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白衣长琴(1 / 1)
竹屋外,面色沉静的白衣女子看着弹琴的白衣男子。
“巽芳——”白衣男子抬眸,看见了窗外的女子。
“真是的!”巽芳抱怨了一句,“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居然被你认出来了。”
“只要是巽芳过来,我便会知道的。”白衣笑着说,“快进来,天冷了。”
巽芳笑了笑,走了进去。
白衣用一套天白瓷泡了茉莉花茶过来,“喝口茶暖一下。”
巽芳接过茶杯,低头啜了一口,却尝不出什么味道,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遮去她的表情。
“巽芳,你怎么了?”白衣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情绪。
“没什么。”巽芳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想来问一问白衣。”
白衣道:“巽芳但问无妨。”
“其实……”巽芳的长睫如蝶翼般颤抖,昭示着她不平静的心情,“这个问题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但是后来想着,白衣就是白衣,问不问也是一样。只不过,许是心魔作祟,今天,我想问一问你。”
白衣眼神一动:“巽芳是想问我的来历。”
巽芳抬头,看以一眼白衣平静而带笑的脸庞,道:“白衣就是白衣,无论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
白衣浅笑:“既然巽芳想知道,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说着,又用一双看不到底的眼睛看着巽芳,“巽芳真的想知道吗?”
真奇怪,白衣明明只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这个时候对着他,那种压迫力,居然比对着父王还强烈。
巽芳是有些怕的,不得不承认,她虽然喜欢白衣,但是有些时候。她也会不由自主的畏惧他。
但是……梦境中那个萦绕在白雾之中,看不清脸孔的那个名为长琴的男子,还在遥遥的朝着她笑。
白衣,是不是长琴呢?
巽芳攥紧了手指,如果白衣不是长琴就好了——她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若白衣不是长琴,那么,她那些曾经的梦境就只是梦境,而不是真实,如果那些,是梦境,就好了。
于是巽芳点了点头:“想。”
白衣浅笑:“巽芳可知,我到底是谁?”
“不知道。”巽芳摇了摇头。
“那么巽芳,你可看清,衡山之巅,山洞中的那些字?”白衣的声音,听来字字温雅,却字字冷清。
巽芳闭了闭眼,缓解如海涛起伏的心绪,“我看清了。”
白衣道:“石壁所载事物甚多,那天巽芳看的匆匆,我想巽芳看到的,不过只是其中一部分了。”
巽芳睁大眼睛:“你知道我看了石壁上的字。”
白衣看了一眼吃惊的巽芳,浅笑:“自然是知道的。”
这个时候的白衣,温文儒雅,眉眼含笑。但是巽芳知道,他的眼睛是不会笑的,白衣的眼睛,永远是镌刻是仇恨与孤独。
“我看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那个孩子——白衣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经历了这些事情的人呢?”
“所以巽芳同情我?”白衣笑,“其实,同情也是好的,因为大多数人看见了那些,都会憎恶我,仇恨我。”
巽芳的心,霎时如冬天般寒冷。
她望着白衣,望着那姣好的眉目,冰封的眼神,忽然一声叹息:“那时的心情,我不知道是什么。”
白衣看了她一眼,但巽芳继续说:“是同情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完了那些字后,我心里的震惊无以言表,而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你是不是就是经历了那些事的人?”
“当我说要带你回蓬莱的时候——你的眼神,仿佛是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那种眼神,简直要令我窒息,我想,我一生都无法忘记。”
白衣望着她,“是吗?巽芳也不理解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直至今日,巽芳可否后悔?”
“我不后悔!”巽芳看着他,缓慢而坚定的说:“也许我不知道我对于当初看到那些字,想带那个孩子回来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心情。但我知道,这七年以来,我对白衣抱着的,是怎样的心情。”
那么,你对我,到底抱有的是怎样的心情呢?白衣在心里问。
“无论你是谁,你永远都是我的白衣。”巽芳微笑,如雨后的海棠,鲜艳而夺目,“所以无论你回不回答,或者说你的回答是什么,我的心情都不会变。”
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
看着这样的巽芳,白衣唯有一阵叹息。
“我叫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