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初恋（八）（1 / 1）

第二天仍旧发烧，我叫了外卖，在家里躺了好久。

期间文羽没有过来，连电话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好多人的脸闪过去，没有一个是清晰可辨的。蓝佑还没回来，爸妈远在美国，还有谁？还有谁？

门开声。是蓝佑吗？不是说明天吗，怎么这么早回来？难道是……我挣扎着起了，抓了立在墙角的棒球棒，无声地朝楼梯移去。

一个人走进来，低头脱了鞋子。他身上穿着蓝白色的衬衫，不似蓝佑的艳色衣衫花哨，身形上看也不是。

但进人门会脱鞋的，应该不至于是强盗才对。

“谁？”我厉声道，身体因为这声晃悠了一下，头一晕差点摔倒。

来人仰起头，看着我。

好熟悉的脸！是燕飞！一瞬，我突然奔下楼，扑进了他怀里：“燕飞，你个死小子！多久没来看我了？连个信儿都没有！我多担心你知道吗？”

他似乎愣了一下，继而反抱住我：“没事没事，我这不回来了吗？”

三年的距离在一瞬消融，完全没有分别已久的尴尬。果然是相处甚熟的故人。

“这么久没见，想我没？”我抬头，认认真真地问。

他伸手触向我额头：“你发烧了？”

我用力摇摇头：“没有，是好久没见你脸红了！”

“我带你去医院。”他说着就开门要出去。

“我不去！”我说，死赖着他，不让他走。

“别闹。我带你去。”

最终他拗不过我，只能是留下来给我煮水喂药。

“燕飞，这几年你去哪儿了？”我问。脑子昏沉得厉害，我努力保持清醒，扯着他的衣角，怕一不留神他就走了。

“我哪儿都没去。”燕飞说着扶我坐起来，把药灌进我嘴里。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搂住他的脖子。

不等他回答，我就搂住他脖子，吻了上去。唇是热的，身上也很热，头上却冒着冷汗，冷热交替的感觉让我有些反胃，但心是暖的，暖得让人颤抖。

似乎是刚反应过来，他推开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走了以后，我嗤笑起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还真当我烧坏脑子了呢！”

我知道来人是谁，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燕飞，但就是不想承认。我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我想这样做，然后就这么做了。

闭上烧得肿烫的眼，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却听门响，转头，只看见蓝白色的一团朝我走来。

“你又回来做什么？”

他不吭声，只低头拿了毛巾倒上些什么，很重的酒精味儿弥漫开来。

难不成他要纵火烧了这里，我昏昏沉沉地想，却只觉得手被扯了起来，手心凉凉的一下，然后是脚心一阵痒，我差点一脚把来人踹倒，也是清凉的一阵过后，就觉得手心与脚心都很热。没一会儿凉了下来，人舒服多了。

“你刚才没走，是去拿酒了吗？”这次我睁开眼，视野清晰多了。

他低头没吭声，把拧过的湿毛巾放在我脑袋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连我眼一并遮住了。

“喂，你挡住我眼了！”我抗议道。

他没理我。我要去扯的时候，一只手却压在上面，动也动不了。

“放手啦！”不能动弹的感觉很不舒服，我又伸出一只手，也被压了下去。

手用不了该怎么办？自然是上腿。我小时候练过舞蹈，可以轻易劈叉，此时派上了用场。我抬腿就朝他踢去。

又被压住了。

“别乱动！”我听他说。声音近得让我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他手压在我额头上，问：“又烧起来了吗？”说着就拿了毛巾，换了一条新的，仍是使坏地遮住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