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在美式足球的發展早期，曾經發生過一年內有十八位球員在比賽中受傷身亡的事。（爆笑）──蛭魔」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蛭魔告訴了他這種事。

「欸欸！？」

被嚇了一驚的瀨那，光是加以想像、背後就汗濕了一片。

「──這是該用『爆笑』的表情符號來告訴人的話嗎……？」一邊對著手機怯聲吐糟，一邊敲打著回覆。

「太恐佈了！這種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驚）──小早川瀨那」

「沒關係啦，反正現在的規則已經被修正過，大概偶然才有一兩個人會死。──蛭魔」

「就算你說沒關係、但偶然會死一兩個人應該也不是這麼沒關係的事……（汗）──小早川瀨那」

「害怕了嗎？不會是嚇得挫屎了吧！──蛭魔」

「不會怕成這樣啦……！──小早川瀨那」

就連是在簡訊內、也不覺演起了相聲。

「這個時間、蛭魔前輩在幹什麼呢？──小早川瀨那」

「上課。──蛭魔」

就算是蛭魔，該上課的時候還是會上課。

「──雖然是一邊上課、一邊傳著簡訊就是了……」瀨那乾笑著低聲喃喃。

別說是拿著手機傳簡訊，恐怕就是一邊用著手提電腦做些和講課無關的事、一邊大聲講著電話也不會被講師說上半句。這麼想著，眼前便不覺泛現了一個嚼著泡泡膠、旁若無人地翹腿至桌上的蛭魔，以及不敢將視線投向至這個蛭魔一方的可憐講師的身影。

「不用睡覺嗎、死矮子？你那邊已經很晚了吧。──蛭魔」

「現在就要睡了。明天也要繼續努力做訓練！晚安。──小早川瀨那」

按下了最後一次發送，瀨那將手機放下到一邊。

***

在美國的日子裏，每天不是上課就是在做球隊練習，過著既充實又狹窄的生活。由於語言不通，就算和球隊的隊友們逐漸建立起友誼，一旦離開了訓練就覺得有種打不進圈子裏的感覺。

從小就因為膽小懦弱的個性而受人欺負，在踏入高中以前，除了一直照顧他的姊崎真守、以及小學時代所結識的甲斐谷陸外，身旁再沒有交過更多的朋友。

習慣了被小伙伴們排擠的瀨那，對於無法溶入外國人的圈子裏倒是不太感到在意。

碰上克里弗德他們、就能夠盡情地用日語交談。但作為大學球隊成員，克里弗德等人也不是總有辦法能夠抽空待在高中這邊。

晚上回到宿舍，偶然是會遇著一種想以日語和別人對話的心情。懷著這種心情，瀨那掏出手機，在通訊錄內，有著同伴們每個人的電話。

過去只儲存著姊崎真守一個人的手機番號，如今在瀨那的電話簿裏、甚至還有著外國朋友的電話號碼。

不擅長使用科技物品的真守姐姐、一般只會透過電話直接與他談話。而和瀨那互通短訊的人、一般都是鈴音或者是門太，談論的內容主要是和泥門惡魔蝙蝠隊有關。

除此之外，沒有出於什麼特別的原因，他偶然也會想到要敲簡訊給蛭魔。

純粹是因為第一次傳簡訊的時候得到了對方的回應，不知不覺間、便覺得就算傳簡訊給對方也不要緊。

「今天我喝了一種味道很嘔心的蛋白質飲料。前輩們說、在鍛練過後喝這個能夠加速肌肉生長。雖然味道很噁心，但我捏著鼻子喝了很多！──小早川瀨那」

甚至是連這種無聊的信件也發送給對方，想也知道蛭魔必定是一副唾棄的反應。

「跟我說這什麼白痴的事？你不想當死矮子了、想變成大猩猩嗎？──蛭魔」

***

「今天跟著唐前輩他們去看了NFL的比賽，雙方球隊的成員都長得很巨型！太厲害了！──小早川瀨那」

「如果只要是巨型就有用、那全世界的死胖子都很有用啦！──蛭魔」

「不是啦……（汗笑）那些人除了巨型外、就連球技也很厲害！簡直就像怪物一樣！看過了他們的比賽，我就覺得自己不加倍努力一點不行。──小早川瀨那」

放下攜帶電話離開了一陣，回來後再次翻起手機，發現對方的回覆已經傳來。

「親眼看過了那樣的怪物比賽、還是想著要擠進職業世界嗎？──蛭魔」

瀨那怔了一怔。

凝視著屏幕，心中莫名地怦怦直跳。

剎那間，腦子裏想到有很多，最終卻僅僅是敲下了一句。

「想呀。──小早川瀨那」

不知道身在日本的蛭魔、是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閱讀自己的短訊。

「想就拚了命去做吧。──蛭魔」

縱然無法看見本人的臉，但瀨那還是能夠楚想像到對方鐵定是在咧嘴笑著、一臉不失為滿意的表情。

***

由大學聯盟的優勝隊伍、決戰在職聯盟的優勝隊伍，所謂的米碗，是指超越聖誕碗盃，日本當今最強最大型的美式足球盛事。

作為一年級生，蛭魔等人在今年第一次參與了賽事。

「恭喜你們！──小早川瀨那」

知道賽果後，瀨那第一時間就發出了祝賀短訊。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明年也會繼續贏下去呀、耶哈！──蛭魔」

「──應該不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瀨那笑笑著說、想著現在的蛭魔鐵定是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模樣。

「蛭魔前輩的球隊真是太厲害了！可惜的是、我今年無法親自看到比賽。很期待明年能夠一起參與。──小早川瀨那」

「只是參與就夠了嗎？你這個臭矮子其實是想打敗我吧？──蛭魔」

剛剛才戰勝了今年的對手，轉頭就開始挑釁下一年的對手。真是個片刻也不肯消停的人。

「明年我一定會、和蛭魔前輩你在大學聯賽上碰頭。我想以打敗最京大學『Wizards』為目標，然後和在職聯盟隊伍進行決戰！──小早川瀨那」

（一不留神、好像又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雙手捏著手機的賴那，堅決的表情只出現了一秒，接著便慌神起來，就連額頭也飆出了冷汗。

「對不起，我剛剛是不是說了很失禮的話……？」剛敲下了文字，還來不及發送，對方的回覆就搶先一步傳來。

「我替你向死黑人頭和死翹髮他們傳達了你要打倒最京的決心，他們看起來對你充滿了期待！──蛭魔」

「呃……」

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麼一想、便碰上電話響起。

只是普通的電話鈴聲，瀨那卻被嚇得渾身一顫，「鳴哇！」一聲，就連頭髮也豎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名稱是「蛭魔前輩」。

「呃、你好……？」

沒料電話對邊卻傳來了並不是前輩蛭魔的凶惡聲線。

「──死臭渣子……！你要讓我輸趴到地上、然後舔你那隻踩上了臭狗屎的鞋底！？好大的狗膽啊……！你就洗乾淨屁股等著我撕了你吧──！」

「不不不、對不起！我沒有說過……」

「──你要是這麼想死、老子絕對會讓你死個痛快……！」

光是透過電話就有著這般渾然強大的威懾力，要是碰上本人，恐怕自己早就已經屍骨無存。

不知道未來是得死上多少遍才足以一解阿含的心頭恨。此刻的瀨那、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不僅是雙眼泛起了熱淚，手也跟著瑟瑟發抖了起來，差點是連話機也抓不穩。

電話對邊換來了另外一把聲音。

「瀨那？」

「大和前輩……！」

「好久不見了，瀨那。」

在瀨那耳中，三好青年大和的聲音有如是天籟之聲。

「──你想說的話、蛭魔已經向我傳達了。」剛要鬆一口氣，就遇上大和猶豫著說：「……我可以理解人在美國、是有機會受到一些外國文化的影響，但那些涉及到身體器官的單詞、瀨那你最好還是不要說太多了──至於你的挑戰、我們最京就收下來了，就讓我們明年在大學聯賽上碰面吧！」

「等、等等、什麼話……！？蛭魔前輩都向你們傳達了些什麼……！？」

沒有得到大和的解答，下一秒，電話就已被傳遞至機主蛭魔的手中。

「桀桀桀，我家的死混蛋們、原本還因為贏過了一次大賽就鬆懈下來，現在聽到了你的話後就變得很有精神啦！死黑人頭還說要把你五馬分屍、挆成肉醬、用來餵豬耶──！」

「可是我明明什麼也沒有說過……！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大家反而會相信蛭魔前輩的話……！？」

「桀桀桀桀桀──」

聽這笑聲、就知道是高興得不得了。明顯是在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我這次死定啦……！」瀨那忍不住淚水、難過地說。

***

「還有一個星期就能夠回來和大家碰面！總覺得很期待。──小早川瀨那」

「快點回來受死吧！我家的臭隊員們全在等著你！──蛭魔」

***

「炎馬大學和戀濱大學將在放榜日舉行對外練習賽！──蛭魔」

「比賽的預定表我已經在球隊的網頁上看到了。不過、為什麼會是由最京大學的蛭魔前輩你來告訴我……？那個、該不會是你擅自安排的吧……？（汗）──小早川瀨那」

「到時候不准遲到呀、死矮子！──蛭魔」

就算蛭魔沒有正面回答他，答案也是可想而知。

***

回來的那天就是大學放榜日，因為轉機的期間出了一點小岔子，好不容易才趕上了與戀濱大學的練習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