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只一眼，岁月流沙（1 / 1）

屋外的街道有些嘈杂，然而屋内却空落的只有一人。

作为一名医者，沐荛是很乐意医馆有这样清闲的生意的。百忙之中难得有如此空闲，沐荛跪坐榻上，用首次的沸茶水冲洗茶具，白若羊脂的细指轻捏茶杯，淡青色的玉制器皿在日华的照耀下晕散开一层光辉。

“吱”一声，医馆的木门轻开，有位身着青绿纱衣的男子走进屋来，可能是初夏的朝阳有些微热，男子白皙的面庞泛起了微红，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沐姑娘，打扰了，我今日前来是为师父取药的。”男子躬身作揖，尽显彬彬有礼之态。

“无妨，苏公子赡养戚老已有多年，可谓至善至孝。有如此善孝之人前来鄙馆索药，小女子又怎会觉得打扰？”沐荛提起茶壶倾倒一杯茶水，递于苏恩乐面前，“公子请喝茶。”

“师父在我无依无靠之时给予我最大的关怀，我待师父亦友亦父，如今师父已老而又膝下无子，乌鹊尚有反哺之情，我待师父怎会不及鸟类？”苏恩乐接过茶水，轻嘬一口，顿感清气宁神，“果真好茶！”

“区区药茶难登大雅之堂，苏公子谬赞了，”沐荛起身走到柜台前，转身对苏恩乐缓缓开口，“不知戚老患有何疾？平日里素闻戚老年事已高但仍身体强健，劳请苏公子将戚老的症状细细说来。”

苏恩乐的眼角微微抽搐，面露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苏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

“呃，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

“唉！说来也不怕姑娘笑话，师父年事已高，鬓发般白实属正常，可师父偏不依，硬要我从沐姑娘这里寻得良方以令黑发重生，说什么白发有损他围棋大师的美誉……”

苏恩乐越说声音越低，游离的目光似在缓解寂静的尴尬，却不觉早已羞红了耳根。

“哼嗯——”沐荛故意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静，“戚老……还真是不服老呀！昔日小女子曾在南方求学，在山脚下幸救一重伤之人，此人醒后为答谢我，将祖传黑发秘方赠予我，看来今日这药方是有用处了。”

沐荛勾了勾嘴角，随即伏身研磨，开始执笔写药单，却不知苏恩乐在她勾起嘴角后耳根变得更红了。

“嗯……西红花三钱，茯苓两钱，何首乌两钱，绞股蓝两钱，黑桑葚三钱，黑芝麻三钱，枸杞子两钱，核桃仁两钱，绿茶三钱。”沐荛又查看了药方，待墨迹微干后折叠起来，压在已配好的一包药材中，“小女子也将药方改进过，使此药亦有强脑健心之用，望公子回府后将药煎开，请戚老将其代茶每日饮之即可。呃……苏公子身子可有不适？为何耳根如此透红？”

“不，并无大碍，有劳沐姑娘了，我这就为师父煎药去。”说完，苏恩乐便留下银两抓起药材闪出门外。

沐荛还来不及找钱给苏恩乐，苏恩乐便已不见背影，独留沐荛在柜台前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