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画展（1 / 1）
下周日。
原本说好是去看画展的，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了。
在汽车缓缓驶过热闹街区的时候，突然有一处清冷的地方显得十分瞩目，橘清苑让司机停车。
清雅也随之下来。
碰巧的是，现在就看到了画展。
入夜时分，馆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退散着。
「橘……清雅吗！」
「我不是眼花了吧？」
原本就这样打算离开的人，现在又追随着来到了馆中。
这个画风很熟悉，就跟昨天看的「青木」一模一样。
但有些说不出的不同。
这些画都是信手画的，一蹴而就，而那张「青木」，是非常认真走笔，并且花了长时间的。
一个是专业的，一个是业余的。
一个是原作，一个是模仿。
橘清苑很喜欢这个风格，非常自在，随时都有种身处在微风中的感觉。
但是除了这些，还有非常多的画作，虽然画了同样的人物和风景，但是一个充满了光线，一个却沉浸在阴影中。
「画展这三天来了很多人呢！相信一定能为第三季动画的开播带来宣传作用。」
「中村先生的原画实在太棒了，画展获得大成功，我们晚上去喝一杯吧！」
就要闭馆了。
可是橘清苑却站在一幅画像前没有挪动。
其实那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画，水上是阳光健气的少年，正在仰望无限苍穹；而水下倒立的银发少女，表情呆滞，飘逸的长发和泪水融入更深的海洋之中。
「这名少女是第三季即将登场的人物，名为辉夜。」
「……辉夜。」
真是哀伤的名字。
橘清苑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不，我准备画开放式结局，虽然辉夜出场不多，但我想塑造一个最让人难忘的角色。」
「而且，这个人，似乎和橘小姐很像。」
「我？」
「还没自我介绍吧？」中年男人伸出手，「我是一名漫画工作者，姓中村，初次见面，刚才冒昧了。」
「我是橘清苑。」
「我知道，之前春季番里有看到你的电视剧，出场的第一面就惊艳到我了。」
「那个……杀人魔理绪？」
「是的，你演得十分出色，把一个人的绝望和冷漠全都演绎了出来，完全看不出年龄的限制，我以为年轻人不会有那种眼神和心态的，受到启发的我，决定画一个阴暗却悲伤的角色。」
橘清苑洗耳恭听。
「就算是恋爱题材，也不会一直朝着光明的明天发展，也许一段黑暗的经历会让人成长得更快。但是我听说，橘小姐好像是青橘党？」
一直置身事外的橘清雅这才打扰，「不，她可能连你的漫画也是头一回看到。」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抵触这个角色。」
「不，我并不明白其中的故事，只是有些在意而已。」
「非常抱歉，未经本人同意就使用了你的个人形象！」中村先生九十度鞠躬，让橘清苑受之不起，「不，没什么……不如说是，看到这些画的我才该庆幸。」
「橘小姐也喜欢绘画吗？」
「嗯，十分喜欢，能看到你的画也十分荣幸。」
「那不如就把这幅画送给橘小姐当个纪念吧？也算是我的赔礼了。」
橘清苑却委婉的拒绝了，「我想……回去自己画下来。」
「冒昧的问一下，能不能留影？」
橘清苑点点头，中村先生反而站到对面，「跟画像就好，谢谢！」
橘清苑站到画像边上，「就像是从画面里走出来的真人啊……好了，拍好了！非常感谢。」
*
橘清苑的心情一直低落着。
仿佛坠入深海一般。
说起来，是有多久没有见到青崎的笑容了呢？如果他能像那幅素描上笑得那么自然，也许自己就甘愿沉入海底了。
她找来一张等身的画板贴在了墙上，然后凭着回忆画下来。
那片蓝天，那个男孩。
像及了曾经某个夏天记忆中的青崎。
她没照着原作画成『花期之末』中的青山，而是习惯性的画了自己一直迷恋的那个人。
「……青崎。」
等到一切完成，也累到不行，径直躺在了地上。
她与青崎之间，只有一堵墙九十度的分隔。
但是一个在平面，在理想中的世界。
而另一个人在现实，在痛苦的水中。
仿佛喘不过起来，就跟没有画出来的辉夜一样，沉溺在水中，五感都要消失。
「再多看我一眼吧……」
——你要知道，神风俱乐部也不是单纯的地方，他们招收职业球手，也不是免费供养他们。作为新手的青崎，很有可能某天就会被俱乐部安排去陪一些高层或者阔太，就像牛郎的工作一样。
——只有你成为偶像出道，赚到了钱，不仅能保证自己在东京生存下去，更能支持青崎的职业篮球。
——那个圈子实际上也跟娱乐圈没什么两样，天赋可不是能一直笼罩的光环，但金钱却有可能是万能的，清苑。
——如果想要他永远身处那个光辉美好的世界，相对的你必须付出同等程度的痛苦和磨难。你要知道，他越是耀眼，也会越来越遥远，因为他是光，你却是影子或者黑暗。
这些道理，直到现在才深刻体会到。
当自己离光明越来越遥远的时候，才渐渐感觉到寒冷和痛苦。
作为我世界中仅存光线的你，能不能再多看我一眼呢？
「……青崎。」
*
今晚录像带中的主人公是井田小姐。
在周五黄金档播出的电视剧收视率排行同行第一时，她就找来JAMES了。
明明已经成功的她，为什么还会有求于这里呢？
「因为西泽导演的电影正在甄选女主角，她想去担当。西泽是电影界的前辈，拍出了很多经典之作，名不见经传的人，都能被他捧红。」
橘清雅给她解释道，「而西泽也是外公大学时的后辈，刚出道时受到过外公的照顾，所以也帮JAMES捧红了很多新人。」
「但是井田她不是我们事务所的，所以选择她的可能性很低。」
「尽管听说JAMES高层中有个喜欢虐待艺人的变态，她还是勇敢过来了。」
橘清苑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是你。」
「没错，现在也是你，□□她的方案，可是你当初想给我的其中一个。」
橘清苑当做没有听到，「不会影响她接下来的拍摄？」
「不会，应该不会吧？」
影响中漂亮的女人被带到了无人看管的房间，然后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托着餐盘，打开盖子，「井田小姐真是幸运，是非常简单的任务，只要吃了这个东西就行。」
橘清苑似乎有不好的预感，侧过脸。
「为什么会害怕？」
屏幕中传来了尖叫，餐盘也掉了一地，「怎么可以！这个——」
「没错，只是一根手指而已。」
「井田小姐，只是您之前那位不小心出了车祸的助理的手指而已，分量已经很小了，快吃下去吧？」
「她——她——」
「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个您务必放心。」
「你要我把这个！吃下去……这不可能的！」
「那就是说您不想要西泽导演新作的女主角了？」
「……我……」
「非常抱歉，您只有十分钟考虑的时间，十分钟后我会送您出去，如果您反悔，就不止手指那么简单的东西了。」
井田几乎是瞬间拍桌离去。
「看来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一点胆量跟新意。」
假面人叹叹气，把手指收回餐盘盖上，转身面向镜头，「真是非常抱歉，我的主人，今晚让您扫兴了。」
橘清雅关上了录像，「真是太遗憾了。」
橘清苑反倒是庆幸。
「那个角色就给你吧？」
「我不需要。」
橘清雅把她拉近距离，半是搂住，「清苑，我可不会白白把钱给你，你得听我的话，我才会定时跟神风俱乐部的高层打好关系。」
橘清苑还是浑身僵硬着，「如果你把我当成另外一个自己，你所拥有的一切，我不该共享吗？」
「这你就别错了，清苑，所谓共享是平等的，你不允许我对那个男人下手，你也就别想着完全拥有我的东西。」
「青崎是我的唯一，我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那钱财地位也是我的砝码，在等着你衡量考虑。」
男人吻过少女的眉心，显得格外温柔，然后将她推到在沙发上，「今晚没有尽兴，所以……让我体验一下你带来的极乐吧，清苑。」
橘清苑并没有拒绝，但显得十分不情愿。
「对我笑一下。」
「不肯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哭的。」
橘清苑仍然不肯就范，直挺挺的躺着。
男人坐起来，坐在她的腰间，脱去了上衣，动手解开腰间的皮带，露出性感的腹部，撑在橘清苑上方注视着她，「想清楚了吗？」
「笑一下……就不会做下去吗？」
「不，只是会尽量温柔一点。」
橘清苑扯了下嘴角，「可以做些别的让你满意吗？」
「像上次在笼子里那样踹我一脚？」
「是的，这次绝不是开玩笑的。」
「没关系……」男人凑到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最近几年以来，我好像对□□这种东西早就冷淡了下来，要是你帮我一次性解决了，我以后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别的乐趣，是不是呢？」
橘清苑瞪圆眼睛，「你是认真的？」
「当然，不信你可以试试。」
橘清苑的视线游移到他的□□，一览无余全部风景，「……但是现在，你却在发情。」
「是啊，想要占有你，因为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过。」
「我应该更早之前占有你的，可能现在就不会有这种迷恋的微妙感了。」
「因为看着年幼的你，实在是有犯罪感，所以才三番五次没有下手，现在想想居然有些后悔了。」
「那个时候真是太天真了，还想着什么纯粹的爱意。」
「为了保护你，为了能让你坚强起来，为了给你复仇，我才把这份爱意转化成了奇怪的力量，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等我察觉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在这样的乐趣中了。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可是我却彻底丧失了动力。」
橘清苑已经忘记了挣扎，睁大瞳孔，「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且那个世界容不下任何人。」
「看着你的时候就会想到曾经的我。」
「你并非与我相像，只是我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你的身上，你就像一面镜子，能照出我的过往。」
「我希望你能继续陪伴在我身边，记录下我的现在和未来。」
「你要成为我，我也想拥有你的全部……这样说的话，你明白吗？」
那一瞬间，橘清苑显然是相信的。
但是下一秒，男人的深情就崩裂了，五指插入发线，「糟糕，这么说的话，实在太有趣了，忍不住了……」
「我简直就像情圣一样……」
男人抚摸着橘清苑的脸颊，看她表情的变化，「害怕我吗？」
「这世上唯一不能害怕我的人就是你。」
「因为你的害怕，就是对我自身的否定！」
「我想要保护你啊清苑！」
橘清苑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你这样害怕，只会让我想要毁掉你！」
男人吻着她的发香，似乎又平静下来，「再抱紧一点吧，说不定我会这样原谅你。」
橘清雅埋头在她的脖颈，呼出的气息扰乱着橘清苑的节奏，「……哥哥。」
同样的发色，同样的触感，虽说是表兄妹，却相似的让人害怕。
橘清苑像是安抚暴戾的野兽一样顺着他的头发抚摸，两个人的心跳也渐渐恢复正常的速度。
久而久之，橘清雅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