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章：一切像场梦（1 / 1）
“林烁，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皇上，臣妾……臣妾已经有了身孕。”
燕奕锡站在她的身旁，愣住了。
“那天，臣妾喝的其实不是避孕药，臣妾……”林烁看了德公公一眼，低下头，接着说：“臣妾买通了德公公，让他把避孕药换成普通的补药。”说完这句话，林烁已是泪流满面，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传……太医。”燕奕锡神色凝重，似乎一时间还不知该拿林烁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蒋太医便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匆匆行了礼后，说：“回皇上，娘娘确实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大殿里静悄悄的，燕奕锡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哎——”燕奕锡叹了口气，说：“来人哪，将淑昭容软禁在长春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能踏出长春宫半步，其余人也不准进来。”
“谢……皇上。”林烁跪在地上，僵硬地说。
燕奕锡正转过身要离去，突然，林彦冰挣开绳索冲了上来，做出要掐人脖子的动作，嘴中喊道：“好你个燕奕锡，忘恩负义！我杀了你！”
景阳见状拔出刀来。
“啊，父亲！”林烁瞪大了眼睛，可是一切已经晚了，都晚了。
“砰——”林彦冰倒在了地上，鲜血染了一地，眼睛却还是直勾勾地瞪着燕奕锡。
“老爷！老爷！”看到丈夫死了，林夫人也毫不犹豫地从侍卫身上拔出刀，自刎了。
林烁呆了一会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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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太医诊断出淑昭容怀了孩子，皇上不忍心，便只是将她软禁在长春宫。只是……只是林丞相突然冲了上来想要行凶，结果被景大人一刀……刺死了。而林夫人也已经自刎了。只怕淑昭容承受不住失去双亲的打击吧。”
苏薇皖靠在榻上，静静地听着。虎再毒，到底也是不食子的。
“娘娘，淑昭容肚子里的孩子势必会对您产生威胁，是不是要……”斐衣看着苏薇皖的神色，说道。
苏薇皖心灵深处的某个记忆忽然又被激起了。“不要！”当初她亲手杀死了燕奕晧，现在已是追悔莫及，现在又怎么能忍心杀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呢？况且现在林烁都成了这样了，纵使从前再张扬，也该学乖了才是。
“可万一是皇子……”那么很可能将会是太子，下一个皇上。
“不，不要动她的孩子。同是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决心仿佛又大了许多。
斐衣低下头，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只可惜，苏薇皖并未察觉到。
“本宫是不是做错了许多事？”苏薇皖自言自语地说。
“啊？”苏薇皖的话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如果本宫当初没有帮皇上的话，他也许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如果本宫当初没有执意要将太后接回舒华宫，太后也许活得时间还能长些，而淑昭容她也许也不会面临现在这样一个处境。可本宫明知道在太子这件事上做错了，却还是做了；明知道接太后回去会有风险，却因为自己看不惯一个老人受苦而执意如此，不仅害了太后还害了淑昭容。本宫……就是一个罪人罢。”回忆起往日的一朝朝，一幕幕，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娘娘，这……”若说有错，那样的结果，也不是苏薇皖想要的；但若说没错，苏薇皖又确实难逃其咎。斐衣低下了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本宫这回，才不想动林烁的孩子。你，能懂罢？”一方面是自己不想再错下去了，另一方面，那个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肉。
斐衣低下了头，不语。
“好了，斐衣，你过来，本宫有话对你说。”苏薇皖对她招了招手，斐衣于是凑近了些。
听了苏薇皖的话后，斐衣有些不解，皱了皱眉头。
见斐衣有些疑惑，苏薇皖又道：“哎，现在淑昭容被皇上这般对待，心中定是不好受。斐衣，你将本宫的话传与林秀，让她转告她家主子吧，或许，淑昭容听了这番话后，会不那么难受。”
“是。”
苏薇皖点了点头，饮了一口茶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晚霞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斐衣想了想，道：“恩，与往常一样，白天早早的就起来做事，中午没事的话就休息一会儿，晚上嘛，等娘娘就寝后也回房睡了。”
“可出去见过谁？”
“恩……除了娘娘吩咐出去办事，晚霞最近都留在念姮宫，见的也都是念姮宫的宫女太监。”
“这样啊。”听斐衣说晚霞最近那么安分，苏薇皖反倒是有些不安起来。那时候送太后回宫那么顺利，显然是安排过的。可自己将太后送回舒华宫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如此及时，定是有人先去通风报信过才对。而且那人，还就在她们中间。是谁？到底是谁？
“那……最近有什么人行为古怪吗？”苏薇皖蹙起了眉，问道。
“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人。”
“是谁？”
“福公公。奴婢最近总是见他做事神神秘秘的，还常常把一个木盒子捧在手里，说里边装的都是些值钱的宝贝，不让人碰。奴婢倒是看过那盒子里的东西，都是些价值不菲首饰。一个奴才那儿那么多财宝呢？要论俸禄，大家与他差不了多少。至于赏赐，宫里哪个娘娘出手那么大方，一下子就赏那么贵重的东西。”斐衣缓缓地说。
“福——全？”
斐衣走后，苏薇皖一人在窗前徘徊，竟未察觉身后已多了一人。
“在想些什么呢？有人站在你背后都未发觉。”那人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时，她才猛然一惊。转身一看，一抹明黄映入了她的眼帘。“呃……皇上。”没有通禀，也没有声音，就这么过来了，她不禁显得有些吃惊。
“没……没想什么啊。”苏薇皖定了定情绪，理了理发丝，低头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是否在怪朕？怪朕……没有遵守承诺。”
“皇上可是指……淑昭容怀孕的事儿？”苏薇皖闻言，心中涌起一丝酸涩，喃喃地说：“其实，也没有……毕竟，皇上您也需要一个孩子。”
“是啊，当朕得知她肚子里有了朕孩子之后，实在是……下不了手。朕打算，封你为德妃，你看……”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样一来，就是到时候她诞下的是皇子，也不敢欺负你了。”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话，苏薇皖反而笑了起来。“皇上您这是打算要补偿臣妾吗？”他不置可否：“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做……可以让你的心里舒坦一些。”
“不需要！”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他以为这样做是一种补偿，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恐惧他对她只剩下了歉疚，越是害怕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最终变得遥不可及，再也无法触碰到对方。
燕奕锡抿了抿嘴唇，无措地站在那里，半晌，淡淡地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朕……还有事，先走了。”他其实，也不会说很多的甜言蜜语啊。
她依旧不语，脸上却多了两行泪水。
燕奕锡见她并不阻拦，显得有些失望，转身慢慢走出了念姮宫。
等到他走后，苏薇皖才朝门口望去。深吸了一口气，取出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唤道：“福全，你过来。”
“哎，娘娘，不知您有什么吩咐？”福全听到后马上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站在苏薇皖的面前。
苏薇皖微笑着盯着福全，也不说一句话。可福全反倒是被盯怕了，结结巴巴地说：“娘……娘娘，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儿？您这样盯着奴才……奴才有些，有些不自在。”
“不自在？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苏薇皖缓缓地说，不经意地瞟了福全一眼。
“没……绝对没有，奴才怎么会做亏心事呢？”福全极力辩解道。
“本宫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福全你对本宫可谓是——忠心耿耿哪，怎么可能背叛本宫呢？恩？”
“呵呵，这是应该的。”福全干笑了两声，感到越来越不自在了。
“其实最近呀，本宫一直在想，福公公你那么忠心地为本宫办事，任劳任怨的。而本宫也没有好好地赏过你，这心中哇，实在是过意不去啊。”说完，面部表情一下子由变得严肃起来。
福全也算是个聪明人了，怎么会听不出苏薇皖话中的意思？得知都被她知道了后，赶紧跪了下来求饶：“娘娘，奴才也只是……只是一时糊涂，请娘娘莫要怪罪。”
“哼，本宫最恨的就是吃里爬外的东西！说，是谁指使你的？”苏薇皖生气地喊道。
“这……这。”福全面露难色。
“你不说，本宫就代你说好了。那个人，是不是皇上！”这宫里，除了她，能让福全为自己办事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可让她伤心的是，他竟然这般地不信她。一开始派了斐衣，现在，又让福全来监视她。
福全低下了头，默认了。
苏薇皖感到一股怒火冲上心头，生气地说：“念在你是初犯，本宫饶你一次。把收的那些金银珠宝都交过来，另外，本宫罚你三天不准吃东西，水也不行！”
“谢娘娘不杀之恩，下一次……不不不，一定没有下一次了。”福全忙磕起了头。
苏薇皖看着福全，叹了一口气，走了。
福全见她走了，便站了起来，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哼，他娘的，还真当自个儿厉害了，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