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47章(1 / 1)
正当康熙得知湘菀可能有孕心里欢喜的时刻,小太监进来回禀九阿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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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闻言笑着看了宜妃:“哼,不是说还起不来床吗,怎么此刻倒巴巴的赶来了。”看了湘菀那边一眼又故作生气的虎了脸:“也是个没出息的。”
眼看康熙见湘菀怀孕便不再追责她善宠专房一事,荣妃心里不忿,待要再提,想起方才康熙看自己的眼神,虽说自己现在并不在意恩宠,到底还是要护着自己的一儿一女,若与康熙冲突得厉害总是不明智的,想到这便看向惠妃那边。
惠妃原本就是个心机不甚重的,又嫉妒宜妃如今尚能得康熙雨露之恩,九阿哥也渐渐有超越大阿哥之势,得了这个机会岂会轻易放过,见荣妃暗示她,只略微沉吟便笑道:“九贝子福晋怀有皇家子嗣,自是大喜。不过,这瑜也不能掩瑕呀,独宠专房总不是皇家命妇该有的气度呀。”
原本因湘菀怀孕康熙脸上才有的喜气,因着惠妃这句话又下去了些,毕竟康熙是最腻歪独宠的,刚才因着湘菀怀孕不好再提,此刻因惠妃的话心里又起了新腻,脸上的喜悦也下去了几分。
宜妃听了正欲回护湘菀几句,九阿哥正巧被人抬进了大殿,惠妃的话倒正好落进了他耳里,他只做没听见一般,先趴在罗汉椅上给康熙行了礼,又给在做诸妃行礼。
到底是自己心疼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康熙见九阿哥趴在罗汉椅上心里免不了有些心疼,便看了梁九功道:“去看看椅子的上的垫子够不够厚,这些个奴才都不是省事的,藤椅都不知道用,倒用这硬邦邦的红木椅抬人。”
梁九功听了忙上前细细的翻看了,又喊了宫女加了个厚垫子才罢。
九阿哥见康熙对自己关怀不已,心下动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凝了几分雾气,又游移的看了康熙,踌躇半晌才朝着康熙磕了个头道:“皇阿玛,儿子这些年没少让皇阿玛操心,有一件事原本是不想禀告皇阿玛,”说着眼带羞愧的又看了宜妃那边,“和额娘的,谁知如今宫里宫外沸沸扬扬,让皇阿玛和额娘添了不少堵,都是儿子的不是,少不得儿子舍了这张脸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个明白才是。”
“儿子打小喜欢经商,别的事再不放在心上,又因年纪小觉得引事宫女这样的事很麻烦,便吵着额娘不许她派人到我屋里,额娘见儿子年纪小便作罢了,直到出宫开府抬进了乌雅氏儿子自己才觉得有些不好了,在房里的事上竟是有些力不从心一样,这样的事儿子也没脸和人说起,只好偷偷求了燕太医诊脉,燕太医说儿子有些先天的体弱,于儿女之事上只怕有麻烦,还说这样有关皇家子嗣的事他必定得禀告皇阿玛的。”
“总是儿子年轻好面子,求了燕太医,说让他给儿子诊治三年,若三年还不得好,便和他一起将这事禀告皇阿玛,三年来燕太医给儿子精心调理,倒也初见成效了,只是到底还是弱了些,便只去了董鄂氏房里,毕竟她是正妻,又与儿子一同长大,有个什么也能谅解儿子些的,好在皇阿玛庇佑,如今看来是大好了,董鄂氏只怕有了身孕,只是还没确诊也不敢说。”
“总是儿子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累得皇阿玛和额娘操心,又带累自己的妻子担了个恃宠生娇的名声,都是儿子的不是。”说完又连磕了几个头,然后垂了头一脸灰败的不敢看人。
康熙听了错愕不已,宜妃更是双眼储泪,抬手指了九阿哥又不知该说什么,虚点几下又舍不得责备他。
荣妃眼见自己费尽心思的盘算就要败在九阿哥的几句话里,犹不甘心,便朝康熙一礼道:“皇上,既有这样的事,总还是要传了燕太医来问问才是,事关皇家子嗣啊。”
闻言康熙刀一样的眼神在大殿里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抓起手边的如意往地上一砸恨声道:“朕清楚,这几年小九掌了朝廷的经济大权,又与保成亲密,朕平日里也偏了他几分,就有人眼热,有些容不得他了,便是他府里的私事也要闹得满朝皆知才好,你们就看着他赚钱了,可你们知道他赚的钱都做什么用了吗,你们是见他自己穷奢极恀了,还是孝敬了朕和他额娘挥霍了,又或者让他的妻妾享用了,都没有,他的钱养了我大清的孤寡鳏独,养了我大清的边关将士,这些你们都知道吗。”
九阿哥听了双眼噙泪看了康熙道:“皇阿玛抬爱,儿子就是个废人,别的也做不了,就只能做些小事,只当孝敬了皇阿玛,儿子……。”说完又垂头不语。
看着九阿哥始终不敢抬头的样子康熙心里心疼不已:“小九,湘儿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了,谁敢再说你是废人,朕就先废了他,给朕传燕太医,刘太医来。”
不一刻,两位太医进了殿行礼,得知原委后,燕太医跪倒行礼:“皇上,臣死罪,当年,臣是诊断出九阿哥体弱,九阿哥要臣暂缓回禀皇上,臣也想这样的病,知道的人越少治愈的希望越大,且九阿哥年少,治愈的希望还是极大的,便应下了九阿哥之请,并与九阿哥商定,若是三年不能治愈,便一起将此事回明皇上。”
说完又让自己的侍药太监去将九阿哥的这些年的脉案取来,一会侍药太监便取了小箱子来,燕太医贴身拿出一片钥匙开了箱子,取出厚厚的脉案记录自己呈给康熙。
康熙接过来仔细看起来,第一页就是记着燕太医和九阿哥的三年约定,上面有九阿哥的签名,字体相对稚嫩,一看就不是现在写的,后面一药一方皆是记录得清清楚楚,连每次治疗的效果都记得明白,绝不是一时伪造。
康熙对九阿哥和燕太医的话已是深信不疑,重重的合上脉案,沉吟不语,燕太医忙请罪:“臣隐瞒皇上,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康熙一挥手:“起来吧,你治好了九阿哥便将功折罪了,不赏也不罚了。”又指了刘太医道:“去给九贝子福晋请脉。”
刘太医见这阵势哪敢不精心,足查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面露喜色的跪奏:“臣恭喜皇上,九贝子福晋身怀有孕了。”
康熙喜得哈哈大笑:“好好好,赏,都有赏,将内务府剩的七彩锦都赏了九福晋,再取些上好的玉饰给九福晋养身。
宜妃此刻也是含笑带泪,湘菀也是欣喜的望着九阿哥,九阿哥此刻倒是但笑不语,好像早知结果一般。
望着这满殿的欢笑,荣妃但觉心沉到底,心有不甘,咬咬牙又带了几分笑:“皇上,这九福晋竟是个有福的,也是个极聪慧的,臣妾倒是有些好奇她三年学一香的事,一般人学第一种熏香也不过最多三月,确不知九福晋是有什么秘诀吗?”
湘菀听了心里暗自叹气,知道今日要是不将这三年只学制一种香的事说个清楚明白少不得还是要担个魅惑皇子有失女德的罪名,当即裣衽一礼:“皇阿玛,臣媳方才已奏明,因臣媳的阿玛爱竹,臣媳便对松竹香情有独钟,故此三年只学制松竹香,这其中自然是有个缘故的。”
“咱们大清地大物博,从南到北竹子的品种便有三百多种,松的类别也有上百种,若只是简单的学一种松竹香自然如荣额娘所言三月足够,而臣媳却是用各种竹和松萃取精油调和,不同的竹和松调和会有不同的香味道,而相同的竹和松调和用量不同也会有不同的香味,若是再用不同的水香味也会不同,而这些不同的香味都有不同的功效,臣媳仅用竹和松便可调制出上百种香味不同,功效不同的松竹香,有静心的,有提神的,有镇痛的……,那日刘氏在臣媳屋里闻到的正是镇痛的,若荣额娘仍是心有疑惑,臣媳可以当殿制出此香。”
一席话震惊了所有的人,能只用松和竹便制出上百种不同的香,这是闻所未闻的,而董鄂湘菀做到了。
九阿哥趴在离湘菀几步之遥的地方,此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湘菀,眼里是迷惑,是惊讶更多的是穿透的时光的爱恋。
荣妃也是惊讶不已,但也有些不信,毕竟这样的事是从未有过的,略微思忖便笑道:“皇上,臣妾真的被九贝子福晋震惊了,也忍不住想见识一下这样的松竹香,就不知道九贝子福晋现在方便不方便亲手制香,或者让熏阁的女官动手。
连康熙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想知道松和竹是如何制出带馨香味的熏香了,便有些期待的看了湘菀。
湘菀笑意妍妍:“此种熏香的用料并不难得想来熏阁是有现成的的,就麻烦翠嬷嬷帮我取些来吧。”
康熙微微颔首,翠嬷嬷便领命而去,不一会便带着方才来过的那位制香女官进来,取来了湘菀所需的用料。
湘菀轻挽舒袖,露出一双纤纤玉手,在那些瓶罐之间轻轻转动,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有一小瓶深绿色的精油盛在透明的琉璃瓶中,煞是喜人。
旁边早有宫女准备好了香薰炉,湘菀取了一些置于炉上,不过片刻,一股略清淡的松竹香味便袅袅而出,渐渐的在清香中又有了些馨甜的气息,浓淡得宜直入心脾。
那制香女官惊讶的跪倒给湘菀连连磕头:“九福晋的制香技艺奴婢佩服。”
康熙也是欣喜的连连点头看了宜妃道:“你选的儿媳果然不错。”
惠妃嫉恨的看了宜妃,也不得不恭喜几句,倒是德妃好像真心欢喜一般,走过去拉了湘菀的手叮嘱了几句,路过乌雅氏身边的拍了拍她。
回了坐,德妃朝康熙一礼:“万岁爷,臣妾看九贝子福晋也是个身体弱的,这胎来得不易,总要好好养着才是,这九贝子府内院总需要个帮手,看来还是要给九阿哥再指个侧福晋或者庶福晋帮帮九贝子福晋才好。”
康熙一听也点点头,宜妃深谙德妃的意思,忙去看九阿哥和湘菀,见他们脸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德妃见康熙点头这才道:“也不是臣妾庇护自己的内侄女,倒是乌雅氏进府这么多年,稳稳妥妥的守了九阿哥这么多年,并无差错,又熟悉府内事宜,此刻倒是帮九福晋的最好人选。”
康熙也觉得乌雅氏不错,尽管这几年九阿哥没能与她圆房,她也并无怨言,安分的守着,只从那几年九贝子府并无一言片语传出便可得知,当即点头。
德妃和乌雅氏都欣喜不已。
九阿哥嘴角微翘:“皇阿玛,这乌雅氏原也是个不错的,但到底有些不沉稳,见儿子久不去她那里,就给儿子进些‘滋补’的药,虽无害也无益总是沉不住气,不适宜管家,这兆佳氏虽说进府不久,儿子觉得她倒还安分沉稳,不如就晋了她为庶福晋帮着董鄂氏吧。”
德妃一听九阿哥这话,便明白九阿哥是暗示乌雅氏曾经给他下药一事,却没想到九阿哥此刻翻起了旧账,当即没有再接话,乌雅氏也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康熙听看便有些不喜的看了德妃和乌雅氏,只要九阿哥不反对纳庶福晋,至于到底晋谁,康熙并不在意,既然九阿哥喜欢晋兆佳氏,康熙也乐见其成,便颔首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