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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卷 祈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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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传在宫人口中,中丞邸宅后院的“丧魂室”坐东向西,内置一灯一榻。

因为朝向诡异,布置简陋,加上主人性情难以揣摩,听说治焯常常不住主室,反而到此阁中无论冬夏寒暑,独自打发过一个又一个酩酊大醉的夜晚,因此,此处便滋生了“鬼媚娘”之类无数耸人听闻,细细推敲起来又不堪一击的故事。

此刻,水河间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机会进入窥探。

日已过午,金色阳光正从平坐上投射进室内的松木榻边。他检查过榻上人的伤势,其间借把脉之机看到了对方正面,顿时对治焯的用意更加好奇起来。

他抬眼望向门外正坐的流金身影,说了句:“善也。”

那个身影闻言略略侧过头:“善?”

听出他似在问“善从何来”,水河间如实禀报:“狱中有一种打法,是在知晓囚犯必死无疑时,为尽快完成任务而使每一杖皆震至脏腑。外表看似无异,但实则内脏尽破。这位壮士所受打法便是这一种,但因竹杖破裂的缘故,反而救了他一命。皮肉伤虽重,好在脏腑只有微创,只需汤药调理六七日便无大碍。”

治焯皱起眉头,似在纠结“必死无疑”这一点,进而问:“那皮肉伤,几时能痊愈?”

“这就要看他了,精心调理下,三日结痂,痊愈的话……少则一旬,多则足月。”

水河间伸手扶榻上毫无知觉的人背朝上俯卧,再从医箱中取出一柄白亮的匕首,左手捉住右腕袖缘,执匕首在那片肿起的背上拉开两道口子。黑色浓血顺着平滑的刃口蜿蜒流出,流到白叠榻布上,到他第三次下刀,昏迷中的人才轻轻哼了一声,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水河间望着那副英俊的眉目,心中暗叹。他放下匕首,拿起一卷白叠布徐徐缠至掌上,对神志不清的人轻声道:“君坏死的血肉,我要为你清干净,切莫动。”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站起身走了进来,在榻边坐下。

水河间多礼地朝治焯略略颔首,后者却一双眼睛扫过已暴露进斜照日光的背,接着扫过水河间的双手,最后他的目光移到了榻上人脸上。

二人四目相对。那一刻,榻上人目光细碎虚浮,水河间明白他也许并未清醒,可治焯的眼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融化。

水河间无暇多顾便跪直身,将医布压上那片背脊。

掌下传上来猛烈的暴动,“控!”地一声,半醒中顷刻狂暴的人掀翻了角枕,沉重的木角砸到簟席上。

早料到会有这一事,水河间抬起手,打算待对方平静下来再继续。谁知耳边传来治焯难明其意的问话。

“既然难以忍受,我让你死可好?”

水河间呆住,他望向榻上人,那双深黑的眼眸也一瞬不瞬迎视治焯的双眼,忽然微微笑道:“他人死活,何时起与你相干起来?”

治焯一愣,拧起眉心,脸上神色让水河间屏住呼吸。

室内顿时静得能听见西面细竹随风摇动的沙沙声。水河间晃神地想道,大人是要拔剑了罢!

“……你欲成之事,绝无可能。”治焯盯着他,说着水河间听不懂的话,“我若是你,还不如死了,来生去一个没有恨的地方,重头来过。”

榻上人闻言阖眼笑了起来,背上的伤口牵扯,他笑得浑身发抖,额角出汗。

“只要有一口气,我必定还会再试。你欲我活否?”

治焯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狂人,半晌却抬起视线望向室外:“小窦。”

门外守坐的侍僮闻声进入,治焯道:“为太医按紧他。”

“唯。”

水河间暗暗松了口气,眼见治焯起身走出室外。也对,平坐外是园圃中生机盎然的花草,一年中的大好光景,邸宅中随意静坐一处,想来也比亲历这种事让人愉悦得多。他见小窦已小心翼翼捉紧榻上人的双足,暗叹一口气,对这个尚不知来历称呼的清俊男人嘱咐道:“很快就好,请再忍片刻。”

“唯……”男子眼光涣散,却口齿清晰道,“不会再动……君只管医……”

门外正走开的人似停住脚步。

水河间点点头,右手再次压上了那片血肉模糊的背脊。一时间木榻发出难耐的吱呀,绸被也似快被扯破,裂帛般悲鸣。掌下人既没有呻/吟,也不再挣扎,却牙关紧咬发出格格之声令人不忍。

水河间皱紧眉头,余光中门口的人走了回来。

拂过直裾,治焯坐到榻前,他四下扫了一眼。水河间明白他在找什么,但此室中实在别无他物。犹疑间,他见治焯朝那张拼命忍痛的脸抬起右手。

“咬住它。”

脸上滴落冷汗的人睁开眼睛,水河间手下不停,榻上男子下一刻便将眼前的手衔住,神志再次混沦。

杂着淤血和碎肉的深红色浓稠液体喷涌流泻到榻布上,水河间清完创口,洒上药粉,再用白叠缠紧那具躯体。

忙碌完暗松一口气,擦干额前的汗,这才发现治焯的手仍在那人齿间。

经过这一事,水河间心中对治焯的疑云更大。但有一些事好像在慢慢露出端倪。

药粉中的龙骨、寒水石和血竭药力迅猛,令榻上人吃痛间,唯一能用力的唇齿朝治焯“助”他忍痛的手掌切齿到浑身颤抖。切破手掌的鲜血沿他唇角滴落,治焯眉头微蹙,却没有要放弃不想再管的意思。

朝中人多传治焯“冷面冷心”,可这件事虽然水河间自始至终不明白这二人究竟在说什么,又是什么关系,但至少,他也未感受到治焯“冷”从何来。

他担忧对治焯道:“您的手要握不好剑了。”

而后无论这位大人多么不以为意,他秉着医者职责,坚持为治焯将他新添创口的手仔细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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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昏睡过去的人,治焯正欲送水河间出门,却听门吏来报。

“东方大人求见,向主人禀六礼事宜。”

治焯一顿,好像经过了一整日在云端的轻松游赏,到傍晚时分却被一个人以“六礼”二字拖回到地面。感受到水河间正在悄悄打量他,不明白这名未及弱冠的少年究竟是何意,他苦笑了一下:“请先生至中厅稍坐。”

“唯。”

他回头对水河间客气道:“太医也请同去罢,天将晚,稍后二位可结伴。”

少年这才回过神似的捧袂揖礼:“谢大人。”

二人穿过后院到正房中厅,见东方朔正以指沾着茶在案上写画,看到他便满面笑容迎上前来。

治焯笑道:“先生可又是在测字?”

东方朔疑惑地望了望治焯手上的白叠布和身后跟着的水河间,也笑道:“非也,朔是在核查大人的昏期是否吉日而已。”

“是么?”治焯望向别处,笑道,“区区小事,烦先生车马劳顿。昏期之类,择日不如撞日,人人择吉日迎娶,可一夫一妻白首偕老的又有几人?”

“哎哎……”东方朔先声快语,摆摆手,“大人说笑了罢!白首偕老?既身为丈夫,您何必自苦?市井之中的貌美女子,朔年年迎娶,年年新颜换旧颜,喜不自胜;一夫一妻?此言倒是不差,所以朔一次娶一女,出一女……”

治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再看身边少年,东方朔对二人的惊讶不以为意,笑得眼尾起褶:“大人昏事乃人主亲差天官名士以顾,六礼之中,大人只用管 ‘亲迎’一礼,好生清闲!但同为一道,名士皆忙于对高官们阿谀奉承,朔心忧他们术业不精,误了大人好事。”

东方朔口无遮拦,水河间惊得无言以对,治焯却展眉露出一个微笑。

“既然如此,先生又有何高见?”

东方朔煞有介事闭眼掐指,继而眼中绽放异彩道:“大人与那位佳人,可谓大吉之和!”

治焯笑意敛淡,东方朔察言观色,一气把话说完:“亲迎之日在望二,大人贵事缠身,可别忘了。届时府上的筵席,别的朔也不求,但求大人好酒管饱啊!”

治焯略略一想就明白,此人是刘彻派来稳定军心的说客。他笑了笑:“先生宽心,蒙圣恩娶巧妇,几人有此鸿福?治焯拜谢。”

东方朔大笑几声便拉着水河间道告辞,治焯吩咐小窦备车,再送二人到门口。

车马辚辚融入夜色。

治焯抬起右手,虎口处白叠之下是那个人的齿印。

东方朔颇费周章来转述的话一闪而过,他依旧没有留心,反而盯着手上的白叠想,关靖?是哪个“靖”?他姓关?既是为私仇,朝中并无关姓枉死的人,莫非他真是出身大富之家?莫非是家中钱财因坐何法被没收以充国库,家道中落使他生恨?

这可就说不准了……

夜色微亮,治焯脑中思绪在那个人身上一放开便收不回来。视野中,一抹皎亮晕开东边起伏山峦的黑影,小半钩明月升上山顶,凉如水的光辉泻下渐渐静谧的人世。

望着月,他忽然忆起上古传说中一直令他困惑的西王母来。

西王母豹尾虎齿,住瑶池掌昆仑,赐长生不老之药令凡人升天为仙,喜欢在仲月之时至月宫中赏嫦娥起舞。于是,自古以来每逢春秋天子郊祭,到如今每逢月圆之夜,连庶人也会拜月祷告,求去病、长命、避兵、躲灾。

治焯始终想不明白,他们那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世上多磨难,市井中,人人动辄便说“生而艰辛”,既然如此,世间为何还值得留恋?

何况,西王母真能如人所求,赐命消祸么?

他皱眉回想起那个人浑身是血满面冷汗,却对他笑问:“你欲我活否?”之后他便陷入昏沉,高热烫手神志不清。不过话说回来……假使王母的庇佑是真的,自己替他求赐一福,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何难?

这么想着,治焯不顾门吏惊异,俯身朝月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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