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袭红妆(1 / 1)
可能是觉得竹林一聚实在不过瘾,晚上凰箫以所谓的兄弟许久未见为理由,拉着东华帝君和紫薇星君去竹林里喝酒赏月,还在莫涟为之不耻时冠以男人的时间美誉,顾烛儿和莫涟只能去陪着即将出嫁的柒月。
凰箫拿出三坛酒和三只杯子,豪爽的大声说道:“一人一坛,不需赖啊。”
紫薇星君和东华帝君对视了一眼,爽快的答应道:“好,不醉不归。”
三个人坐在月下一杯一杯的干,东华帝君一时兴起似的问道:“凰箫,你。。你被贬的那日,你可曾恨过我。”
凰箫摇摇头,喝干杯里的酒,酒很烈,过喉很有力,坦然的笑道:“不恨,我与柒月设想过千万种处置方法,但最后有你处理我已经很满意了。”
东华帝君皱了皱眉头,他遵循着天法律例,亲眼看着他们手牵手,毫无顾忌地一跃跳入凡尘,如今看来的确已经沾了点世俗的气息,凰箫又是一杯入肚想来应是酒劲上来了,迷迷糊糊地拍拍东华帝君的肩膀说道:“哎,别问我啊,你跟烨灵怎么回事,我今天瞧着她的一脸迷糊样,总觉得不对劲啊。”
这可真又是东华帝君的痛处,“她自愿承担一切,在你们之后,经受天雷刑罚,被贬下凡尘,失去了天界的记忆。”
凰箫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对整件事情猜到了一二,想他被贬前,这事不过是天帝藏于水底,烨灵成为了整件事情的替罪羊羔而已,“又是你处理的吧?”东华帝君默语。
紫薇星君举起酒杯说道:“来来来,喝酒,你明天都快成婚的人了,提这些旧事做什么。”这才把气氛从久远的伤心过往中拉了回来。
“对对对,来喝酒。”凰笛拉起东华帝君拿有酒杯的手,三人继续在月下不再谈及任何事情的肆意喝酒。
至于柒月那里,柒月本想问到烨灵和顾烛儿的事,却被莫涟用胳膊戳了一下,又拉她在一旁轻声简短的解释道:“烨灵被贬,帝君监刑,记忆封存,永入凡尘,如今只有顾烛儿。”柒月这下明白过来,只是与凰笛一样可怜了烨灵有此遭遇,表示不得已,绝不再提这揪心的通事。
莫涟随即一笑,于是一晚上她似乎都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莫氏御夫大法,搞得自己好像已经成了亲一样,顾烛儿起先觉得新鲜,时间一长就开始拿着茶杯打着瞌睡,最后实在听不下了,便趁着她讲的真当神采飞扬时偷溜了出去。
谁料庭院沿廊转弯处,碰见了刚刚以不胜酒力推辞的东华帝君,东华帝君脸上微红,没有往日那样的高不可攀,不可亲近,霎时让顾烛儿呆住了,这样的帝君最是好看。这时,东华帝君走进了些,顾烛儿马上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看来喝的还真不少,她后退一步,帝君前进一步,不知道他喝酒的可能以为顾烛儿挡了他的帝君。
顾烛儿本想再后退,帝君反倒更快一把抓住顾烛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忧伤地轻轻唤了一声:“烨灵。”东华帝君的拥抱把顾烛儿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之后便就这种姿势醉了过去,顾烛儿被他反常加酒后话语吓到了不少,不过她现在好像没那时间思考这种问题,她可不想就这姿势保持一整晚。
一脚踹开房门,只对东华帝君说了声:“得罪了。”然后连拖带拉的搬回了东华帝君自己的房间,用力把他甩到了床榻上,明明看上去仙风道骨,这身体居然也会沉成这样,真是想不到。顾烛儿喘着大气,转身欲走,一只手却被极大的力道又拉了回去,顾烛儿一下子撞在了床榻的边缘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顾烛儿以为他醒了,趴到床榻上,东华帝君睡得很平稳,烛火下,他的脸庞退去了一点平时对人的疏远冷漠,静默沉稳,唯有抓她手抓得紧,从未有松懈下来的意思。顾烛儿没法挣脱,只能坐在台阶上倚着床榻犯着迷糊,朦朦胧胧间睡去。
晨起烛灭,顾烛儿一觉醒来,东华帝君已经不在床榻上了,顾烛儿睡得浑身酸痛,托东华帝君的福,她发誓她再也不抱怨她苑舫的那张床是如何年久失修,硌得慌了。这觉睡的,打地铺都比这个强多了。
顾烛儿端着水盆,洗漱一番,理了理自己的疲惫情绪,匆匆忙忙地跑去柒月的房间,今日柒月出嫁,正需要人,脚一跨进门,正在给柒月梳头的莫涟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梳子指着顾烛儿,说道:“这都日上三更了,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啊,今天柒月出嫁,你居然还能睡懒觉。。。你。。。”如果说顾烛儿的识时务拍马屁偶尔狗腿一下的功夫只能排第二,那莫涟这番行云流水,大气不喘端起不接的数落了的功夫,真的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要不是柒月的打断恐怕莫涟还能接着不重复的骂下去。
莫涟使着梳子轻手轻脚地梳着,嘴里学着人间出嫁时长辈必说的吉祥话:“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顾烛儿替她贴上火红的妆花,涂上淡雅的胭脂,莫涟给她插上三对金步摇,妆成。柒月嘴角间依旧是一直都带的浅笑,但是今日唯一的不同便是她是最美的,倾然一笑,万物失色。
顾烛儿也瞧着不禁夸赞道:“柒月,今日你真的好美啊,好羡慕啊。”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待你出嫁的那天,你也定然是最美的。”柒月被她的话逗笑了。
凰箫有心重金请来的喜娘,在门口卖力的操起嗓子喊道:“良辰吉时到,新娘出阁”
莫涟为柒月盖上红盖头,和顾烛儿搀扶着她迈过门槛,进入喜堂,竹的绿,各个角落的火红的绸布和喜字交相辉映出喜庆的气氛,把柒月交给凰箫便纷纷退到一边。新人是幸福的,这一刻,在喜堂,在天地间,仿佛所有目光都只在他们身上。
喜娘喊道:“红球彩带连姻缘,胭脂簪花妆美人,儿郎倾目又倾眉,甘风露雨揽喜堂,礼成。”
顾烛儿见证着凰笛和柒月婚礼,心里本应是一同为之欣喜,却又在某一刻在心痛,或许是喜堂鲜艳的红色刺着了眼,顾烛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