易员,是真正意义上的手,不用有脑子只动手就可以,当然也要写市场分析报告。第二种是职业操盘,统筹某只股票的涨跌,运用反面技术使股民低位抛出,高位买进,实现自己的收益目标。而我也就学到这个阶段。”
“难道不是有钱就行了?自己低价买的股票,做高了卖出去嘛,反正自己是庄家,就你说了算。”常云啸插嘴。
“做梦,你拉高的成本呢?再说那么大的筹码给谁?能安全出货吗?”潘国峰不屑的笑了一下,接下去说,“第三层次就不仅仅是统筹一个股票了,而是要设计好某个上市公司的一段时间的发展过程,利用上市公司的一些消息达到低吸高抛,从股民中获取利益。实际上是虚拟意义上公司的股东,能力却不亚于公司的真正股东,长线投资甚至会运做五六年最终获得超大利润。我的老师就是这个层次了。”说完后好象略有所思。
“那第四层次呢?”常云啸等的着急。
“我也不知道,老师说最高层次就是统帅整个股市,运筹帷幄,就是股神了。”
“股神?要是能成为股神多威风。那你就从第二层次就是你那个层次教我吧。”
“就你?”潘国峰用鼻子哼着冷笑,“你连第一层都不到,先从小股民学起吧,去感受一下股市最基层的人们。”
“说了半天要我来做什么呢?”风铃突然问。
潘国峰笑了,“你是来监督这个事情的。如果真想学就不是开玩笑,这种严格的训练从精神到肉体都会受到打击,很少人能够坚持下来。可能到后来我也不忍心看他受苦。”潘国峰看着常云啸,“毕竟是他救出来,所以请你来就是帮助我监督他。”
“有这么严重?”风铃转向常云啸,“我看你还是别学了。”
“说什么呢?”常云啸很正经的站起来,“我对天发誓,我一定可以学好的,你们谁也不许给我心软,只要能学好刀山火海我都闯。”
“好,那我就尽心的教,可能别的老师会教的比较轻松,但由于我的老师是很残酷的教的我,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对你。”潘国峰也严肃起来。
“那我也不例外,常云啸我可是最严厉的监督,你不会有一点空隙的。”风铃说。
对常云啸来说,一生中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学过什么,这次他是下了决心的。亲人不再有,爱人离去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一无是处,才想到应该去寻找自己的事业,自己的道路。
潘国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上去要做什么决定,“风铃,没收常云啸所有现金、储蓄卡、手表、手机和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我给你已经开了一个五万元的帐户,从明天起你去证券营业部做一个小散民,也是从明天常云啸你一个月只有三百元,一天十元,想花钱就要炒股去挣,账户比五万多的时候我给你提出来(资金每下跌百分之十,你就从卧室向外搬两米,直到搬出大门。”
“啊?”常云啸莫明的看着他,“为什么没收我的财产?”
“啊什么啊?我现在就是权威,你有不同意见那我们就休息。如果想学从现在起你就只有执行我的命令,风铃会监督你。除非你不想继续学了,我们都省事。选择了操盘就不要想有退路,稍微的放松就前功尽弃,你所参与的是一个危险的行业,如果你身上揣着几十万零花钱你还会玩命的在股票中挣取生活费吗?你会一次次的原谅自己的错误,不会有半点长进,最后依然是一个废物。”
“是,明白了。”常云啸隐约开始觉察到这将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训练。
“每天做盘后日记,记录国家大事、政策导向、经济变化、行业变化和你每天的感受。什么时候能看懂大盘走势并开始连续赢利的时候,你就可以来找我学下一层了。对了,还有每天上涨超过7%的股票,要手绘前面前后各两周的K线图,一个都不能少。”
“可是你不教我怎么炒股,我怎么能炒赢呀?”常云啸不解。
“你赢不赢不管我的事,我要你做的就必须完成,不然你就放弃。股市很大,老师有很多,你也可以跟他们学。风铃怎么还不执行命令,没收他所有资产。从明天起,每天只能发他十元基本生活费。”
“至于这么严重吗?再说十元怎么够用,饭都吃不饱。”风铃有点犹豫。
“我说了选择了操盘就没有退路,如果你不想让他学扎实,你可以多给他一些,不关我的事。”潘国峰说完拿了两本书,一本《证券市场基础知识》一本《证券投资技巧》扔给了常云啸。
这个证券营业部很是气派,粗壮的梁柱,落地的大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人来人往。常云啸已经进去了。
风铃和潘国峰在对面楼上的咖啡厅靠窗户坐下,不约而同的看着营业部那扇厚重的大门。走进那扇门的人都相信自己是进了一个天堂,进去之后才知道,这扇门也与地狱相通。在这个门里你可以从一个打工仔变成一个老板,也可以将你的养老金赔得不够买菜,更多的人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往返,始终不明白天堂和地域不过一步之遥,并且乐此不疲。
“一定要这样严格吗?”风铃要了一杯柠檬汁,潘国峰要了杯咖啡。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学的,但是我的老师是这样教我的。”潘国峰看着窗外似乎有所回忆,“其实这只是要让他牢牢的记住手中的每一分钱都至关重要,每一个计划都要精心不可以随意或者马虎,每一个结果都要负责无论是欢乐还是痛苦,这样在他将来指挥亿万资金的时候才不会疏忽大意。你可知道运用资金好比打仗,经常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血本无归。”潘国峰看着风铃笑了,“另外,让他知道散民是怎样的一种投机心理,这对他以后当操盘手坐庄是很有用处的,做到知己知彼嘛。你是不是很心疼他,难道你对他……”
“再多说别怪我不客气。”说话的时候脸上飞了一层红润。
“好,不说了。希望他能坚持下去。”
风铃不屑,“你不要小瞧了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坚持下去。”她想了想然后问,“你后来为什么不做操盘,却去……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直接说诈骗嘛。后来我老师在一次坐庄后就被抓了,下落不明。其实师傅留下不少关系,完全够我用的,但是我没有动用,我想等我师傅出来。可是后来有人说他已经被秘密枪毙了,这让我心灰意冷,就想骗钱去国外了。”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让你能好好教他。”
“放心吧,我是他从监狱捞出来的,不然我要等很多年呢。骗谁我也不能骗他,只要他能坚持,我会多少他就能学到多少。”潘国峰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干,“喝些咖啡可以清醒头脑。”
第九章天堂或地狱(上)
第九章天堂或地狱
常云啸在散户大厅中游荡,这里的人没有以前跟哥哥去营业部的时候多,但是依然热闹的很。很快他就找到了几个股民中的核心人物,总是有很多人在问他们几个,好象他们就是权威似的。常云啸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人物,没话找话也要搭上腔,很快也就混熟了。其实股市中很多人是很好聊天的,只要你跟他聊,他很乐意的告诉你他的经验和经典的收益记录。当然失败的惨痛一般就不跟你说了。
象常云啸这样的能说会侃的人,跟上这几个老师,就是一群活宝。
白天他在散户大厅中晃,晚上写报告、看书、做日记,一干就是很晚。每天十元钱刚刚够吃饭的,更不用说买东西了,住那个屋子里除了桌椅和床以外也是什么都没有,为了看晚间新闻,还要到大街上的小买部门口去看人家的电视。虽然很辛苦,但是他觉得过的津津有味。
潘国峰每天都要检查常云啸的报告,每天都要电话查询他在交易所交易的情况,奇怪的是常云啸根本就没有交易。这样过了一个月潘国峰先绷不住了。
“你每天在营业部都做些什么?”
“聊天呀。”常云啸将酱豆腐抹在馒头上。
“聊天?你到股市不参与买卖股票吗?”
“机会永远有,但是机会是给有能力的人的,在没有能力前我不会盲目的去投资,这样至少我不赔钱。我去营业部了,晚上见。”常云啸吃饭早饭走了。
等常云啸一出门,潘国峰哈哈大笑。
风铃莫明的看着他,“怎么了你?”
“不愧是常云啸,真和常人不一样。我用了半年才知道的事情,他竟然一开始就明白。懂得珍惜资金的人,才能更好的运用资金,才能成为资金的主宰。他比我强。”
当晚常云啸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一张纸,是潘国峰写的:
第一条原则:千万不要亏损。
第二条原则:千万不要忘记第一条。
——巴菲特
常云啸把它贴在了床头。这是老师送他的第一样东西,当然要珍惜。
学习两个月,常云啸突然把潘国峰和风铃叫到一起,说自己可以通过第一关了。风铃说,真是这样的话,她愿意请客在肥牛火锅城,潘国峰也同意。
常云啸要了好几盘羊肉,这段时间里他天天吃糠咽菜,简直快馋疯了。潘国峰等他吃完了两盘羊肉之后才开始问他。
“你不是说你已经可以通过第一关了吗?我的第一关要求是看懂市场走势,进而能够预测市场方向。你能在两个月就理解了?而且你一次投资的记录都没有。”
常云啸不以为然,“天才是不需要用时间来衡量成绩的。其实你让我跟散民去学习,是另有目的。并不是要我去学习他们是怎样成功的,而是要我知道他们是怎样失败的,对吗?”
“小潘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告诉我的。”风铃高兴的说。
“叫我什么?”
“潘老师。他说要你了解散民的心理其实就是为你以后坐庄打基础的。”
“那就对了,”常云啸继续大吃,“我渐渐的发现散民的投资方式基本上是错误的。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投资方式,也没有自己的原则,多数靠道听途说在炒股,虽然也有人看指标,但是很少有人仔细研究,并且他们会不断的更换指标……而众多指标创建时的参数可能符合当时的环境,但是不一定适用于任何情况。”
“那么你在这两个月做了什么?我看你的日记中没有记录什么东西呀?”
“老师你看看这本笔记,这才是我研究指标的记录。我进股市听到的第一个指标是黄金分割理论。我用黄金分割的1.618的开方,可以得到八层系数,而这些系数就正好能运算指数下一个上升和调整的幅度。有很多人使用的是1.618除以2、4、6、8,也的确可以分析一些情况,但是准确率远远低于开方。”
潘国峰笑了笑,记得当年师傅跟他说用黄金分割计算市场规律的时候,他足足用了半年才发现中国股市与黄金分割的开方参数的关系,从1.618连续开方得到1.272,1.127、1.063、1.032……共八个参数,又分为小、中、大三个级别,以此来计算市场不同级别上涨和下跌的支撑和压力位置。例如中国著名的井喷行情“5.19”指数从1048点开始上涨,乘以参数1.618得到1695点,而在6月指数收盘在1690点然后开始调整,以当月高点1756点除以参数1.272得到预测位置1381点,指数在6个月后收盘1367点,而从这之后又是牛市的上涨。以此类推,就可以计算出后来2170点的大顶和1380点的底部,以及2004年1737点上方出现的顶部大调整和2005年1101点的强力支撑。也是从很早起就可知道中国股市在落大底后出现三年上涨行情,而上涨中1585点和2564点成为重要阻力的原因都在于黄金分割。
常云啸的日记中竟然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计算了这些东西,莫非我潘国峰遇到了一个股市的奇才?
潘国峰把笔记合上,“写了这么多我也没有时间看,不过这点小成绩就沾沾自喜了?还搞明白了什么?”
常云啸见得不到潘国峰的赞扬,干脆转向风铃说,“我还发现,散民所看的很多用来炒股的参考依据,都是骗人的。比如成交方向、买卖盘的大小、内盘外盘的计算等等都有漏洞,都是可以做假的,至少我都能想到做假的方法。如果庄家在这些数字上做假那么散户的很多理解或者叫理论就完全背道而驰,可以说他们的理论基础是建立在一些虚假信息上。”
风铃听得聚精会神,潘国峰也暗自点头,但是嘴上依然说:“聪明人都知道股市上的信息是假的,要不大家不就都挣钱了吗?所以进股市之前你就应该明白这点。”
“我还发现,任何指标的根本在于研究人类的心理问题。如果世界上的财富是2、8分的话,那么人类的心理也是如此,有80%的人是正常心理获得了20%的获胜机率,却被20%的逆向心理拿走了80%的获胜机率,所以如果你的心理和正常人相同,那么你获胜的机会就只有20%了。再有K线的组合与美术的图形组合有很大的联系,就象在画一个构图,按照美学的原理……”
潘国峰真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学过美术,也许真的可以帮助自己对K线走势构图的理解。“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还是先吃饭吧。风铃呀,你来决定吧,看他是不是能通过第一阶段学习。”
“我看呀,还可以吧,还算是挺认真的,我看就算过关了吧。”
“既然风铃这么说,就算你勉强过了第一阶段,当然你的记录我还要看看如果不合格还要从头开始,我还没有考你背下来多少K线实战图呢,算你运气了。那么第二阶段,我要求你掌握个股的投资方法,你想怎么做?”
常云啸一副胸有成竹的劲头,“我要开始投资了,你就看好吧。是不是你说如果我挣到钱,就可以提出来花掉?”
“是。但是你也要记得,如果本金损失百分之十你就向外搬两米,你睡觉的地方距离大门只有五米,也就是说下跌百分之三十的时候你就只能睡在门外了。”
常云啸知道潘国峰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已经认可了他的分析方法。他用从饭里省出来的钱和在对面公司收报纸卖的钱买了几股市方面的本书,潘国峰看了很高兴,竟然买了一台笔记本给他,可以通过无线上网看到股市和其他金融市场的走势。常云啸如获至宝,因为很多指标和图形要一点一点的去研究,平时只能在证券公司跟别人抢电脑用,现在终于可以随时观察股市走势。
风铃每天在舅舅那边晃晃,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潘国峰知道风铃喜欢常云啸,他也不管什么,因为他知道女人在一定程度上对男人有激励作用。这个世界虽然说男人创造的,但是创造出来还不是为了女人享受的?就象女人为什么要打扮漂亮一样,漂亮还不是为男人而打扮的?所以这个世界男人和女人是分不开的,相互依赖,相互激励和制约。
经过几天的分析,常云啸决定投资了,第一个看中的股票是山东机械,在平台出现了成交量逐步放大,价格并没有立刻上涨,应该是一个平台准备突破的走势。利用指数分时走势中的多空指标,判断出一个低点,买进,动用了百分之五十的资金。静静的等待了两天,终于有了收益,平台突破后价格迅速上涨。上涨13%的时候,常云啸卖出了。结果连续几天竟然上涨到21%,令他着实很后悔。
回来后,春风得意的给风铃讲这次投资的经历,并要求潘国峰不要把赢利的资金提出来,愿意做更大的投资。
“是不是他真的学的很好了?”风铃问潘国峰,在她的心目中,常云啸越来越伟大了。
潘国峰看看常云啸那屋关闭了的房门,有灯光从门下透出来,这段日子那个灯光总是很晚很晚才熄灭,的确是很辛苦的在学习着。
“他的苦日子即将开始,下一只股票他会全仓买入,一旦出现亏损就会象那些散民一样成了赌徒。这是每个投资者的必定要经历的阶段,只是一般人可以不长记性,但是他想成为操盘手,就要牢记这难忘的打击。我的话你不要跟他说,你不要想帮他,现在帮他就是害了他,他必须自己去体会,去牢记这些教训。”
“好,我不会说的。我相信他会很快明白过来的。”
虹桥机场的走势是标准的W底突破,形成完美的上升通道。常云啸在价格跌到通道下轨时全仓买进,第二天就从下轨开始反弹,两天得到7%的收益。常云啸淡淡一笑,炒股不过如此,准备在通道上轨卖出就可以了。为了奖励自己,还买了点猪头肉,晚上卷大饼吃。
但是价格没有按想象的上冲上轨,而是在第三天就突然下跌了5.2%,常云啸有点慌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毕竟是上升通道,再等等看吧。谁想第四天就向下跌穿了通道的下轨,而后连续几日就下跌了11%。每天常云啸都在想应该反弹了,但是每天都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发展,最后当他发现想再挽回损失已经晚了的时候才不情愿的割肉跑掉。幻想,人们总是生活在幻想中,股民更是如此,多数的股民是没有纪律可言的,虽然他们在买入股票的时候会看技术分析会看基本面分析,但是一旦持有股票就变成了感情用事。要知道,人类的感情是最没有信赖感的,所以才需要法律纪律去约束。
潘国峰站在门厅里,“常云啸,不用我说什么了吧。”
常云啸不吱声,搬了被褥睡在了门厅里。第二天早晨风铃来给他发十元钱的时候,他已经去营业部了。
“真的睡地上了?”风铃看着地上的铺盖。
潘国峰点点头,“我说过,他的苦日子就要开始了。接下来他会象赌徒一样了,疯狂的换股票,失败的次数也要增加了,我相信很快他就要睡在楼道里。”
“啊,你真的要让他……”
“这就是教训,做赌徒的教训。我记得他说他哥哥跟他讲过,炒股是一种艺术而不是赌博。他哥哥说的没错,但艺术只适合于投资大师,对股民来说永远都只是赌场。对常云啸来说必须从普通的股民心理中走出来,他的目标是要做大事,应该去体会股市的艺术。为了让他牢牢记住这些教训,让他受点刺激是值得的。”
常云啸那么要强,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风铃点点头,出去了。
风铃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营业部看看。在散户大厅中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常云啸,有些失望。出大门的时候看到常云啸原来坐在一辆自行车上抽烟。
“你什么时候抽烟了?”风铃把烟抢了过去。“你不在里面在这做什么?”
“又下跌了百分之四,我全卖了,听别人说东方科技不错,就进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天由命吧。”
“什么叫听天由命呀,你不是要靠分析吗?”
常云啸苦笑,“他潘国峰两嘴皮一碰教我什么了?就教我怎么记日记吗?小学老师都会,我要学的是精华,跟这些股民我能学出什么?”
“那你自己也要好好学呀。”
“我自己学,都已经睡门厅了,我还要去跟谁学?”
常云啸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很显然昨天晚上就没有怎么睡。
“你要是想放弃,去跟潘国峰说不学了大家都好过。另外,不许你再抽烟。”风铃狠狠的说。
“你算我什么人,管我?”常云啸从兜中掏出一包烟,一甩手丢到了地上,自己气呼呼进了营业部。
风铃站在那里,感觉眼泪就在眼圈里,赶紧戴了墨镜,坐进车里。眼泪扑簌簌的从墨镜后落下来。是呀,我算他什么人,干吗要这样关心他。每天总是想看看他,虽然见到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却总想听到他的声音,即使他说话从来没有那么温柔。
潘国峰的判断没有错误,常云啸连续的在换股票,资产也在不断的下降。坚持了一个多月,常云啸终于抱着电脑和被子站在了门外。门在身后关上,常云啸突然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按照潘国峰的性格是不会开门的,现在已经是黑夜,常云啸把被子放在门口,背了电脑包从地下室来到地面,天上看不到星星也看不清月亮好像有云在空中。
常云啸坐在楼群中的花坛上,花坛中开着不知名的小花,还有很高的乱草,好像许久没有人整理了。身边有情侣走过,很依偎的样子,切切私语着。也有中年妇女牵了狗,往别人的汽车轮胎上撒尿。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为哥哥、为妈妈、为林晓雨还是为自己?说不清楚。一切的生活是那么平静,在瞬间就毁灭了。毁灭的根源是股票,要是哥哥当年不去炒股……而现在呢,自己却也在步哥哥的后尘,而且输得很惨只能睡在门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承担这些?就为了给哥哥报仇,找出操纵股市的内幕?还是因为林晓雨嫁给了一个基金经理?我可以跟着舅舅闯荡江湖,每天大把的钞票,尽情的挥霍。为什么自己却要睡楼道,全身上下不过四十元钱,还是用了三个月积攒的。为什么自己要选择一条最艰苦的道路。股票是什么,不过是一张纸,一个数字,一个符号,难道要把自己的生命买给股票?所有的失去在于执着,执着的背后就是迷障,难道我是被股票所蒙蔽了心志?
天气温和,但是常云啸觉感到一丝寒意。潘国峰是师傅,但是从来也没有告诉我应该怎样做,全靠我自己在体会,结果还不是头破血流。而现在是骑虎难下,说了决不放弃,又怎能开口说停止。
常云啸咬了咬嘴唇,今天的市场分析还没有完成,既然自己选择了股票,就一定要做好。到地下室,发现被子上有一张纸条,是潘国峰写的:
1、心浮气燥跟赌徒有什么区别?
2、5万资金炒6只股票,这样能规避或分散风险吗?
3、全仓买进之后你的后续资金在哪里?
4、投资的时候没有分析报告,你是在学操盘吗?
5、做个股却忽视整体市场趋势,每天的分析报告起什么作用?
6、做错的时候没详细有记录,何时才能长一智?
明天清仓,市场要开始调整,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你就好好在外面反省。
常云啸坐在那里发呆,潘国峰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虽然以前总结了一些方法,但是现在自己炒的股票一点章法都没有了。第一个投资失误之后,就开始混乱,而下一个股票买点的错误就使自己处于被动,更是手忙脚乱。为了急于追回自己的损失,象赌徒一样不停的换股,使得投资没有分析没有观察。而错误的增加会导致心态变差,侥幸心理膨胀严重。自己甚至去向散民打听小道消息,想以此来翻身。是呀,我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总觉得自己会比散民高明,看来我也没有逃过散户的心理。潘国峰的观察还是很厉害的。
常云啸把纸条收好,找楼道的角落靠在墙上把被子盖在身上,虽然是秋天,但是还不算太冷。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有人碰他。睁眼没有看到人,低头看竟然是耗子。这下把他吓的不轻,耗子跑了,睡意也没了。他想想干脆去一楼睡,地下室毕竟潮湿阴暗,谁知道一会还会有什么。上到一层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小风从楼门吹进来还有点寒战。
常云啸裹着被子沿墙边坐下,有点冷,再蜷缩一点,胳膊上冻起了鸡皮疙瘩,用手要不停的搓才能感觉暖点。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会下雨,现在潘国峰大概也睡了。听着外面劈啪的雨点声,不觉中又有点想哭。是承认错误还是觉得委屈?大概这就是秋天的心情吧。
忽然外面出来急促的脚步声,踩在雨地上啪啪的响。常云啸赶紧站起来,这样让人看见很丢人呀,但是马上又坐下了,现在也没有地方躲,还不如把被子蒙头上呢。
于是蒙了头,向墙角团了团。脚步声进了楼门,在他前面停下。常云啸明白了,是风铃。慢慢的站起来,拉下被子,风铃站在面前,身上已经湿了,有雨珠正从秀发上落下来。
被子拿下更加觉得冷了,常云啸倒吸了一口气,“你来干什么?笑话我?”
风铃盯着常云啸,突然落泪了。
“你,你怎么了?”常云啸慌了神,不知道该做点什么。风铃比常云啸大,总是象姐姐一样照顾着他,很细致很体贴。常云啸也知道风铃对他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气她,冷嘲一下、拿她开个玩笑、或者埋怨两句。男人真是贱,越是对自己好的女人越是不当回事,而越是得不到的女人越觉得珍贵。但是当风铃的眼泪落下的时候,常云啸后悔了,他知道风铃分明是关心他,知道他睡在外面又看到下雨了才这么晚赶过来,自己却用那样一种口气。
“我,我知道你怕我冻到所以……我错了,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开个玩笑,其实……”常云啸抬手想帮她擦擦。
风铃一把抓住常云啸的手就往外走,常云啸叫她,她也不回答。两人穿过雨地,进了她的大别克吉普,风铃一把抱住常云啸,将唇吻在上面,常云啸被这突然的一幕搞的呆住了。风铃启动了车,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常云啸其实早就知道风铃喜欢自己,的确风铃是个好女孩,可能是因为自小就是孤儿的缘故,她很会体贴关心人,长的漂亮身材好还有一身的好功夫。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是一片一片的。但是在他的心里,她更象是个姐姐,而且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就是林晓雨。
林晓雨,你会在哪里?现在的你是不是已靠在别人的怀抱里,静静的睡着。在梦中有没有我的身影,有没有我的声音,知道我在呼唤你吗,已经千百遍。
车到了风铃住的花园小区,直接进了地下车场,而后两人乘电梯上楼。一路上都是风铃在前,常云啸在后面跟着,两人默默的走。
风铃住的地方很宽敞,四居室,看上去应该有二百多平米。门厅很大,至少在六十平米,屋内的摆设很简洁,感觉清晰明快,很象风铃的性格。雨好像更大了,可以听见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风铃从厨房出来,端了一壶热咖啡,给常云啸倒上一杯,自己喝一杯。两人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一壶咖啡都喝完了,风铃站起来,“你睡那间吧。”
“哦。”常云啸站起来,向那屋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风铃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常云啸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风铃的声音在哭。
常云啸慢慢的转过身,坚强的风铃,一个晚上常云啸竟然看到她两次流泪。
“你在监狱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上你了,每天我都在想你会缺少什么,每次去探视我都是第一个到那里等着,就是想早点看到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你现在学炒股票,被潘国峰搞的那么惨,却偏偏要我做监督,你知道每天我的心是怎样的难过吗?看着你慢慢的瘦下去,看着你被赶出家门……”风铃靠在常云啸的胸前哭泣。
“我知道,但是我有,我有……”
“你有女朋友是吗?她走了,你还不明白吗?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对啊,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一个投资公司的经理。四个月,短暂的四个月,就结束了本以为可以永恒一生的爱情,而这份爱情又是那么刻骨铭心,以至于在它离开的时候留下了深深的血痕,跟随着泪水滴血。常云啸鼻子一酸,泪水划了下来。
风铃抱住他,用舌尖轻轻的舔掉他划到腮下的泪珠。常云啸心中一颤,低下头看见风铃闭了眼,红唇微启,泪痕还在,让人泛起一阵爱怜。常云啸吻住了她,让双唇相依,让口舌纠缠。彼此可以感觉到心跳,感觉到呼吸,感觉到温暖的手的抚摩。
风铃推着常云啸退到床边,两人相互脱去上衣,然后继续热吻,对方的耳鬓、对方的面颊、对方的脖颈、锁骨、胸口。风铃将常云啸推倒在床上,解去腰带,把头埋了下去。常云啸轻轻的哼了一声。
膨胀,男人特有的占领欲望在膨胀。常云啸把风铃拉起来,想把她压在下面,但是风铃又一次将他推倒,自己压了上去。
疯狂,女人幸福中的一种无法形容的疯狂。美丽的曲线在空中颤抖,秀发伴随愉快的呻吟飞舞起来,是那样优美。风铃的身材实在是没的说,由于练武几乎没有赘肉,皮肤微黑现得非常健康。常云啸着抚摩她的身体,慢慢闭了眼,感受着暴雨般的激情。
风铃躺在常云啸的胸口上,一只手指挑逗着常云啸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疯?”
常云啸轻轻亲她一下,“没有。”
“也许你不喜欢我,但我不在乎,让我慢慢的爱你吧。”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说完了常云啸自己暗自嘲笑,负责,负什么责?怎么负责?男人总以为自己能把握一切,总以为自己可以去维系别人,但是实际上呢,能决定什么,能担负什么?多少人曾经说过爱你一生,但是走到白头而依然爱恋的有多少?说出一句负责的时候,真的知道什么是男人的责任吗?
风铃听了还是很满意的笑了,在常云啸的脸上蹭蹭。
“其实你不用去学什么股票了,你不是想过开酒吧吗?我可以出钱你来开,我和你一起经营不是挺好的吗?学股票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会半途而废,我不能让哥哥和妈妈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比那个唐浩强。”
“潘国峰他教你什么了?这样的师傅我也能当,就是让你自己总结呗,跟你自学有什么区别?”
常云啸停了停,显然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看过他做股票。”
“你可别忘了,他以前可是诈骗,你说会不会……”
“应该不会……不过我哥以前帐户上的三十万都由他管呢,只划过来五万给我做股票,你说……”常云啸也开始有点犹豫。
风铃欠起身,“结果你在那里吃馒头咸菜,睡楼道,他没准在哪里花天酒地呢。”
“那到没有,至少我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在家,好像他就很少出门,吃饭最多的也是方便面。当然我跟他说了,没钱就在那几十万里花。”
“干脆明天把钱要回来,咱们不学了,做点买卖都行。”
“这个……我还是想学……”
就这样两个人嘀咕了半宿也没有搞个结果,看看早已经后半夜,决定过几天再说。两人相拥着睡了。
第二天上午,风铃送常云啸回去,竟看到潘国峰靠在楼前的长椅上晒太阳。怀中抱了一个文件夹,戴了墨镜翘着二郎腿躺靠在椅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由于昨晚下过雨,现在的空气很新鲜,天上没有了云,可以看见蓝蓝的天的颜色,阳光暖洋洋的扑在身上。
常云啸让风铃先走了。然后自己走过来,“师傅,我……”
“风铃走了?别站着,坐。”
常云啸坐下,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还是潘国峰先开口,“其实你已经不想叫我师傅了,你还是来做我大哥吧。”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常云啸被人猜到了心里。
“你会想,潘国峰教我什么了,所有的东西还不是我自己学的?”潘国峰叹了一口气,“当年我也是这样想我师傅的。但是后来我知道了,这段开发自我的经历对后来的我是多么的重要。我可以告诉你一种方法,但是运用方法的时候,根据你的理解就会演变出不同的变式。就象武侠小说一样,教你一招,你可以变换出很多招式,依靠的就是理解。孔子徒弟三千,得意的不是就七十二个吗,同样是教书,就有学出名的也有学不好的,不是老师有差异而是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理解,悟性高的学生就学得好一些,悟性不同的学生得到结果也不同罢了。而你,现在就是在积累你的理解,开发你的悟性。其实我也不想罚你,但是一个痛苦的环境可以使人记忆得更加深刻,太舒适的环境只能埋没人的斗志。”
“师傅,我没有不想学下去,昨天我……”
潘国峰抬起手阻止了常云啸的话,“是你叫我师傅,还是我叫你大哥,你看过这个之后再决定。”说着把文件夹递过来。
常云啸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股市流水对账单。常云啸翻了翻,突然看到了香正基金的名字,“这是什么?”
“看看用户名,这是鸿雁公司参与香正基金炒做的证据。鸿雁公司你知道吧?”
“我,好像听着特耳熟。”
“耳熟?只是耳熟吗?公司投资经理叫唐浩,不久前在澳大利亚度蜜月吧!”
常云啸的头嗡的一下,唐浩!怎么会是他!夺去了他心爱的林晓雨,夺去了他的希望和憧憬。竟然又是唐浩!鸿雁投资公司炒做香正基金,投资经理就是唐浩,那哥哥的死就跟他有着不可抹杀的关系!
常云啸把牙咬得咯咯响,双眼瞪着那沓对账单,就象要把它吃下去似的,从牙缝里狠狠的挤了两个字:“唐浩!”
潘国峰拍拍他的腿,“你让我帮你查香正基金,我算给你个交代。至于你学不学操盘……”
“我学!你别说了,再苦再累我认了。”常云啸将手中的档案重重的摔在潘国峰手中,自己下地下室了。
潘国峰扶了扶墨镜,靠回椅子中,仰头躺在椅背上,让阳光照在脸上。透过眼皮,可以看到一片血色的红光。他知道,在常云啸的心中也有一片血色的红光,并且带了血腥的味道。很多人见了血色之后会产生兴奋,潘国峰相信,常云啸也不例外,这个血色留在心中,将是最优质的兴奋剂,会激发出人体最强大的力量。
潘国峰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泛了一点笑意,为常云啸?为自己?还是为了什么?
从那天开始常云啸更加刻苦的学习,其实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自己磨练自己。
每个金融政策的发出都要累读多家分析,然后自己写出分析报告;每个指标的测算理解都要有上百只股票的验证;而每个指标的参数都要经历上百次的模拟测试。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他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方法和数字。甚至让潘国峰都觉得惊讶,不禁用这些方法也进行了偷偷的测算。例如:21、68、123日均线的支撑压力运用;TRIX参数9在基金炒做中的重要作用;MACD中DIF线过0轴的运用;PSY参数5与17在数值0与100间的风险防范;跌停板成交量的研究等等。很多人炒股一辈子大概都不知道去测算点什么东西,很多人究想要得到一些经典数字研究多年也不一定有收获。但是常云啸做到了。
常云啸将哥哥当年留下的日记本翻阅了数遍,那是哥哥的操作记录,记载了每一次买卖的原因,分析了成功与失败的各种因素,计算了每种方法的平均收益和成功率。这是哥哥留给他的财富,也是动力。每次看到这本日记,常云啸都感到哥哥就站在身边,都感到自己所从事的不是一个爱好一个冲动而将是一个事业,是一个不可推卸的责任。
天气已经很冷了,进入冬天的上海可不比北京暖和,潘国峰叫常云啸住到屋里,常云啸说死也不回去,说自己一定要尽快完成第二阶段进入第三阶段。风铃也来试过,好说歹说生气掉眼泪什么高招都用上了就是不能让常云啸回到房间里。常云啸索性在楼道的角落里用大纸盒垒了一个窝,自己就躲在里面。
一天,风铃发现常云啸脸上有血,询问才知道竟然晚上有人过来抢东西打架。说起来如果一个衣衫破旧蓬头垢面只吃馒头咸菜的家伙,竟然还抱着一个电脑笔记本,被抢劫好象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下还真急坏了潘国峰和风铃,商量了一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让常云啸进入第三阶段的学习,开始坐庄!
第十章开口八千万(上)
第十章开口八千万
有人碰纸箱,常云啸下意识的握住了木棍,同时摸了摸电脑笔记本。
外面传来潘国峰的声音,“快出来吧,今天有大事要做。”
常云啸从纸箱堆里爬出来,“今天是周日,股市应该休息才对,什么好事,请我吃饭呀?”
“还真要请你吃饭。进屋,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重要事情?常云啸抱了电脑,跟进屋,迎面就是一桌丰盛的早餐。风铃坐在那里,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哇,这么丰盛,算你们请客,我可出不起钱。”
“别贫了,快去洗手吃饭,然后洗个澡,你的屋里有一身西装穿上,出去把头发剪剪,中午可以睡一觉,下午一点我们要出去办正事。”潘国峰催他。
“哦。”常云啸也不洗手了坐下就吃,说真的,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过正经东西了。
“你忙什么,慢点。”风铃说。
潘国峰也坐下,“你从明天起进入第三阶段的学习,就是开始跟我坐庄。这并不代表你第二阶段的学习过关了,但是考虑到出去办事要体面要有精神,所以从今天起你搬回屋住。风铃你把没收他的手机信用卡什么的还给他,可以解冻了。”
“真的!要开始坐庄了?”
“恩,不过学习还没有完,白天你跟着我,晚上要照常完成第二阶段的练习,你现在对个股的走势还没有感觉呢。”
“是,师傅。”
吃饭洗澡理发,之后的常云啸站在风铃面前,真的让她心动。她将常云啸拉进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你想我没有?”
常云啸双手揽住她的腰,“想,我怎么不想。从今天起我不是又自由了吗?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风铃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闭上眼感受他的心跳和胸口的热量。
常云啸看着对面的镜子,里面的自己好像有点茫然,我在做什么?我和风铃算是恋人吗?真的爱她吗?如果不是那又算是什么呢?是一种生理的需要,还是林晓雨的替代品?这对风铃是公平的吗?从风铃那天晚上的表现看,她并不是纯洁的那种,知道的比我还多,那么她的过去是什么样呢?她对我究竟是什么态度,对爱情又是什么态度?现在的她可能说是爱我的,那么明天呢?我们是要共同建立一个生活,还是都在为各自的生活添加色彩,弥补空缺?
“好了,我们准备出发。”潘国峰看了看大家的装扮,很满意。“今天我们去谈生意,也很可能是抢生意,如果抢到,我们就可以坐庄了,而且收入是个天文数字,所以你们两个必须完全听我的。第一,你们的身份是司机和秘书,谈不下来咱们就动手抢。第二你们什么话都不要说,听我一个人的就够。”
常云啸和风铃都点头同意。三人走出地下室。虽然天气已经冷了,但是阳光下依然是很舒服的,哈气的空中扩散开去,提示着温度的变化。
也许在冬天结束之前,我能真正学会坐庄,常云啸想。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充足,照在高楼上都显得有点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缘故,常云啸总觉得前些天一直是阴天,而今天才出太阳。这是租的一辆奥迪,擦得乌黑瓦亮,常云啸现在穿了西服戴上墨镜开着车,好久都没有这样威风了,几个月以来自己好像就在地狱中生活一样,今天总算见到了天日。
风铃坐在旁边,穿了一身红色的职业装,戴墨镜的样子很酷。常云啸看了觉得很好玩。这段日子里,风铃对他的体贴他是能够体会了,谁又能想到这个很强硬的女孩也有很温柔很温柔的那一面呢。虽然对他要求很严格,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潘国峰的残忍的训练计划,但是每一个细小的环节她都安排的停停当当。还有那个晚上……谁又会想到她会是那么需要激情的一个女人呢?而现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潘国峰坐在后坐上闭目养神。他穿的很随便,是一身深蓝色运动服。闭了眼,鬼晓得又在想什么事情,常云啸觉得他的大脑中好像随时都在算计着什么似的。在他的大脑中保存和产生的物质,不知道要用“智慧”来形容还是用“阴谋”来形容更好些。
车到申富大厦停下来。有礼仪小姐等在那里,三个人由礼仪小姐带着坐进了恒天投资公司的会议室。一个年轻人已经在那里等候。
“潘先生,好久不见,请坐,我们李总马上就到,小姐倒茶。”说完年轻人出去,很快带了一个老总样子的人进来,看来是说的那个李总。
“哎呀,小潘,”这个李总好像和潘国峰很熟,哈哈笑着走上来握住潘国峰的手,还很不愿意松开,上下不停的晃。“快坐,快坐。”
潘国峰坐下,常云啸和风铃站在他后面。李总看了看他两个,好像有点犹豫,有话没有说。
“没有关系,李总,这两个人是我的司机和秘书,自己人,您有什么事情尽管放心说。”
“哦,其实你从里面一出来,大家就有耳闻了,听说是杨东使的劲,你小子真实神通广大呀,要不是一直事情很忙,我早就登门拜访了。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呀。”
“既然李总知道我和杨东的关系,还要问那么多?”潘国峰喝这茶连眼皮都没抬。“李总,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也许您不好意思说,那么我来说说,您看看对不对。”
“恒天投资公司这几年在投资领域中过的不错,去年在东方贸易、航天科学、华北油气、山西供电四只股票上得到了巨大的利润,然后又暗地吞并了其他几个小投资公司,现在您这里的资产应该在三十到五十个亿吧?从个股的持股股东上看,我统计出目前您至少有五只股票投资在流通股的百分之十之上。而其中一个你用不同的投资公司买入合计应该达到……“潘国峰抬眼看着李总,伸了伸手指。
“你是说超过了百分之七?”李总很专注的看着他。
潘国峰笑了,“李总呀,我人都到在这里了你还不想跟我打马虎眼,我们怎么合作呀。百分之七十左右,猜对了吗?”
李总坐在那里不出声,潘国峰也不继续说,又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会议室里静静的,除了墙上大摆钟的摆动声音,就是潘国峰喝茶的吮吸声。常云啸觉得呼吸都要轻声了。
李总有点熬不住了干咳一声,“咳,看来潘老弟对我们还是比较了解的,做过一些调查哦。这次我是想请你做上海地区的投资经理负责区域操盘,你看如何?”
“我才不做你的什么狗屁区域经理呢,我只关心这只股票,要做就做这只票的总操盘,其他我不感兴趣。”
“潘老弟的胃口很大呀,一上来就想要我的老底。你觉得我会给你吗?胃口太大可是要消化不良的呀。”
潘国峰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李总,是不是最近这两年挣钱多了使你的脑子出现问题了?”
李总的脸一下就沉了。
潘国峰并不在意,继续说:“你在这只银丰控股投下去的资金大概占你总控制资金的近百分之二十五吧,价格已经在三十三元了,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怎么出货吗?出不去了,因为你剩下的资金全都在其他股票上占用了,你已经拉升不动了,可惜的是你不拉升就没有人跟,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出货?”
李总满不在乎的笑笑,“你对这个票如此了解,我真的很佩服你。但是要我找到现金还是有办法的,我可以那其他股票去抵押贷款、也可以直接将银丰投资转卖给其他投资机构。”
“一般抵押是一半,花十个亿就抵押给你五个亿。但是三十三元的价格,业绩不到两分钱,您觉得哪个金融机构愿意抵押呢?总不能找高利贷吧?就算某个典当愿意抵押出三个亿,您把价格推到四十,那又能怎样,有多少跟风呢不是依然出不了货吗?如果没有猜错,您手上应该将近四千万股的数量,成本在十五元左右,您怎么整体转卖?谁买过去都要考虑获利和出货,二十元转卖都不一定有机构愿意买,就算有人买,你耗时近两年做的股票就挣五元,才百分之三十不到,算上其他成本费用银行利息您就没多少了收益吧。劳累半天收益个两三万,您不怕给同行当笑柄?”
“好,好,潘老弟就是厉害。那么这样,聘你做我公司投资部副总经理,专管银丰控股这个票,怎么样?”
潘国峰摇摇头,“我说了不做你的什么职务,那样我就得不到我需要的报酬了。我们的关系简单一点,我做总操盘,我给你创造利润,你给我利润抽头。”
“你能给的我利润是……”
“你现在全卖掉预计可以收益六个亿,但那是个数字,卖不出去那就永远是一个空的数字。我可以让你在半年之内真真实实的收进十个亿。”潘国峰自信的说,常云啸在一旁暗自嘬舌。
“那么你的抽头是……”
“不多算,八千万,。”
“不可能!”李总大笑着站了起来,“我是看的上你,让你来帮个忙,象你这样狮子大开口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请回吧。”
潘国峰并不站起来,慢悠悠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您还就要用我了,您说这个录音机要是在证监会里出现会什么结果呢?受审查?交易冻结?股票恐慌下跌?利润出现漏洞?即便没有查出操作违归,等允许你交易的时候,亏损已经成为事实,为了弥补漏洞会抽调其他股票的资金,而参与的其他股票也会连带下跌,证监会会再来查。记者得到这个录音会写什么呢?黑庄还是黑幕?您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潘国峰晃了晃手中的录音机,放回到兜里。
“你……保安,给我抢!”李总真的是恼羞成怒了,先一步扑了上来,门口的两个保安和身边的小伙子也随着扑上来。
常云啸一拳将李总打倒,站半天了也该运动运动了,迎着保安上去没两下已经将他们摔到桌子后面爬不起来了,风铃踢翻了那个随从,将李总按在桌上。
潘国峰这才站起来,做到李总面前,“要不是当年我师傅给你打下江山,你现在也不会这样风光吧,结果我师傅去坐牢你却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享清福。我并不是怪你,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嘛。但是这件事,本来你吃肉我喝汤大家都赚钱的事情,干吗非要搞的这么狼狈?这里有我起草的合同,签上字,明天我就给你打工。不签也不勉强,出了这个门我就去证管办,然后也许能在监狱大门口等到您。”
“好好好,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