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刺杀(1 / 1)
南越,炎州。
炎州的街道熙熙攘攘,人流如潮,作为南越最繁华的一处城池,炎州聚集着南越最富有的一帮人,他们在这里鲜衣怒马,挥金如土,造就了一派享受奢华的氛围,秦越和南宫凝走在大街上,都能明显地感到扑面而来的金银气息。
“公子,有人跟在后面。”青枫用内力密语传音,秦越不动声色,道:“让他们跟着。”
南宫凝自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布庄里的越锦,琳琅满目,五光十色,美不胜收,一向见惯了好东西的南宫凝也看的爱不释手,目不暇接,她吩咐店家从里面拿出一款湖蓝色的锦缎,上面的印花是典型的南越风情,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越字,更是用越地特有的“隐情针”刺成,在沾了水后,湖蓝色的锦缎上会浮现出那淡淡的越字,霸气如龙船,出没在烟雨迷蒙间,南宫凝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这种布料非常适合秦越。
“这位夫人,请问……”店家一边从架上抽出布料一边问。
“把这店里所有的货都送到悦来客栈。”秦越没等他说完,不耐烦道。
秦越从未在街上买过东西,看到南宫凝对店中的许多织锦挑挑拣拣,最后才选中了一件,她认为南宫凝在为自己省钱,她秦越不差钱,就算差钱,她也是个堂堂的王啊,怎么会连个布庄的织锦还要挑挑拣拣。
“悦来客栈?”那店家闻言一震,瞬间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定然出身不凡,不然不会穿着如此华贵,腰间的玉佩还刻着大大的“越”字。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几位是怡王府的人?”店家小心翼翼地问着。
青枫正要回话,秦越直接说道:“本王秦越。”
店家吓得愣在原地,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有想过这个男子竟是威震南越的怡王的殿下!
“草民见过殿下!”店家慌忙下跪,磕头如捣蒜。
青枫无奈,后面还跟着两个杀手,秦越这般大方地自报家门,一下子暴露在众人之间,会很危险。
秦越扫了一眼店中其他几个呆若木鸡的顾客,兀自揽着南宫凝上了大街,她是南越之主,如果在自己的土地上还要躲躲藏藏,神神秘秘,她还是南疆之主么!
不过是两个杀手罢了,纵使是有千般本事,到她秦氏阿越的面前,只是个刀下鬼罢了。
“阿越,你没必要那么做。”南宫凝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再有钱也没必要这样浪费钱,就算是穷尽一生,也穿不尽那些布料啊!何必要买来徒增烦恼!
秦越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是些个布料,花不了多少银子,我看你那么喜欢,不如都买了来。”
南宫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想了想,柔柔说道:“阿越,这买东西,与那挑人一样,我在千百人中,虽然也遇到了许多欣赏的人,可最后还是爱上了你,挑那些布料也是啊,我看着都欢喜,可我独爱那一抹湖蓝,因为我的阿越啊,最适合穿那湖蓝。”
百般柔情直将秦越的心化成了一汪水,她握紧南宫凝的柔若无骨的玉手,南宫凝的手总是冰着的,这与她瘦弱的身体与多年的积劳有关,不过南宫凝总能用淡淡的话语,温暖着她的心河,即使在这北风吹尽,初春未到的最冷时节,她也觉得心间暖意融融。
“凝儿,你若喜欢湖蓝,我便做那湖蓝,你若喜欢枣红,我也做那枣红,你喜欢我是什么,阿越就做什么好不好?”秦越一脸希冀地看着南宫凝,她希望这个一直淡淡的女子可以释放出更多的暖意来。
南宫凝的表面的清冷与内心的火热像一曲水火交融的管弦,让秦越的心深深的为之迷陷。
“不好。”南宫凝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秦越不解,眸中带着暗暗的忧伤。
南宫凝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似是在安慰,又似是在说情话:“只要你是阿越,不论什么样,凝儿都是欢喜的,阿越,你不需要那么辛苦。”
秦越眉头绽开,微微一笑,阳光灿烂,唇角微翘,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人群渐渐围拢上来,大家都知道了这两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怡王和南宫凝,虽然两人都易容了,可是能看到真身,毕竟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嘈杂的声音掩盖住了那两个人的脚步,却没能瞒得过秦越的耳朵,她分明地听见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杀”字。
秦越将南宫凝掩到身后,那边青枫已经纵身一跃,空中两道寒光交叉在一起,隐伏在四周的侍卫也纷起而动。
秦越眯着眼睛,仔细地盯着那两个人看,两人的剑招颇为熟悉,可又说不出是何门何派,只觉得剑招千变万化,集合了各个门派的精华,所有的功夫都能在他们的招式中看到影子。
其他的侍卫根本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秦越心有不耐,那些侍卫可都是她精心训练出来的,各个身怀绝技,即便是顶尖的大内高手,也未必能三招五式就击退他们,而青枫的功夫虽在他们之上,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打起来落了下风。
“你们护卫王妃。”秦越命令一出,人已经上了房顶。
“青枫,让本王来收拾!”秦越简单的话语如同千钧重一般,砸向两人,他们都感到一股难以言明的压力,迫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南宫凝在护卫的团团保卫中,抬头仰望着屋顶上的秦越,一身白衣,袍带轻扬,似神似仙。
高手与高手之间有着奇妙的联结,他们分明感到了秦越身上与他们呼应的部分,这让他们在窒息的威压之下,居然感到了一种奇妙的兴奋。
“秦越,受死!”
刀锋破天而下,秦越身形一转,竟徒手接住一剑,她戏谑地看着那两个杀手,她完全可以想见,那两个人蒙面下的表情。
惊讶,错愕,崇拜,亦或是,恐惧。
秦越身上的嗜杀的热血也被激发出来了,她轻轻一运内力,指尖的间刹那间震成粉碎。
两个杀手看不见的脸已经变得煞白,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世间有人的功力能到这个境界,即使是他们的主子,也未能比得上怡王。
但他们是杀手,特定的身份和特殊的使命让他们注定不能退缩,他们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可是唯独不能退却,一旦退却,他们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南宫凝清晰地感到了秦越身上那股非常强烈的杀神气质,她心里又闪过莫名的不安,可是这很快被担心盖过。
秦越没有带任何的兵器,可是明眼的人一下子便可以看出,那两个杀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秦越打起来恍若闲庭信步,甚至带着些隐隐的开心。
秦越的招式让那两人完全无法招架,秦越根本就是无招无式,她打起来都是随性,棍法、掌法、剑法、刀法……十八般兵器的招法尽皆化于一双血肉之手上,那双手竟然在光影之间化作铁棍、长剑、宽刀……
秦越终究是失去了耐心,她眉头微沉,腰间一用力,掌风突然凌厉如刀,形如猛虎,直扑向那两个杀手,两人慌忙躲向两边,可还是太迟太迟,这里他们脚尖刚发力,那里喉咙已被割破了一般,鲜血喷涌如注,挣扎两下,还是从楼上直直摔了下去。
南越怡王,边疆之王,嗜杀成性,杀人如狂。
在场观战的每一个人,心中都不自觉地回荡起这样的一句话,即使他们之前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杀手的杀气本应是天下最浓,可还是浓不过身经百战的秦越,她身上的杀气,隐于心间,藏在身后,只有杀人的那一刹那,会瞬间达到顶峰,她的杀气,是千万人的尸骸炼成的,早就炼化进了血液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如同眼睛和嘴巴一样,需要它的时候,它会自然而然地瞬间启动,毫无滞涩。
秦越翩然落地,正好站到了南宫凝的身边,南宫凝掩住内心复杂的情绪,抬起头来,柔柔看了她一眼,秦越也回了个淡淡的微笑,不过那微笑中已没有了刚才的浓情,只剩下属于一个王的骄傲和孤高。
青枫抱着剑,走到秦越身边,比了个手势,秦越眼眸一沉,面色凝重起来,道:“速速去查!不得有误!”
秦越搂过南宫凝,语气有着难得的犹疑和急促:“凝儿,此处不宜久留!我们今日得速速离开。”
是什么人让秦越如此忌惮?也许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可一世的秦越居然害怕了,还害怕得恨不能将南宫凝藏起来。
青枫一步不错地跟在南宫凝的身后,他的任务发生了重大变化,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京都,保护南宫凝将成为他的全部,秦越此生第一次将自己的贴身侍卫让给别人,这意味着,秦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秦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着我们去玩!”刚踏入悦来客栈,湘南郡主的声音就响起了,秦越忽然打了个激灵,她缓过神来,邪魅一笑:“湘南,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本王就带你去京师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