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我已经厌倦了,这个永远不能和埃伦在一起的结局,——阿切尔。
梅发现,最近她每次提到埃伦的时候,阿切尔都表现得很冷淡。
她暗自为这种情况高兴。
不过,她又新增了一个烦恼。
阿切尔提出和她分房睡。
这个问题原本只是阿切尔和她的矛盾,结果呢,因为双方都不妥协,闹成一场席卷明戈特家的风暴。
在这件事上,阿切尔显出她从未见过的固执,无论她怎样哀求他怎样巧妙地运用家族力量,他都不肯让步,执意分房睡。
梅还没品尝到婚姻危机解除的喜悦便陷入了这样一个尴尬境地,不过,她本性纯良,时常安慰自己:“梅,这样总好过阿切尔和埃伦私奔强。”
梅.明戈特是当时纽约上流社会的产物,她是按照道德和规矩的模型原封不动制造出来的。
她的一举一动完全吻合上流社会的规则,无可挑剔,堪称典范。
阿切尔曾质疑过:“要是优雅到了最高境界变成了粗俗,漂亮的帷幕后面竟然空洞无物,那又该怎么办?”
他害怕过。
婚后生活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完全听从他当时的质疑。
梅,这个纽约上流社会最纯洁的女人,这个被称为男人的平稳安全的港湾的女人,只是让阿切尔依旧在空茫茫不知前景如何的大海上航行。
她没有一点浪漫细胞,没有一点能够和阿切尔共享的爱好,她的语言贫乏,说的全是老一套,她就是一个十足的上流社会的扯线木偶,她像军队的士兵那样完全服从上级的一切命令。
阿切尔早在订婚期间就爱上了梅的表姐埃伦,她曾嫁到法国,法国是一个纸醉金迷、道德沦丧的国度,卑微、低贱与奢华、享受并行,她在彻底厌恶这种生活后回到纽约。
埃伦是一个极其聪慧和善良的女人,她一针见血地戳破纽约社会的那张薄纸,她的思想和阿切尔撞出火花,阿切尔爱她,她制止他,让他和梅结婚,因为,她不想看到和法国一样的污秽,而她呢,她离开了。
婚后生活正如前面说的那样,相当平淡无奇,把一个人所有的才智和激情都磨没了。
阿切尔与埃伦再次见面时,当初的激情死灰复燃,这一把灰就像要烧得再无所有那样才停息。
梅察觉了,她极力阻止对她而言对家庭而言对家族而言对社会而言丢丑的事情。
这一天,仆人送进来一封来信。
博福特——一个成功的银行家及商人——邀请阿切尔参加一场沙龙聚会。
梅拿着信朝阿切尔最近突发兴趣建的花房走去。
她敲了两声门,没人应,门是开着的,花房由两个房间打通,阿切尔在里面那间屋子。
他正弓着身子,右手拿一个放大镜,凑到那朵今天才开花的粉色郁金香面前细细观察它的花瓣的经络。
“阿切尔,博福特的信。”
梅将手中的信递过去。
阿切尔例行公事般冷淡地接过信,看也没看就扔到桌子上。
他这样的行为在社交广泛的纽约上流社会是万万不可的。
梅赶紧拿起信,语带责备,说:“爸爸妈妈已经对你最近的举止颇有微词了,你今天应该回律师事务所工作。”
明戈特一家完完全全遵照计划行事,他们每天每月每季每年所做的事情都犹如机器一般重复一个动作。
梅的念叨如同嗡嗡叫的陀螺,在高乃里于斯的脑子里不停地转啊转。
他皱起眉,接过信,烦躁地打开信封,把信纸抽出来。
他的目光匆匆掠过:
德尔莫尼克的小型晚宴会有许多画家、音乐家、文学家和诗人参加,还有你的朋友埃伦.奥斯兰卡夫人。今晚一定会很有趣。
你的朋友
博福特
梅的目光在触碰到埃伦二字的时候,火一样燃烧起来,仿佛要把这张信纸烧成灰烬,一大片火一样的红晕从她的脖子蔓延到发根。
高乃里于斯看了两眼就又像刚才那样扔垃圾似的将信纸扔到书桌上。
按理说,他这时的无礼的不屑一顾的举动,铁定会招致梅的不满,然而,她不说一句话,发烫的脸也减缓了不少。
高乃里于斯说:“我不会去,你帮我回绝了吧。”
梅好像脚上长了翅膀似的快速地去书房写好一封在礼节上无可挑剔的回信,又飞速将信交给仆人,吩咐他立刻回复博福特。
博福特收到这份回信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想今晚埃伦不会参加了。
送信邀请阿切尔的主意是埃伦提出来的,博福特正在追求埃伦,他很乐意为她效劳。
他生来信心十足,在情场上无往不胜,丝毫不担心阿切尔抢了他的风头,何况,阿切尔在他眼里是一个本分的小伙子。
埃伦,即高冷女士收到博福特的信时,正坐在窗边摆放的铺着黑丝绒的摇椅上望着纽约的天空发呆。
“他不来?这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