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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停留
撒加的车鸾抵达邯郸城，艾俄洛斯，阿鲁迪巴早已列队等候接驾，邯郸城已经戒严，百姓们都不准出门。
沙加与阿鲁迪巴相对而过时，阿鲁迪巴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沙加察觉他心中有事，待始皇安顿停当后，他便去找阿鲁迪巴。
“郡尉，你是否有事要和我说？”
阿鲁迪巴显得相当为难，但还是对他说：“沙加，那日你父亲带人出海，穆中途跳船了，没有离开。”
沙加顿时惊起，抓住他问：“他人在何处？”
“在我这。”
“除了父亲，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的属下都有看到，虽然我交代他们不要多话。但是我无法保证……沙加，你打算如何？”
沙加惊魂未定，但还是对阿鲁迪巴说：“谢谢你，阿鲁迪巴，可否安排我与他相见？”
阿鲁迪巴便带沙加到自己的官邸，一进内院花园，那紫色纤影便印入眼帘，沙加激动不已，跑上去便拥美人入怀。穆也见到他来，还来不及反应已被抱住，此刻在他怀中，看到阿鲁迪巴讶异的看着他们，拍拍沙加，轻声道：“郡尉在看着。”
“你们……这是……”阿鲁迪巴结结巴巴。
“我们是情人。”沙加腕住穆，大大方方的说道。
“情人？但你们不是……？”
“郡尉，有何大惊小怪，你不知皇上也是宠幸阿布罗迪多年？”
“我不在宫中，倒是不知。但是不谈这个，沙加，穆擅自逃离，是欺君之罪，你们有何打算？”
沙加也正担心此事，他皱眉看穆，又望望阿鲁迪巴：“郡尉，你可否再安排船只择时送穆出海，去追父亲的船。”
“我不走！”穆大声反对：“沙加，你我心中都知晓哪有什么蓬莱仙岛，漂泊数年，也未必有结果，一样都要降罪，我宁愿不与你分离。”
“穆，我马上要北征胡人，你如何与我一起？况且此处不易久留，会牵连郡尉，现在城里戒严，或许你可先藏身到百姓家中，等我们离开邯郸后再做打算。”
“皇上也到了吗？”穆问。
“是啊，邯郸城现在险象环生。”能听出沙加焦急的语气。
“主意是不错，可惜你们哪都去不了。”
沙加，穆，阿鲁迪巴均万分吃惊地看着内院入口，拉达曼迪斯带着一支队伍进来，边上是阿鲁迪巴的家臣，维维诺诺地跟着边上，此时一脸抱歉看着自己的主人。
“拉达曼迪斯，你怎么跟过来了？”沙加挡在穆身前。
“我奉圣上命令前来捉拿逃犯。沙加，我早觉得你们背着皇上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今天说服皇上跟着你来果然是对的。”
“我还不知道你有偷窥别人的嗜好。”沙加嘲讽道。
“你别神气，你们俩犯下的罪行足以把你们两大家族扫出朝廷。”
沙加缄默不语。
穆上前说道：“拉达曼迪斯，若要带我们去见皇上就快些去见，别在这里动嘴皮子做小人。”
拉达曼迪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厉声道：“带走！”
他的手下便要来压穆，沙加拔出佩剑拦住：“不准动他！”
“不动也罢，让你们再张狂一阵。”拉达曼迪斯眼神授意，士兵们于是将三人圈在中心，带到皇帝所在的府邸。
撒加见到三人，已经愤怒的说不出话来。边上米罗和加隆心中焦急，但也不敢出声。
“陛下，臣有一请，愿得陛下听闻。”穆跪地对撒加道。
“压下去，把史穆带到寡人厢房。”撒加挥挥手。
沙加担心地看看穆，但已有士兵上前把他们分开。
穆在厢房，不一会撒加进来，让身边的人全部退下。
他反手在穆四周走了一圈，坐到上位：“穆，你让朕好生失望，枉费朕待你如此宽仁，说吧，还有何请求？”
“恳请陛下开恩，免沙加死罪。”穆跪下请求道。
“你觉得朕会答应吗？现在朕想把你们两人凌迟的心都有，你们可是朕最信任的身边人啊。”
“陛下，穆自知罪孽深重，不求陛下饶我性命，只是社稷大统，正乃用人之际，沙加与我虽犯苟合之罪，但那只是情之所致，对陛下绝无二心。皇上若能法外开恩，沙加必定能带罪立功，助陛下兴盛华夏基业。”
“疑人不用，你们既能欺君，朕又如何再相信你们。”
“皇上……”
“不用说了，穆，你这口才，原本朕希望你能助孤稳固外邦他族，现在也只能罢了。念在你所谓的并无二心，朕只能免你们九族连诛之罪，你二人的性命却不能留下，阿鲁迪巴将被罢职发充边疆。穆，你不要恨孤，天下负孤之人皆不可存于此世。”
说完他便离开房间，对门外的侍卫吩咐：“让他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带走。”
撒加来到城门地牢，沙加已懈甲带枷。
“解开，备酒。”撒加蹙颦下令道，又对沙加做了请坐的姿势。
狱卒替沙加打开枷锁后，沙加坐到始皇下手位。
一会儿，酒水饮食端上来。撒加端起酒杯敬沙加一宗。
“沙加，你我一同长大，我对你知之甚深，从小你喜好之物与我相似，现在便连我喜爱的人都要染指，我都不曾勉强于他。”
沙加见他连自我称谓都改口了，心旌涌动：“皇上，沙加自知罪孽深重，是我强求穆跟随罪臣，陛下可否不要为难于他。”
“你二人倒是心意相通。沙加，我可免你不死，你我一起在赵国为质，你又助我一统六国，论功绩，也可抵你一命，你便去骊山皇陵奉职赎罪吧。”
“那穆呢？”沙加追问。
撒加悲恸地一饮而尽，“你们为何如此负朕。”
“皇上。”沙加吃惊，跪到他面前：“臣罪该万死，请以臣一命换回穆的性命。”
“你一命？你把朕的仁慈当做什么了？”撒加怒拍桌案：“沙加，你的性命也是朕法外开恩，你不要逼朕收回承命。”
“若如此，沙加恳请陛下降罪于末将，臣愿陪葬于骊山皇陵，百年之后，继续于阴世守护陛下左右。”
“好，朕便随你心愿！”撒加掀桌而起，怒视沙加一眼，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