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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青年看着那快速打开又合拢的暗道,脸上那种混合着悲哀与欣喜的疯狂神色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恐惧。
修长的手指渐渐无力,染了血的匕首直直坠到地上。刀刃与地板相触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上面依旧湿润的鲜血沿着地板衔接的凹槽处向外扩散,像是变成了藤蔓,企图包裹整个空间。
她……刚才……掉下去了……?
那里是……地下室?
那她、她会看到、看到那个?
那时候她一定会更加远的逃离我身边……
不要……
我不要!
与此同时,从高处坠落的森川杏缓缓回过神来。
她平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眼光直直瞪着上方。脑中依稀混沌,她仍然不太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刚才那个提着刀追杀她的人……是遥?
她手臂上的伤口提醒着她刚才一切都不是梦境,就算想欺骗自己一切是她的妄想也绝无可能。
她揉着腰,缓慢又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却再次绝望地发现,刚才自己跌下来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脚踝。
也是,这样的高度,她又是脚先着地。随后才因为重心不稳而倒了下去。
此时新鲜的血液依旧汩汩地从伤口处流出来,时隐时现的疼痛让她难受不已。她的自愈能力比一般人要低不少,所以在短暂的时间内想要让它愈合几乎不可能。
她用脚踩住自己睡裙的裙摆,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撕了一块布下来。又用嘴巴咬住,总算是潦草地包扎好了那个淌血的伤口。
千万不要化脓。
她暗暗祈祷着。
此时包围在她四周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种水一般安静流淌又空气一般无处不在的感觉静静围拢在她的周身。担心着身边会突兀地出现一只手或一把刀,胆战心惊地回头去看却发现是自己多心。黑暗中似乎随时会蹿出鬼叫的妖怪,就算明白那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她还是忍不住幻想。
可她别无选择,她只能扶着墙,一步一踉跄,艰难缓慢地往前面摸索着。
不能哭叫,不能退缩,只能一个人咬着牙独自前进。
她咬了咬下嘴唇。
确实,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不感到害怕。之前一直因为紧张而隐忍着的泪珠终于爬上了眼眶,差一点点就会噼里啪啦滚下。
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人的视觉会非常的差。但同样,其他的感官会异常敏锐。就在她为前方的未知惶惶不安之际,一滴水珠落下的声音被她的耳朵捕捉到了。
连日的阴雨让地下室更加潮湿,有水汽凝结成水珠也不奇怪。可她此时了无方向,便顺势循着那滴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她非常茫然的摸索着,这个地下室并不是空旷的。里面堆放了一些木箱与杂物,所以她能够通行的道路非常有限。又遇上全黑的情况,感觉真是像蒙着眼睛走迷宫。
她茫然地继续往前走,闷热难耐的地下室让她感觉非常不适。空气很难畅通,于是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她摸了一下另一只受伤的手,原本干燥的布条上又有黏腻湿滑的感觉了,血液正在将它渐渐浸透。
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最不希望的情况似乎发生了。
她的伤口开始恶化。
她强按下眩晕,有些迷糊地往前踏出一步。
卡啦啦。
什么东西散架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毫无防备地被绊了一跤,狠狠往前方摔去。
好痛……
她惊痛地嘶了一声
什么东西横在地上?
此时那个绊倒她的大家伙正被她压在身下,冰凉冰凉的温度传到她的皮肤,不禁惊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过去了。
她带着些许畏惧与好奇,往那个方向挪了几步。因为看不见,所以她只好一把捞过那个圆球形的东西抚摸判断。
冰凉凉的,和刚才绊倒她的东西一样的温度。有一面很光滑,非常光滑。但是似乎凹凸不平,有两个对称的圆孔……
两个对称的圆孔……
她的瞳孔因为惊吓猛然放大,手中的圆球状物体被她抛了出去。在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心中亦冷却成了那份冰冷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