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四(1 / 1)
清明在做饭,天琪上了二楼,沿着色彩浓重的壁画摸过去,在这样逼真的自己面前,他有些羞赧又觉肉麻。楼上一向是他们自己的天地,他走进清明的卧房,惊讶地看到那张熟悉的大床。它历经少年时代的搬迁,从锦绣山庄到静园,如今又回归到原处。他扑上床去,在柔软的床褥间滚了一滚,吸取着熟悉的男人身上的气息,这才觉得心落踏实了。
清明的床头摆着几本医学书,照样也有一本画册,他心里一甜,翻了翻,果然又是自己的写真集。这本则全部都是照片,从小到大,他背着琴的、游乐园的、学校合影、毕业典礼,大大小小远远近近,流淌着无声岁月的光阴。房间陈设一律仿若从前,只增添了一套家庭影院,静园那架旧钢琴也放在了窗边。闲来无事,听着楼下厨房的油烟声,他随手打开荧幕,忽然震耳欲聋的歌声回响在房间里。
他愣然望着屏幕上的自己,是他第一次乐队的演唱会,那次只保留了纯粹歌声毫无编排乐器炫技的演出,也并没有发行官方DVD,他怎么会有,又为何一打开便自动跳出来。
他闭上眼,想象着清明又像儿时独自住在坟墓般的别墅里那样,守着这些久远的影像、逝去的光阴在这处荒野田园孤独地活了三年,他又心疼了。
兜兜转转,到底是谁比谁更为痛苦,还是分隔两地,各受折磨。
他忽然那么想他,飞奔下楼,望着男人那厨房忙碌的身影,泪如泉涌。他扑上前去,从后面抱住清明的腰,低头眷恋磨蹭在他背上。
清明一震,险些将调味全部放进去,回头道:“先让我做饭好不好?”
天琪磨蹭着摇了摇头,清明无法,只好继续。
陆天琪便像个小尾巴挂在他身上,他去配菜他也抱着,他去洗盘他也抱着,总之他去哪都跟着,粘人得很。最后清明终于装盘出来,揽过他在唇上重重吻了一下,气息交换,低沉磁性的声音诱哄:“乖,在这坐着等我。”
天琪被他抱上流理台,脸无端红了,有些发烫。
他看着清明连续做了许多菜,繁复工序目不暇接他做来却不疾不徐,赏心悦目。他贪恋看着清明的身影,那人将调好的馅料喂到他嘴边,他惯例尝了一下,那人满意地包饺子去了。
水雾蒸汽腾腾蒙了男人的脸,这久违的温暖是如此感动。
满桌都是他喜爱吃的菜,还有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一瓶红酒。他张开手臂,清明从流理台上把他抱下来,两人相对在餐桌上坐下,不知怎么,他好像又回到这里和他一起吃饭了。
清明也不吃,坐对面看着他,把他当小孩一样的喂。
时而剥一颗虾或者剔一块鱼肉喂他嘴里,他张口吃了,舔舔唇,清明感觉指尖一点湿润颤动一路窜到心里,麻麻的。
孩子在那边明眸皓齿天真笑容。
疼孩子最好的疼法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张开双翼保护着他,让他永远天真无忧,他可以坏一点,可以淘气,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世故规则。小的时候,一定不会给他报什么学习班,成绩考倒数第一也没关系。在该玩的年纪尽情玩,挖泥鳅爬树烧蚂蚁,尽情释放一个孩子的天性。功课尽力就好,喜欢学琴就去学琴,喜欢玩游戏就去玩游戏,不拘他做什么,只要他快乐。
永远为他遮风挡雨,将世间纷扰痛苦都隔绝在外,把他捧得像温室里的花朵,鲜艳美丽,单纯无邪。
清明想着,心底涌起一股热烈的宠溺和保护欲。
那目光温柔地像要溢出水来:“你想要去哪里玩?”
天琪吃着水饺,将里面一块咬不动的木耳吐出来,清明用湿巾接住。
“唔,我还说不准,公司那边有工作,我还接了部戏。”
“戏什么时候开拍?”
“好像要四五月份吧,导演还没定。”
“那还有不到一个月,其实留出两周就够了。”
“我台词还没背……”
“路上我帮你背。”
天琪噗得一笑:“你要怎么帮我背?”
清明用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这你就不用管了。”
“啊……现在是你比我还要急了,我好好想想。”
“不去欧洲。”
“为什么!”
清明抬眼看他:“你不是去过了。”
陆天琪恍然所悟,上上下下笑意的眼光流连了一下男人:“你吃醋啦?”
清明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坏蛋。”
陆天琪摸着脸轻哼:“现在才吃醋,早干嘛去了?”
清明微笑。
“你爱我吗?”
“爱。”
“什么时候爱上的?”
他努力了那么多次,怎么回来就忽然爱上了呢。天琪也不吃了,趴在桌上看他。楼里晦暗空荡,只有餐厅这一隅温暖灯光。
清明温柔低沉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很早,也许相处的很多瞬间。不过,在你演唱会临走那天才明白。不能没有你,对不起爸爸,也想要你。”
天琪盈着泪光:“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来找我!”
清明遥远地回想,大约是没有勇气吧,他那么决绝。
“怕你不跟我回来。”
怕他不跟自己回来,所以就在这荒园孤孤寂寂地等。
两人一阵沉默,清明道:“好了,不要想这些事了。你想要去哪里,想到了吗?”
“我想要有雪山,看大海,在临海的民宿划个小船,悠悠荡荡飘到海里去。”
“从日本冲绳往北去北海道,在东京陪你去一趟迪士尼,然后在札幌、小樽逗留,去登大雪山好不好?”
天琪点头:“嗯!我也这么想。”
两人敲定,立刻开始盘算起假期。
“明天我去医院请一下假,你也和公司说一声。”
“我打个电话就好。你……你不是在顾氏做吗,怎么还去医院?”
“公司步入正轨,偶尔回去看看,平时还是在医院做。”
公司毕竟人才济济,又有许多股东,他也只不过做了个挂名董事。父亲的遗愿,总算完成了一半。
两人商议好,天琪跑楼上查攻略,清明收拾厨房,去浴室放好水,推孩子进去洗澡。
锦绣山庄太静了,初春满园的芬芳从窗户里透进来,陆天琪湿淋淋地出来,穿着一贯的睡袍,往留声机里塞一张唱片。悠扬的爵士响起,他伸手绅士地邀请清明:“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清明搭上他的手一把将他带进怀里,揽住他的腰,笑着:“可以。”
天琪不甘心地踩他的脚:“我是男步啦!”
清明任凭他光脚踩在自己鞋上,带着他缓缓舞动,低头吻在他额头:“这样好了吗?”
天琪环住他脖颈,轻轻垫脚踩在他身上,目光灼灼压向他:“不好。”
“那怎么才好?”
家长最喜欢这样笑着纵容,拿他的小脾气不当回事的调趣。
他狠狠地瞪:“吻我。”
清明带动他一个旋转,初春的夜风吹得衣袍后摆涨鼓,男人的身体将他压在床上。
伸舌探进去搅动着他舌尖深深亲吻,像被泼了一层水彩,从脚趾红到耳朵边,周身都被男人的气息包围,泡在他给的甜蜜里。
天琪被吻得呼吸不过来,揪着男人的头发身体后仰,“关灯……关门、关窗……唔……嗯!”
咬到舌头了!
男人低低笑着退出来:“这样好了吧。”
天琪高高坐在床褥上,拉着他领带,睥睨着他:“有本事你上来啊。”
男人即刻就要爬上来,他嗷得尖叫:“给我关上门关上窗!”
空空荡荡迂回的风吹得人冷飕飕,没关上的门偷偷溜进这座庄园庞大的静谧,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清明下床去关上门,想着孩子的意思又锁上,拉动了一下门再打不开才算完。将窗关了,拉上一层薄纱窗帘,关上灯,只开了床头一盏昏暗的壁灯。这下终于是闭塞又安定的了,小小的卧室透着热意的温暖。
留声机停了,男人慢慢解了衣服上来。
天琪的心噗通噗通地跳,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既兴奋又害怕。
下面请见陆天琪Angel的lofer
http://ryanangel./post/2bd050_612f769
或者大家可以去长佩看= =
小小肉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