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退到无路可退(1 / 1)
第二天,夏惟一醒来时,发现顾凡早已离开了。
忍着痛爬起来,却在下床时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夏惟一看着破碎的衣服还有自己一身的狼狈,除了屈辱,还有心碎。
慢慢挪到浴室去清理身体,目光在洗手台上的一套衣服上停留了一秒,便移开。洗完澡后,夏惟一拿起那套衣服,穿好它。然后,离开了酒店。
以后,生死永不相见。
在车上,夏惟一给高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今天就不能陪他了。
高野没有多问为什么,只是关切地说道,让他多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夏惟一靠在椅背上,闭上沉重的双眼。
打开门后,就看见苏若愚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等他。当初,苏若愚搬走的时候,夏惟一让他继续留着钥匙,所以苏若愚来找夏惟一时,都是直接开门进来的。
“昨晚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看到夏惟一回来了,苏若愚放下心来,开始和他算账。
“苏若……”夏惟一再也坚持不住,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苏若愚紧张地问道,把夏惟一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还有身上……”苏若愚瞥见夏惟一脖子处的青紫,解开夏惟一的扣子看发现胸前全是一片青紫还有牙齿印。
“是谁干的?”苏若愚的脸色难看极了,愤怒地问道。
“我昨天见到顾凡了,他说他恨我。”再也坚持不住,夏惟一卸下伪装的坚强低声啜泣道。
“你是说顾凡回来了?”
“嗯。”
“妈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苏若愚气愤地骂道,如果现在顾凡在眼前估计他会冲上去和他打一顿。
“他说他不爱我了,可是我还爱他,他怎么可以不爱我,他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夏惟一自顾自的的说道,声音里的委屈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不公。
“如果你爱的不是他该多好……”苏若愚抹去夏惟一眼角的泪水,叹息道。如果你爱的是云飞扬,那该多好!
“我只能爱他,除了他,我再也无法深爱谁。”夏惟一突然大声说道,像是和别人辩论一般。
“夏惟一,你就是犯贱。”苏若愚狠狠地骂道,推开夏惟一站起身。
过了一会儿,又去扶起瘫软在沙发上的人,忍不住心疼地说道:“去床上躺着。”
躺在床上后,夏惟一便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出房间看到苏若愚还在客厅里坐着。
“还不回去吗?”夏惟一走到他身边问道,睡了一觉,感觉精神了很多。
“你让我怎么安心回去?”苏若愚没好气地说道,顺带瞪一眼夏惟一。
“我已经没事了,你看?”夏惟一讨好地冲苏若愚笑。
苏若愚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再不回去,周云溪就该来找你了。他白天工作那么辛苦,晚上还得赶来接你。”
“知道了,我就回去。饭桌上有饭菜,等一下记得吃。”苏若愚没好气的说道。
“不会是你做的吧?”
“叫的外卖,想吃我做的饭,你倒是想得美。”
“那就好,可以安心吃了。”夏惟一调侃道。
“你丫的,白眼狼。”苏若愚扔给夏惟一一个抱枕就往门外走。
关上门后,夏惟一走到饭桌边,随便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干脆转身去洗澡,打算洗完澡再好好睡一下。
月光下,一个孤独的身影静静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七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
直到站在楼下了,顾凡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跑到这里来。也许只是因为听到高野贵志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头脑一热就跑来了。而现在他所做的事,简直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会做的事。傻傻地站在月光下,看着心上人的窗户。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时,顾凡想要转身离开。脚却像生根了般,移不动,目光也无法从那个窗户移开。
洗完澡后的夏惟一,走到窗户边拉窗帘,却瞥见楼下那个站立的身影。手指微颤,心也跟着颤抖。
夏惟一躲在窗帘后,微微探出头,看着月光下的那个人。
楼上月下,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两个人眉目依旧,一颗心却早已沧海桑田。
那一夜,夏惟一的灯一直亮到天亮。
顾凡在楼下站了一夜,天微亮时,就开车走了。
夏惟一躲在窗帘后,看了一夜站在楼下的人,直到他走了。才站到窗户前,伸手去摸那明净的玻璃。
也许,他们之间还有转机。
生死永不相见,说的决绝,要做到谈何容易。
高野回去的前一天,夏惟一带他去苏若愚家。三个人在苏若愚家的院子里弄烧烤、打牌,玩得很是尽兴。高野很聪明,夏惟一一教他便会会,而且手气很不错,赢了许多次。当然,看苏若愚和高野两个人语言不通,手舞足蹈地用肢体交流时,夏惟一觉得很有趣。而且,这两个人还要面子的很,不要这个就在旁边的免费翻译,非得要自己通过对方的动作来明白对方意思。夏惟一觉得苏若愚小孩子气也就够了,想不到高野也会这么小孩子气。跟别人说,他是一个大公司的社长,估计别人看到他那样子,就是说死了也不会信。
今天是高野回国的日子,于情于理夏惟一都要去送他。特别是高野用中文阳阳怪调地说我特意选了周末回去,惟一要是不来送我就没义气。
夏惟一当时听后噗”地笑了起来,问道,这么蹩脚的中文是谁教你的?
高野神秘一笑说道:“你猜?”
夏惟一把食指放在下巴上,假装思考的样子
高野以为夏惟一想不出是谁,便笑道:“是惟一的那位可爱的朋友。”
“原来是他呀。”夏惟一恍然大悟地说道,然后忍不住笑出来,“我就知道是他。”除了苏若愚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惟一果然聪明。有机会来日本,我会好好招待你的。”高野有些不舍的说道。
“嗯,以后会去打扰你的。”
“不打扰,我们是好朋友!”高野的那句“我们是好朋友”说的倒挺标准的。
“这句也是他教你的?”
“是的,我们厉害吧?”高野得意的说道。
“是啊,你们好厉害。”夏惟一觉得他们两个太棒了,语言不通还可以互相学习。昨天,苏若愚跟他说了一句日语的我要脱衣服时,夏惟一惊讶地问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苏若愚眨眨眼说,不是我要吃饭的意思。当下,夏惟一就知道肯定是高野做的。现在看来还是他家的苏若愚是个乖宝宝呀。不过苏若愚说日语的时候,夏惟一已经觉得苏若愚很不错了,还好好夸奖了一番,想不到高野说得更好。果然,人还是有智商差别的。
“我走了,惟一,谢谢你。”高野紧紧拥抱了一下夏惟一,很是不舍。
“一路顺风。”夏惟一先用中文说,然后又用日语说了他的意思。
“又学了一句中文。”高野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挥了挥手。
夏惟一在身后目送他,看见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在高野身后,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可是,高野每次见自己时,都是单独来,夏惟一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动。
本以为顾凡也会来送高野,想不到他没有来。夏惟一心思复杂地走出机场,既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有些失落。
尖锐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在夏惟一耳边想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惟一往旁边让了让,继续低头走路。
“上车。”顾凡不耐烦地说道。
听到声音,夏惟一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顾凡。他怎么会在这儿?
“上车。”顾凡的语气更加不耐烦,一脸的愠色。
夏惟一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顾凡不悦地蹙眉,随后发动车子飞速行驶。
夏惟一是被顾凡拽下车的,顾凡一松手,他便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脸直接蹭到了草地。他应该庆幸他是倒在草地上,不然整个人往下倒牙齿都会磕掉。可是,自始至终顾凡都没有伸手拉他。
夏惟一觉得头昏眼花,胃里翻腾得难受。“呕”地一声,吐了出来。稀里哗啦地把胃都吐空了以后,夏惟一翻了个身远离那些污秽物。然后就像闻不到恶臭般,疲软地躺在草地上。
“你还要躺在那里多久?”顾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压抑的愤怒。
夏惟一像是没有听到般,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夏惟一的不理不睬激起了顾凡更大的怒火,顾凡把他拽起来,半脱半拽的走。
夏惟一被带进了一幢华丽冰冷的房子里,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平时,他就一个人住在这么空荡的房子里吗?夏惟一的瞳孔缩起,心头刺痛起来。
夏惟一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便被顾凡拖进了浴室。
“怎么?要我帮你洗吗?”顾凡见夏惟一愣着不动,冷冷的说道。
“我自己洗。”夏惟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身的草屑,还有粘着的泥土,平静的说道。
夏惟一先选择淋浴,把身体洗干净后,又泡在了浴缸里,用温水浸润疲惫的身心。夏惟一昏昏欲睡地半靠着浴缸内壁,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想动,逃避般地久久泡着。确实,他在逃避,他不想出去见到那个人。他不知道他是该爱他还是恨他。
不知泡了多久,夏惟一缓缓地合上双眼。
一个半小时后,等得不耐烦的顾凡,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身子慢慢滑入水中的夏惟一时,急忙走过去,将他从水中拉起。
顾凡粗鲁的动作,惊醒了夏惟一。
“你想死吗?”顾凡的眼中闪着怒火,压抑不住地吼道。
夏惟一觉得自己很冤枉,他只不过泡澡泡得久,睡着了而已。他没有想过要寻死。
“你现在是哑巴了吗?”顾凡用力的捏紧夏惟一的手腕,但是夏惟一只是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在我泄恨之前,你都别想死。”顾凡咬着牙憎恨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夏惟一神色一动,用右手去掰开顾凡捏在他左手上的手。
顾凡更加用力的捏紧,像是要把他的腕骨捏碎般用力,黑色的双眸闪着光芒。
“不说话,是吧。”顾凡冷笑一声。将夏惟一按在墙壁上,低头吻了上去。说是吻,更像是是撕咬。
嘴唇被咬住的剧烈痛楚,让夏惟一皱紧了眉头。
顾凡狠狠地在夏惟一的下唇咬了一下,然后才放开。
突然间可以呼吸到顺畅的空气,还有口腔里的血腥味,让夏惟一恶心地干呕了起来。
顾凡以为夏惟一是觉得他恶心,猛地将他拦腰抱起打横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放开!顾凡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顾凡充耳不闻,将他扛着往房间走。踢开房间的门,顾凡将夏惟一摔在床上。
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夏惟一拿起被子遮掩住自己的身体。
“做都做了,你还挡什么?”顾凡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顾凡,我会恨你的。”
“我不介意。”顾凡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像恶魔一样的向夏惟一走来。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无视我。
顾凡将夏惟一压在身下,一边剧烈动作着,一边粗重的喘息,两个人身体的紧密接触让顾凡更加疯狂。他不断地亲吻着夏惟一的眉心、眼睛、嘴唇、脖颈,动作简单粗暴,每一次的深入都让他舒服得发狂。
夏惟一用力挣扎着,但是完全挣脱不开,每一次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都在发抖,到最后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发泄完之后,顾凡吻去夏惟一眼角的湿润,翻身在旁边躺下。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你只能是我的。”
顾凡抱着晕过去的夏惟一走进浴室,帮他清理了身体,然后抱到另一张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之后转身离开。不是不想抱着他睡,他怕抱着他自己终会心软。
顾凡走后,夏惟一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然后,起身离开。他没有穿鞋,他只是木讷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冰凉僵硬的石头,硌得脚生疼。夏惟一丝毫没有发觉脚底的疼痛,只是茫然的走着。这是一条很长的石子路,长得夏惟一走完它后,脚底满是伤痕。
走到尽头,夏惟一慢慢转身往回走。
退到无路可退,就只有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