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1 / 1)
满屋子的萤火虫绕着湘菀上下起舞,将这小小的竹屋照得宛若星空,湘菀呆呆的看着九阿哥不知道要说什么,九阿哥随手抓了一只萤火虫举到湘菀面前:“星星作证,清风为凭,爱新觉罗胤禟生生世世只爱董鄂湘菀一人。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萤火虫舞动的声音,晚风轻拂着竹叶沙沙作响。
九阿哥在湘菀耳边低语:“我为你更衣,可好?”
湘菀眼如秋水,含情脉脉,微笑着颔首。
晚风林间舞,涩涩似新妇,郎君低头语,罗衣可解乎?
九阿哥看着星光下莹白如玉的湘菀,双手抱了轻轻送进温暖的水里,自己再解了长衫,抬起修长的双腿跨了进去。
五月的春夜,从来没有过的美好。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九阿哥带着湘菀母子在庄子上住了将近一个月了,弘晸也多了许多的玩伴,现在庄子上的雇农都见过自家的主子了,纷纷说,不仅主子好,主母也是个极温柔的。
这些日子九阿哥一到下午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让人进去,神神秘秘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湘菀问了几次,他总是笑而不语,湘菀也懒得问了。
这日他又把自己关在书房,平安在门外道:“爷,五阿哥跟前的大力来了,带了五阿哥的话要亲自和爷说呢。”
过了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平安和大力都走了进去,二人上前行礼,大力道:“九阿哥,我们爷这有一封信,他说等你看完了奴才再传他的话。”
要说太子是九阿哥今生的选择,那么五阿哥却是他真心信服的一个,听了这话接过信便仔细看了起来,信很短一时半会便看完了,九阿哥嘴角弯出抹不屑,将信折好才道:“爷五哥有什么话,说吧。”
“我们爷说九阿哥看了信立即回京。”大力一板一眼的道。
九阿哥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惬意,一时不想回去,睨了大力道:“你确定爷的五哥说的是‘立即’。”
大力的木讷绝不比平安差,听了九阿哥的话也不说话,只垂头看了自己脚下的那块地砖,好像九阿哥要不回去,他就一直这样看着一般。
九阿哥恨恨的道:“滚滚滚,爷知道了,明日就回京。”
看着大力走了,九阿哥便找湘菀要她收拾东西立即回京,湘菀边吩咐人收拾东西边问:“这么着急是不是京城有事?”
九阿哥撩眼一笑:“三哥看我不顺眼,上折子参我呢,说我一出咸安宫,便游山玩水不管票号事物,是怨怼皇阿玛,五哥得了信让他身边的大力带信来让我即刻回去,哼,原本是懒得理的,但五哥说了,爷回去便是。”
想起当日十一阿哥说的乾清宫三阿哥争大同票号管事权的事,湘菀蹙了眉又与九阿哥说了一遍,九阿哥嗤笑道:“三哥就是眼大肚小,若真让他管了大同票号,不出半年票号必定运转不开。”
早朝前的乾清宫前人来人往,却极安静,只有朝靴磨着地板的声音,三阿哥看见隆科多在远处走来,停了脚,隆科多缓缓走近了并没有说话,只是和三阿哥并排走着,走了几步一点头便独自往前走去,又擦着四阿哥旁边而过,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径直去了等候上朝的休息室。
三声响鞭开始了大清朝每日的早朝。
散朝后,康熙在书房单独见了三阿哥,康熙面色肃然:“朕记得你说过你自认经商不如小九,现在又是为何?”
“皇阿玛,儿子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但是小九现在的行为确实是消极怠工,怨怼皇阿玛,儿子觉得他此时不宜执掌大同票号。”三阿哥道。
康熙听了脸色复杂莫测,看着三阿哥好像在思考什么。
小顺子急匆匆走来到梁九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梁九功示意他下去,然后上前一礼道:“九阿哥求见。”
康熙龙眉一抬:“来得倒快怕不是有人做了他的耳报神吧,传吧。”
九阿哥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上前给康熙叩头行礼:“皇阿玛,儿子可得了样好东西,特意给带来给皇阿玛看的。”
康熙睨了他:“你说的好东西朕可不稀罕。”
九阿哥也不在意从小顺子手里接过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木桶道:“皇阿玛闻闻看?”
梁九功接过来先闻了闻,又用银针试了方放倒康熙的案几上,康熙微微低头,热腾腾的水,有些浑浊,呈现白色并不如平日用水那般清亮,细细一闻隐约又好像有些药味。
“不过是温泉罢了,装神弄鬼的。”康熙道。
“儿子知道再是瞒不过皇阿玛的,不过这温泉不知为何却隐隐的有些药味,儿子在咸安宫的时候,无意听梁公公说起,皇阿玛最近头疾频发,甚是难受,儿子在书上看过,若有合适的温泉加以适当的药物泡浴,可以治疗各种疾病,儿子得了这个泉眼便请燕大夫去看了,燕大夫也说这温泉难得,每日里取些先试验着看,儿子也每日里泡着,一个月了并无不适,眼看着皇阿玛寿诞将至这个就算儿子的寿礼了。”九阿哥面露得意的道。
这些日子康熙的头疾发的极勤,看不了几本折子便要歇息,让他难受之极,此刻听了九阿哥的话,心里是有些欢喜的,眼里也就有了些笑意。
三阿哥在边上见康熙眼神温和,心里越发的嫉恨起来哂笑道:“九弟的银子多得怕是府里都装不下了吧,如今皇阿玛寿诞就该好好准备一份寿礼,却拿了一眼温泉讨巧。”
九阿哥睨了三阿哥道:“弟弟我就是讨巧了,三哥若有这样的巧宗也只管讨巧就是,弟弟我绝不嫉妒。”
三阿哥气得一噎半天没说话,想要辩解,一时又学不来九阿哥一样的惫懒,瞪了他做不得声。
康熙见九阿哥一副无赖的样子也瞪了他一眼:“不许对你三哥不敬,这温泉我就收了,不过这个可不算你的寿辰礼。”
九阿哥一听又得意起来:“皇阿玛,儿子哪能真的就拿这个当寿礼呀,方才不过和三哥斗嘴罢了,哪能当真呢,您的寿礼儿子也准备好了,保证您必定喜欢。”
三阿哥刚才被九阿哥冲撞了心里极恼恨,现在见九阿哥如此夸口,当即讥讽:“不知九弟准备了什么大礼,如此夸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九阿哥哼了一声:“既说了是皇阿玛的寿礼,当然是皇阿玛的寿辰才献上呀,三哥何必这么着急呢。”
三阿哥得意一笑:“九弟就别卖关子了,太子和四弟昨日可都将寿礼献上了,你还在这里藏着掖着的做什么?”
要说今年的寿礼,九阿哥还真有些为难,不过这都是他自己作的,且怪不得别人。
当日他将生意都交给程颐,程颐又岂敢瞒着康熙,自然是亲自向康熙奏报了,也免不了替九阿哥美言几句,谁知康熙当时正在气头上,见程颐给九阿哥说情越发的恼,当即一生气便将九阿哥账上的资金都充作了军饷,程颐也不敢违逆康熙,只得心里暗暗叫苦,倒是康熙看着程颐苦了一张脸,心里暗自得意了好一阵。
这是程颐一直没敢让九阿哥知道,直到九阿哥出了咸安宫程颐才告诉他,九阿哥听了气得跳脚,只指了程颐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颐大呼冤枉,申明自己确实没和康熙合谋他的银子,九阿哥便是信了他,也好一阵给他脸色看。
平日一向撒手漫一样花钱的九阿哥在康熙寿辰前夕着实头疼了,若他说没银子使了,只怕是这大清最好笑的笑话,但他真的没有银子买寿礼了,因为康熙的寿礼也不是用一小笔银子可以置办的。
头疼了好几日,终于被他想出了个极好的主意,自己都偷着笑了几回了,只想等到康熙寿辰的时候让康熙惊讶一番。
眼见得三阿哥提起寿礼,康熙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九阿哥越发不肯轻易的将手里礼物拿出来,谁知此时康熙却是来了兴致想捉弄九阿哥便笑道:“小九,你三哥说的极是,太子和老四可都将寿礼给朕了,你也拿来给朕看看是什么稀罕玩意吧。”
康熙发了话,九阿哥再不情愿都要将寿礼拿出来了,出门吩咐了几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平安、喜乐便抬了个卷轴进来,两人小心翼翼的将卷轴放在地上,便垂手侍立。
九阿哥微微示意,二人才跪在地上将卷轴慢慢打开,随着卷轴的延展,三阿哥倒抽了一口冷气,难掩一脸的惊讶,忙走过去低头细看,那是一副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
康熙极喜欢王希孟的作品,特别是他的《千里江山图》,派人寻了许多年都全无踪迹,传说画已经毁于一场大火。
听了这话康熙扼腕不已,甚为遗憾。
随着画卷的逐渐呈现,康熙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上前细细观看,看了片刻脸色变化莫测,三阿哥却是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了几分讥讽:“九弟你就送给赝品给皇阿玛祝寿啊,还夸下海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九阿哥就像没听见三阿哥的嘲讽一般,还是带了几分得意看了康熙。
康熙也知九阿哥就算再没钱也不至于就买一副赝品做寿礼,便指了道:“这画有什么蹊跷,赶紧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