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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卷二十六 独行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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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三年,五月廿一,长安出现了人们从未见过的悚怖天相。

铅黑的浓云如同砚中研磨开的墨汁,堵窒咽喉般向四处滚布扩散,严严实实覆盖了整座城池。

“世人不德,老天发怒了!”街头巷尾,百姓窃议纷纷。

阴沉沉的郁黑之中,一丝风也没有,热意潮闷得人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更让人不安的,是积云之中时常流窜而过的闪电,曲折或者泛青让人寒意顿生,或者泛红就像血光,不论何时看到,都让人揪起心。

“天要坏了。”

听着邸宅中的人们惶恐私语,关靖放下手中卷策,看看天色想到。

那个人已连接三日没来找他了。

小窦却几乎成了他的侍僮,成天随侍左右,就像忘了自己真正的主人。他偶尔轻声进来添灯油,撩灯炷,或者送来清甜的青莲馔,除此之外就是恪守在这座阁楼的平坐上,寸步不离。

邸宅中的这些变化,小窦不主动禀报,他也不便去问。成日读书饮酒,天兆不祥,却因为安逸的生活不受影响,倒也不愿去管太多。

只是那个人……不来也好,御史中丞本来就不是什么闲职。

话虽如此,关靖心中莫名的忐忑却让他把目光投到了暗透微光的天边。

天要坏了。但愿一场雨后,一切会通透起来。

邸宅中另一个人却是触景伤情。

主要是小窦来转述的那番关照和致歉,秋兰尽力宽慰自己,依然无法释怀。

邸宅上白昼里也要点上灯才能照清各样事物。火光摇曳下,疑神惧鬼的言语落入耳中,久而久之反而让人产生烦闷胜过怖畏的勇气。秋兰独自到后院廊边坐下,暗色笼罩的花木枝叶间,透着一种奇异的寂静。

“嗒!”

忽然,一声转瞬既逝的轻微声响牵动了她的视线。

“嗒嗒!”

廊檐外,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一朵嫩黄娇艳、饱满舒展的扶桑,花瓣顷刻之间就被揉碎般崩残。

四周的瓦当也开始响彻了清脆的雨点敲击声。

如民所愿降下的雨,适时冲淡了邸宅中的阴霾。世事就像有了新的转机,但接下来一连多日的雨天,令人们的轻松愉悦未能持续。

雨势大至于暴,一条条发亮的水线细密地从高空坠下,砸到黑色瓦当上四散溅开。长安城笼罩在一片茫茫水雾中。

不止长安,整片九州大地上空都蒙蔽了霏霏淫雨。

五月廿五,汛期水威初露端倪。

沿着黄河自西向东,商人休市,农人休锄,世人关门闭户。人们透过自家支挂窗的狭窄视界望着雨水在户外汇聚成流,既有家可归,也会如看界外事般安心不少。

但即使在暴雨中,仍有不少民居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叨扰了!”对方牵着一匹骏马,全身湿透,脸上淌下雨水。

启门之人总会疑惑一阵。

那是一名态度谦和的英俊青年,举手投足间的风度让人无法拒绝他借宿的请求。

褪去靴袜赤足入室,他保持最自微的礼节,屋主们斗酒击缶,含饴弄孙,或者信口谈着兵事国事时,他都安静地恭坐在一边。

但常常不经意的一个目光就会让人心生敬畏。

于是,对于他闲谈般问及年收几何,有无盗寇酷吏等等问题,连妇孺都会谨色以对。

“大约是朝中派来的谒者罢!”

在他昱日辞行后,有人如是猜测。也有人说,他腰间佩带的剑乍看不起眼,黑色漆木中包藏的凶险却让人惴惴不安。

“那把剑一定沾过人血。”

猜测的结论不定,人们却多少记住了这个意外的访客。

黑色禅衣融入风雨,治焯的马踢踏着路面积水,渡黄河驰过京辅都尉,经过赵国,抵至渤海郡后沿南岸折回,雨一直在下,各地的情势倒也相对稳定。

刘彻要求并不苛刻,只要他能秘密探知黄河水利是否稳固,那个职位以及附属的大权都会如约由他来掌握。

自己宅邸中的那个人,因为各种原因,至今按兵未动。但他夜以继日读史读经,研修兵法,仿佛要把之前错过的一切都补回来,治焯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无非是尽快以无懈可击之身,站到那个人面前。对谈,判断,然后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那些事,治焯帮不了什么。但在关靖的最终结论得出之前,他必须尽他全力,保障再强悍的力量都无法伤及关靖一发寸肤。

沿路不可住驿亭传舍,也并非一直有民舍可以投宿,更多情况下,治焯须在林间树下找到一角避雨,再在黑暗中生起一堆火。

火光摇曳,可稍微烘干身上衣物,也可避御不知何时何处可能冲出来的猛兽。

玄目则曲起四蹄静卧在一旁。

这匹玄色的骏马原本于治焯而言,不过是每年春秋田猎时必不可少的爱畜,平日里膘肥体壮得益于养尊处优,可近来连日劳累让它变得精瘦。

“一旬已过了啊。”

治焯伸手拨弄玄目颈后湿漉漉的长鬃,火光映照下,沥水毛色黝黑发亮。

他在篝火边支起树枝,摊开湿透的禅衣,再挂上马首解下的辔头。脚边火棍上传来炙烤的噼啪声,不时有零星火花顺着热气向上升起,在墨色夜空中飘飞燃尽。

一旬时日已过,但行程也已完成了大半。

现今已入东郡疆土,顺利的话,四五日之后,就能在长安相见了。

他抬起眼睛望着火星散尽处,微透青光的黑色云天。

忽然,一道形如游龙的紫电劈开浮动的暗云,蛟龙入水般锥入前方不远处的密林。

“哗——!”

关靖手边的灯盘毫无预兆翻倒到案上,房舍内一片黑暗,一道迅闪而过的天火也映入他的视线。

“小窦。”

小窦重新安置好灯盏,清理桌案时,关靖沉声叫了他。

“唯。”

“有件事要问你,请过来。”若没有看错,小窦似乎轻舒了口气才正坐到他对面,关靖也就直截了当道,“他往何处去了?”

又一声惊雷远远传来。

二人的视线都微微被牵动,关靖神色坚定:“何时走的?他为何而走?把你知道的,请不要遗漏说给我听。”

◆◇◆◇◆◇◆◇◆◇◆◇◆◇◆◇◆◇◆◇◆◇◆◇◆◇◆◇◆◇

“轰——”

随着那道闪电,缓缓震荡开来的是一阵低沉厚重的闷声。

那种沉闷,稍微远一点都听不见,却让人感到震波一阵重似一阵,到最后简直要把人从身体最深处彻底撕碎碾作尘土。

“瓠子口决堤了——!”

从那道决口迸射出的洪流尽其骇人的阵势奔涌向四面毗邻的村庄田地。

混黄的巨浪顷刻摧毁了木柴搭建的民舍,有无数性命在须臾间已被天降的灾祸掠夺。

五月晦,自秦始筑建的金堤于濮阳瓠子河决口,连日暴雨终于停止,濮阳城却陷入史上难遇的洪灾。

东郡水曹掾史运沙石堵塞决口丝毫没有成效,豁口还在扩大,乡野间水流不断上涨,人人惊恐万状。此种境况下自然逃命要紧,却也有人不顾自身安危,尽己所能搀老携幼,助他人转移向高处。

其中,有一名策黑马的青年每每出现及时的救援和引导,让不少百姓记住了那张不苟言笑却不乏和善的英俊面孔。青年自称“小火”,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哪怕只鼓舞地看一眼,娇弱女童也会很快停止哭泣。

老幼病伤们骑在他那匹被唤作“玄目”的黑色骏马上,由他牵着马迁到安全之所。

六月朔七,沙土染黄的洪水漫溢出护城池,四处女墙屋舍倒塌,垣残壁断。

治焯在一面断墙边伸手接过一名老者怀中的幼子,扶老人骑上玄目。他牵着缰绳,回头望了一眼被水湮没的濮阳田野。瓠子决口是大祸,东郡太守自然会遣谒者通报朝廷。与其亲自回长安,重复去做一名谒者该行使的执事,不如以一己之力,将眼前受困百姓救一名是一名。

幼子名“序”,大约两三岁。眼下这么大的灾祸,他竟然窝在治焯怀中沉睡着。

治焯一手抱着他,一手牵着玄目往山林高处走。转过一片树林,忽然被一阵嚣张的呵斥吸引。

“拿来罢!再退你还能退到何处去?”

多日前,东郡门下督贼曹就被派出安置灾民,并提防天灾引发的不稳定时局下可能出现的混乱。然此举对已遇上麻烦的人则无济于事。

治焯看到阴郁天光下,一名恶徒手中执腰刀,刀锋所指之人,是一名抱着鎏金颈秦汉子的年轻男子,看样子是一名乐工。

那是一片向山谷支出的嶙峋怪石,乐工已退至末端,又因脚下不稳而跌倒。他眼前是横着的尖刀,身后悬空处,是山洪湍急的恶浪,确实已无退路。

除了治焯以外,并非无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可看到的人都默默蜷缩在一旁,无人敢出声阻拦。

“真叫劲呐!”

恶徒气焰更盛,他用刀面抬起对方脸庞,疑惑道:“莫非你真要为这么一把东西,命都不要了么?你可知你死后,它还是归我啊!”

那张清俊的脸露出一个笑容:“善!”

恶徒一愣。

“就请从我尸身上拿走罢!”

“……这可是你说的!”腰刀回拉高举,一道发亮的斜线照着乐工颈项劈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治焯悄无声息靠近,峭霜挥斥而出,“当!”恶徒的刀从正中被劈断,刀梢飞刺入山下湍流。

治焯随即将峭霜切到恶徒脖颈上,眼见对方浑身僵直,手中还执着半截断刀。治焯扫了一眼乐工,那半柄断刀对他而言依旧是个威胁。

“我不杀你,转过身来。”

治焯边说边让序靠着自己的肩膀,使之不至于看到可能出现的血腥缠斗。

转过身来的恶徒浑身颤抖,却在看到序时目光一凝。

“喝!”

出乎治焯意料,恶徒孤注一掷,把断刀朝他怀中幼子猛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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