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陷害(1 / 1)
翠央的死让小姐伤心了好一阵子,她死后,罗湘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为她买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邀了府里的丫鬟婆子为她举行一个小葬礼,翠央是外面买进相府的,亲人早都死了,罗湘怕以后没人供奉她,就认了她为义妹,让她享柳家供奉,还亲自为她守灵三天。
锦冬陪罗湘跪在翠央的灵堂前,迟疑一会儿道:“小姐…云一……他似乎一直没出现。”
罗湘眸子里闪过锐利的光:“你那么在乎他?”
“我!”锦冬张口欲言,又沉默下去,想了想才道:“他误会我给他下了药。”
罗湘眸光莫测的看着她,慢悠悠开口:“药是我下的。”
锦冬焉的抬头,惊讶的看着她,罗湘则拿了一踏冥纸一张张的烧,继续说:“云一是奉血祭的人,不知奉血祭到底是怎样训练死士的,他身体骨骼都用一种药泡出来了,让他的骨骼完全异于常人,体质也发生变化,可以说,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打的过他,不是因为他武功太好,而是他的骨头几乎不会骨折,他的穴道完全找不到,行动力不会受制,他经历过非人的训练与折磨,导致身体漏洞百出,对一些药物极其敏感,他对毒药的反应极其敏感,仅仅闻到药物的气味就可能产生反应,但不会死,只会让他很痛苦,他的身体对于木芙蓉最为敏感,一旦沾上,痛不欲生,所以,我才会让你送那盘糕点给他。”
锦冬眼中风云变换,各种感情一一闪现,良久才问:“阁主难道连他也要杀了吗?”声音里无不是愤懑焦急。
罗湘眼中已然平静无澜:“不,我只是想拖住他。”
见锦冬迟疑不解,她又道:“翠央是柳婉烟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行事谨慎,观察细致,而且她服侍柳婉烟时间最长,我到底不是柳婉烟,与她在相像,也有不同,别人发现不了,翠央一定会察觉,而翠央又不会轻易背叛柳婉烟,所以哪怕她知道我不是柳婉烟这事捅出来她一定会死,她也会说出来,这事儿一旦捅出来,后果你也明白,总有人会猜出点什么事来,到时就难收场了,所以要在她还没有发现什么时就了结了她,可是云一时时跟在身边,我借云姨娘杀了翠央,别人看不穿,他一定看的明白,毕竟他是习武之人,这等眼里力还是有的,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能跟去,那么只有木芙蓉能拉住他。”
锦冬深深看着罗湘,才发现,罗湘的心机远远高于她所想像的到的。
见她深思,罗湘又漫不经心的道:“奉血祭训练死士方法极其残酷,手段非人,能熬过训练的人不过百分之七八,即使熬过去,也活不过三十五。”
锦冬眼睛微微睁大,盯着面前一寸冥纸一动不动,手紧紧抓住衣袖几乎将其撕破。
罗湘转回脸神色不忍。
世间纵有万般艰难,皆不过“情”之一字,尤其是这般错误的爱,明知有一天会刀剑相向,仍托付真心。求不得,舍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到底意难平。
……
应天府前的街市早早热闹起来,店铺开了张,小贩推着小车走街串巷,路两旁农夫摆了水灵灵的青菜,一边喝卖:“新鲜的白菜咧——大白菜,萝卜花菜,小菠菜~都来看看,今早刚刚摘的,还带水咧——”
还有卖些棉花,布匹的,锅碗瓢盆的,甚至还有小贩推着一车首饰珠花叫卖。
就在这样的时刻,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爬着到应天府门前的大鼓前,挣扎着拿了鼓槌,“砰”的一声砸了上去,乞丐看起来很是凄惨,一身衣衫破的遮不住身子,却依稀可以看出那衣服料子极好,上等的水云锻,浅蓝湛光的料子沾满了泥水沙土,撕扯的破破烂烂,可以看到乞丐身上溃烂生脓的烂疮,还有纵横的伤口,乞丐一头长发粘腻在一起,脸上也脏污的完全看不出来,却依稀可以看到他一张甚是美丽的面容,长的很是精巧。
一声鼓响,惊的路人纷纷围观,他一口污血吐出来,趴着仍高举手臂,狠狠一锤砸在鼓上,又是“砰”的一声闷响,路人议论纷纷:“这是谁啊。好好一个壮年男人沦落成乞丐。”
“好生奇怪,他这是有什么冤屈,竟是这般狼狈。”
……
“一个乞丐能有什么远去人,还非得击鼓鸣冤。”……
“是啊……”
乞丐只专心敲鼓,惊的应天府尹出来,他仍死命敲鼓,只淡淡看府尹一眼:“我要见皇上。”
府尹未及嘲笑,一块黄金令牌被他拿出来晃了一晃,府尹一晃眼间,才发觉此人面容甚熟,当即大惊失色:“六皇子殿下!”
皇帝陛下被请出宫来,百官亦相随,皆惊异之极的看着传闻已死的六皇子。
金銮殿上,已经被稍稍收拾的六皇子瘫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咳嗽着,在这会儿,小罗子尖锐的声音传来:“陛下,沚王爷到了。”
百里连琁表情甚是阴冷,还带着极致的烦躁,只点点头示意让他进来,众臣只当是皇帝心疼孩子,被六皇子闹的心烦,皆不知其实他是怕六皇子捅出的事儿牵累到自己。
正出神时,沚王爷的声音传来:“微臣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连琁看去,沚王爷一身重紫便服,宽袍大袖,长身玉立宛如大家闺秀般站定。他也没有等他说话便径直站起身来,金丝编就的面具带着冰冷的光,他平静的看着百里连琁,眸子里莫测神秘,百里连琁当即心中一惊,这个表情他很是明白,沚王若是动了怒,想要算计一个人时,眸子里就会透出这样冰冷的光芒,他,不是没栽过跟头。
可以说百里连琁一生算计无数,算计别人,被别人算计,他从未失手,步步功成,唯一栽过的跟头就是在沚王手上,两人斗法,从来都是沚王将他逼的走投无路又忽然收手,放他一线,宛如猫捉老鼠般逗弄着。
百里连琁就是这样被放纵出来了,总认为沚王实际上是顾怜着自己的,不忍心做的绝了,就这样胆大妄为,毫无顾忌的惹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