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50章(1 / 1)
春圃堂书房里自鸣钟报了卯时,九阿哥扔看手里的账册吩咐:“喜乐给爷换身衣服,爷去染香阁用膳。”
转眼却见平安早托着件枣红色的常服在边上伺候了遂笑:“这次你这件衣服倒没准备错。”
染香阁的丫鬟看见九阿哥进来都跪下行礼,有那大胆的也趁空去偷看九阿哥,看完了偏还脸露春潮,引得其他人笑话,一时倒是热闹。
兆佳氏早带着人迎了出来,深冬的晚上偏还只穿了件掐腰的紫色夹袄跪在廊下恭迎着,越发的显得我见犹怜,九阿哥原本早就忘了这些怜香惜玉的事,此刻也不免有些意动一般,便上前牵了手略微一用劲兆佳氏便靠近了怀里,那冷冽的松竹香味夹裹着男人暖暖的体味,兆佳氏的脸便一下子染了酡红,九阿哥一挑眉随意勾手抬起那张脸取笑道:“容玉尚未饮酒倒先醉了,莫不是爷比那荷花酿还醉人。”
一句话引得兆佳氏身边的丫鬟都红了脸,兆佳氏反而抬起头热辣辣的看了九阿哥,那眼睛似水洗过一般波光粼粼,九阿哥见了仰头一笑便将兆佳氏抱进了屋里。
席间兆佳氏殷勤备至,九阿哥看见自己手边有一碗清粥,拿勺子舀了点送进嘴里,淡淡的茶香便在唇齿间弥散开来,随意把玩了下手里的勺子,又扔进碗里才看着兆佳氏:“以后爷在你这里用膳,倒不必麻烦福晋那边再做茶粥送来,你上次做的杏仁清粥也不错,就个爷预备那个吧。”
兆佳氏听了秋波含情凝转,笑着应道:“今儿个是爷第一次来染香阁用膳,倒是妾去求福晋那边做的,既然爷吩咐了,妾自当记住。”说完又夹了筷子笋尖野鸭送到九阿哥碗里。
眼看着一坛子荷花酿下去了不少,席面上的人皆有了几分醉意,却有个不识时务的小丫鬟进来禀告:“扎尔克管事求见爷。”
九阿哥极不耐烦的盯了那小丫鬟一眼才道:“让他进来。”
扎尔克低着头进了屋里行礼罢才道:“爷,太子使人来了。”
九阿哥接过琴儿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又眼带笑意的看了兆佳氏:“爷有事,等下便过来。”
兆佳氏含羞带怯的应了。
出了门凉风一吹,九阿哥顿时散了一身的酒意。
进了春圃堂的书房,屋里空无一人,九阿哥也没责问扎尔克,只在椅子上坐了,随手拿起手边的茶一口一口的啜着,半晌方道:“都准备好了?”
扎尔克躬身道:“都准备好了,爷,只是咱们自己的人不敢用他们涉及刑部,倒是去求了太子爷方成,太子爷只吩咐了一句,别太过荒唐。”
九阿哥起身背了手踱到床前嘴里喃喃自语,“荒唐吗,呵呵。”
夜深了,兆佳氏穿着浅紫色牙白锦缎滚边,绣着满地茉莉花的睡衣,手里拿着件绣活有一针没一针的扎着,眼睛只看着软帘,一股凉风袭来,九阿哥夹着一身凉意走了进来笑道:“没吓着你吧,是爷不让她们通传的。”
兆佳氏眼角眉梢皆是情意睨了九阿哥笑道:“爷,外面冷,妾让琴儿带人伺候您沐浴吧。”
九阿哥摇摇头:“不必,爷在春圃堂沐浴了,此刻夜已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若再耽搁时辰,恐容玉嘴上不说心里就怕要骂爷了吧。”
兆佳氏闻言娇羞的依进九阿哥怀里:“爷这般取笑妾,妾再不依的。”边说边帮九阿哥解去外衣。
九阿哥笑着揽了兆佳氏往床边走去,低头闻着兆佳氏鬓边的茉莉香,又从自己贴身的荷包里取了丸茉莉香丸含进自己嘴里,微微闭了闭眼,方又取了一粒,用指尖挑着轻轻送进兆佳氏的嘴里,指尖却不急着退出来,只在兆佳氏粉嫩的唇畔间游移着,捻画着……
一时间屋里若春风呢喃,响起了女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锦帐深垂,内里人影绰绰,片刻功夫衣服若雪片般飞了出来。
清晨,兆佳氏眼角眉梢皆含春意,用手轻轻抚过身边的枕头,虽然早没了温度但仍是细细的描摹着,仿若体味着昨晚的旖旎风光,嘴角微微上翘。
烟儿听到屋里有声音便悄悄走了进来,见兆佳氏果然醒了便笑着上前一礼:“恭喜庶福晋,早上爷走时说了不让奴婢们吵了庶福晋,只管多睡会,若一时晚了,爷也会和福晋说的。”
兆佳氏嗔怪的盯了烟儿笑道:“不懂事的蹄子,爷这么说,你们就真听吗,今儿个去给福晋请安是大事,若是晚了可不是一辈子的笑话吗。”
烟儿掩嘴一笑:“庶福晋说的是,奴婢自然是知道的,早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时辰叫醒呢,这不是想着昨晚庶福晋必定是辛苦的,便想让庶福晋多歇会,怎么倒错了吗。”
“碎嘴的蹄子,越发的没大没小了,还不过来伺候。”兆佳氏笑骂道。
正收拾着,绿棉便带了府里的燕喜嬷嬷过来收喜帕,眼看着那梅花点点的喜帕收进盒子里,想着等会请安的时候便要呈给福晋和九阿哥看,兆佳氏免不了又一番羞涩。
九阿哥刚走到大厅门前见湘菀扶着采薇缓缓而来,不觉停了脚步,等湘菀走近了,湘菀看见九阿哥微微颔首,倒也真就没有施礼了,只是眼里分明含了几分戏虐。
看着湘菀略带几分调皮的样子,不知怎么九阿哥心里微微有些犯疼,摇头一笑便往里面走去,湘菀便跟在身后进屋,两人在主位坐了。
尚未说话,刘氏和乌雅氏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行礼,二人行礼后在地上两溜太师椅后面的锦杌子上坐了。
兆佳氏便一身洋红色舒袖镶边旗装,脚踏花盆底袅袅而入,仿佛一夜之间便又添了几分风流,看得乌雅氏眼里越发添几分嫉妒。
进了大厅兆佳氏给九阿哥和湘菀行大礼参拜,等礼毕,燕喜嬷嬷打开锦盒呈给湘菀,湘菀微微低头,那点点鲜活的艳丽显得格外刺眼,脸上却浮了丝微笑,略略颔首,燕喜嬷嬷便收了盒子退下。
接过采薇手里的茶啜了一口,舒缓了自己的情绪方道:“兆佳氏妹妹,此后我们姐妹更应该和睦相处,谨慎持家,早日为爷开枝散叶。”
兆佳氏又磕头一礼应道:“谨尊福晋教训。”
至此礼毕,兆佳氏容玉便是九贝子府名正言顺的庶福晋了,也是除湘菀外能当家的女主子了。
而尚是侍妾的乌雅氏和刘氏自然是要大礼参拜了,不论二人心里如何想,都是恭恭敬敬的上前给兆佳氏见礼,兆佳氏端坐在地上的太师椅上不避不让,等二人礼毕,示意烟儿打赏。
九阿哥看着兆佳氏端庄稳重的行事微微颔首:“此后,盼你们敬重福晋,和睦相处。”
“是,谨遵爷吩咐。”
九阿哥蹙了蹙眉好像想起什么一般看了湘菀:“这次容玉的晋封礼着急了些,但到底也是庶福晋了,她屋里也要添人,染香阁有些逼仄了,不如将染香阁右边的拂琉阁打通了就给容玉暂时住着吧,等你生了,再做打算可好。”
费嬷嬷一听垂着的手就捏紧了,连刘氏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染香阁原本已是西院三人中最好的屋子了,而拂琉阁更是西院最好的一处房屋,如今不过是一夜之间,九阿哥便要将拂琉阁和染香阁两处打通给兆佳氏住,甚至都不能缓,直接在请安礼上便和湘菀提,可见九阿哥对兆佳氏的恩宠了。
兆佳氏虽觉得意外,但想起昨夜耳边低语恩爱也就觉得也是意料之中了,刚想作势推拒一番。
湘菀已经发话:“爷说的在理,既然爷发了话我便吩咐人收拾拂琉阁,只是,虽说大多的活都可以用粗使的婆子做,但有些还是要请工匠的,不如将她们三人暂时都挪到东院的问秋斋吧,那里宽敞,三人挤几天也不碍事。
九阿哥一听,眼睛便微微眯成一线,平安、喜乐都不自在起来,他们知道只要九阿哥这样便是极恼怒了,如今福晋惹了九阿哥只怕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湘菀只做不见,将手在自己的腹间轻轻扶过,九阿哥暗自咬牙点头:“福晋此言有理,便让他们去问秋斋挤几天吧。
湘菀见九阿哥同意了心里又不自在起来。
回了春归园一时又想喝酸梅汁了,等采薇温好了端上来,又赌气:“不喝了,从今日起不喝了,都扔了出去,居然连一句推辞的话都没有,就同意了,让他夜夜春宵,枯竭而衰。”
彩蝶忍不得噗嗤笑了出来,费嬷嬷抬手敲了彩蝶,才看了湘菀道:“小主子,慎言,你如今可是要做额娘的人了,肚子里的孩子会学样的。”
采薇哂笑道:“主子既然不喜她们搬到爷的院子里住,又何必出这么个主意呢,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又喊疼。”
看着采薇、彩蝶都一脸看笑话的样子,湘菀气鼓鼓的道:“如今我可是孕妇,孕妇是不能生气的,你们不知道吗,竟然这般气我。”
这下连费嬷嬷也撑不住了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这次是小主子太过顽皮,分明是知道咱们爷的性子的,那东院的问秋斋爷是最喜欢的,轻易不许人进去的,连主子你又进去过几次还不知道吗,如今偏偏把那处拨给她们应急,可不是惹爷着恼吗。”
“他分明可以不同意的。”湘菀犹自生气。
“我看爷说好的时候牙都是咬着的。”彩蝶道。
湘菀一想起九阿哥气哼哼又不说的样子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