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高贵的爱情(1 / 1)
手机响了一会儿,高冷最终决定接起贝戈的电话,她心里想着这个家伙是不是会和往常那群被自己糊弄过得男人一样,把自己骂的一文不值,狗血淋头。他们越是生气高冷就越是开心。
但是高冷这次彻底失策了,她听到的是一句句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话。贝戈说:“高冷,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你说的很对,我对你的喜欢不应该被任何东西影响,喜欢你纯粹是我个人的事,哪怕你不喜欢我,哪怕你怀了别人的孩子,我都会一样喜欢你,但是这些情感都称不上是爱,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高冷,我真心诚意的向你道歉,如果你的生活有什么困扰,我很乐意帮你解决。”
高冷大声地笑了,这种笑声仿佛在嘲笑自己似得,她说:“你这样使用苦肉计,现在我连喜欢你的理由都没有了。”
贝戈说:“高冷,请你不要误会,我会让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高冷再也说不下,挂了电话,蹲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哭了好久。直到自己哭累了,才向自己的前男友打了一个电话,说:“陈勇,我答应你,决定做人流,但是钱要你出。”
陈勇说:“高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你选个时间,到时我陪你去。”
高冷说:“不用,你把钱汇我卡上就行。”
之后她又拨通了贝戈的手机,叫他周末陪她去做人流。贝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挂完电话之后,就变的很慌张,他在这方面完全是个白痴啊。他去问陈建忠,以为他这种人知道。陈建忠为了让贝戈以为自己真的知道,就对贝戈说:“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先想一想啊。”他走到一个角落,用手机偷偷地百度了一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噢,我想起来了,以前我陪前女友去人流的时候,去的是一家叫做安安的妇科医院,就在这市中心。”陈建忠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牛皮吹的有点大,但是他看到贝戈的脸上并没有怀疑的表情,于是便有些安心。
贝戈看到陈建忠把人流说的跟家常便饭似得,有些生气,说:“忠仔,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会因此承受多大的伤害吗?”
陈建忠说:“那你呢,你若不是遇上了这样的事,怎么会跑来询问我这个问题,老实交代,那个不幸的女孩子是谁?”
贝戈说:“是高冷。”
陈建忠说:“你叼。”
贝戈随即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造物者,我只是陪高冷去做手术而已。”
陈建忠有些恼怒地说:“你傻啊,既然不是你干的,你干嘛帮人家擦屁股啊。”
贝戈说:“她需要我,而我,希望她需要我。”
陈建忠说:“苏贝戈,那个女孩子很复杂的,手术的钱我可是一分都不会借给你的,我可不想倒时你被人骗了,还来怪我。”
贝戈说:“忠仔,你别把人家想的那么坏,她可是一分钱都没找我要,而且人家上次还请我吃了哈根达斯呢,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过那种东西呢。”
陈建忠显然对顽固的贝戈很生气,说道:“不就是被炒作后的冰淇淋嘛,傻子才舍得花钱吃那种东西。”
贝戈陪着高冷去了安安妇科医院。贝戈从小就对医院有一种恐惧感。小时候去看病,动不动就要打针。从此他觉得一旦去医院就要打针。后来他爸爸出了车祸,尸体孤零零地停放再医院的太平间,见到他的最后一眼也是在医院。所以这次他陪高冷来医院,心里却比高冷还紧张。
当一个深远悠长的走道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呼唤着高冷的时候,她的眉头皱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贝戈的腿上,想得到一些安慰,但是她发现贝戈的腿竟然在发抖。于是很生气的说道:“拜托,现在该害怕的人是我好吗?做人流的又不是你。你抖什么抖。”
贝戈说:“对不起,这是条件发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的。”高冷呼了一口气,果决地走向了过道深处的人流室。
医院里充满了死亡的味道,贝戈等了半个小时,神经终于忍到了极限,人越来越迷糊起来,最后倒在了椅子上。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病服,连手机都不见了。他急忙爬起来,想要去找高冷。却被一个护士拦住,护士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别乱跑,住院费护理费你都还没交呢。”
贝戈说:“哈?我得了什么需要住院的病?”
护士说:“这种病在医学界还没有先例,所以你得先住院观察一阵子。”
贝戈气的要命,说:“你别拦着我,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呢,我要马上出院。”
护士瞪了他一眼说:“出去要是死了可别赖我们头上。”护士走后,贝戈发现自己手臂上的血液顺着一根透明的管子往上流。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背上插着一根小针。他简直快哭了,长这么大,他还没输过液。血液还是不停地往上流,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按下了墙壁上的呼叫开关,之后就又晕过去了。
第二次醒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高冷,他看到高冷的脸色有些苍白,说:“高冷,你刚刚做完手术,怎么能随便乱走,我打个电话叫陈建忠接你回去。”
陈建忠站在旁边有些不高兴地说:“亏我过来看你,你竟然都没发现我就站在这里。”
贝戈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失,立马手捂着额头,说:“哎哟,头晕,头晕呐。”
高冷说:“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昨天我昨晚手术后发现你晕倒了,就打电话给陈建忠,叫他过来接应,顺便帮你办了住院手续。”
贝戈说:“你有没有问医生说我的的是什么病。”
陈建忠说:“你得的是跟晕针晕血之类一样的心理疾病,不过你的例子世上罕见,你晕的是医院。”
贝戈说:“我跟你们说,这种病就不能在医院治,快让我离开这里。”
高冷说:“放心,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贝戈心里很愧疚,本来是陪高冷来做手术的,如今自己却成了拖后腿的人。一方面自责自己的无能,一方面又替高冷担心。他和陈建忠一路护送高冷回家,生怕她虚弱的身体撞到什么东西。
高冷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做人流之前我也很害怕会伤害到身体,但是术后我觉得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
陈建忠说:“高冷,这种事你可不能轻视,一定好好好护理才行。”
贝戈说:“照顾高冷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们包的的士很快就到了学生街,陈建忠先行回到宿舍,而贝戈则一定要把高冷送到家才安心。
高冷的家在学生街公寓楼五层。他送高冷到家门口就停下脚步,说:“那我就不进去了,被你爸爸妈妈发现了可不好。”
高冷说:“进来吧,我一个人住。”
房子装修的很精美,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在高冷的房间里自然不缺少布娃娃。高冷说:“晚上感到孤独的时候,我可以抱着他们睡觉。”
贝戈说:“晚上孤独的时候可以找我啊。”贝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被误会,立马补充说明:“我是说,孤独的时候可以找我聊天。”贝戈还赞叹说:“你一个人住这么漂亮的房子,想想我老家还是水泥房呢。”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丝的自卑。
高冷看着这个土里土气的家伙顿时有些想笑,但是又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于是决定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她说:“这是我爸爸租给我的,我就在你们学校旁边的一所技校里读书。今年我十八岁了,明年就毕业了,我的前男友陈勇是去年认识的,他是个高富帅。我和她在一起后就经常花他的钱。或许有些事你接受不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喜欢有钱人,但是有钱的人我不一定会喜欢,他必须是年轻的小伙子。和这样的人我会感到很有安全感。虽然我家里并不缺钱,或许比陈勇家更有钱。我本来想用怀孕的事要挟他,逼他在我毕业后和我订婚。但是却被我逼走了,那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孩子,每天都晚睡早醒,于是早晨有了散步的习惯,这座城市的清晨充满了迷雾,我散步在迷雾之中,小心翼翼地走着,又希望发生一场车祸,带走我肚子里的生命。但是这种事并没有发生,街上每天都有和我一样的人在散步,于是我就站在那里唱歌,歌声把很多人吸引到我的旁边,我每周都选择性地和他们接吻。虽然我看不到他们,但是我能从他们的嘴唇感受到他们是和我一样彷徨的人。其中几个人甚至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欲望了。但是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从未吻过如此亲切热情的唇,那是一种苏醒的力量,能够令人看到生活的希望。”
贝戈说:“高冷,你把生活看的太重了,它不过是个生死的过程,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绝望的理由,至少我从生活里从来找不到理由令我绝望,当然我也不是乐观的人,因为这个世界确实没什么需要我乐观面对的。不过我需要获得快乐,而快乐离不开金钱。所以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钱。至于那个高富帅,我希望你不要对再他念念不忘了,他除了钱,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然就不会这么不负责任了。”
高冷说:“你说的好像头头是道。但是很多人都在向钱看,如果以后我喜欢上了一个穷光蛋,我难保会陪他过一辈子啊,没有钱的人生,真的是困难重重啊。”
贝戈说:“高冷,你怎么会这样想,到底是谁教会你这样的人生观啊。”
高冷说:“我爸爸妈妈用他们失败的婚姻告诉了我这些。在我爸爸遇到我妈妈的时候,我爸爸还只是公司的一个小职员,他们结婚七年了,最后还是离婚了,不久我妈妈就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就算那个时候我的家庭经济已经达到了温饱水平,可是这依然留不住她。但可笑的是,当我妈妈走之后,我爸爸升职升的比直升机还快。我妈妈一定后悔死了。”
贝戈说:“我觉得你爸爸和你妈妈离婚并非因为钱的问题,而是感情上的问题,钱只是他们离婚的借口。而且,我觉得你妈妈最后悔的事情应该是离开你才对。”
高冷说:“你总是把事情想的那么好,你还会说你不是一个乐观的人。”
贝戈说:“我只是觉得你有需要乐观面对世界的理由而已。”
贝戈和高冷说了很多话,高冷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畅快地述说心事。贝戈仿佛就是她无话不谈的挚友。他们一直谈到深夜。直到外面眷恋夏天的知了扰乱了秋夜的宁静,贝戈和高冷才在沙发上肩膀靠着肩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