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折柳（1 / 1）
柳言东番外—折柳
To me,you are still nothing more than a little boy who is just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little boys. And I have no need of you. And you, on your part, have no need of me. To you, I am nothing more than a fox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foxes. But if you tame me, then we shall need each other. To me,you wi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To you, I sha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和其他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什么不同。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而言，我也和其它成千上万的狐狸并没有差别。但是，假如你驯服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对我而言，你就是举世无双的；对你而言，我也是独一无二的。
（一）初见
柳言东第一次见到齐树时，他十四岁，那个孩子才五岁。
那天下午，他被叔叔叫到老宅商量生意上的事情。春日伊始，古式的四合院里桃红柳绿，万紫千红，自有一番自在风光。
柳家在a市是老牌政治家族，他的两个哥哥也不出意外也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他的爷爷，眼光毒辣，地位斐然的开国元勋在他倾注多年心血的叔叔毅然决然地弃政从商后颇受打击，而后在第三代子孙中挑中了他，从小就对他寄予厚望，把他作为接班人培养。
可以这么说，别的小孩子五岁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一边和爷爷下围棋一边聊圈内事件了。正是他的这种聪明让家族注意到了他，但也由于太过顺遂的天赋与家世让他过早就沉稳，早早失去了那些天真可爱。
他并不排斥爷爷安排他走的路，因为无论什么，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做得很好。但他的叔叔却是个例外，弃政从商，还是为了一个女明星。这件事的代价就是爷爷与叔叔的彻底断交。这也一度成为a市别的家族的笑柄。与其他人的耻笑恰恰相反，柳言东非常敬佩他的这位叔叔柳如敬。强者崇拜强者，强者的野心并不能以世俗来判断。
他经过中央庭院，这里有一方天然湖泊，中心的喷泉在水面上溅起无数剔透的水滴。岸边林荫茂盛，一个小小的孩子正趴在石头上捞着什么，整个身子的重心隐约要往水中倾斜。叔叔没有孩子，几家世家好友的小孩里也没有这一号人，能在这样一个下午出现在古宅中的孩子，他一下就猜出了其身份，他叔叔放弃继承人的原因，去年退圈的一线明星，齐莲之的孩子。
带着一点令他自己也想不通的好奇，他停下了脚步。少年离他只有三四步的距离，却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小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柳言东猜他应该是在捞鱼，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会容易被池子中花花绿绿的金鱼吸引。只是看他那样子，大概没捞到就要掉进水里了。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到小孩的身边。哪想到小孩子一下起了身，左手右手各抓了一只青蛙。
小孩的脸十分漂亮，还带着婴儿肥，一双眼睛像极了齐莲之，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他看到柳言东后，惊慌都写在眼睛里，手里的青蛙呱呱直叫，显得十分可爱。柳言东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他故意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果然，小孩的不安更加厉害，他看了看手中的青蛙，又抬头看了看柳言东，挣扎了一会儿，最后非常不舍地仰起脖子伸着小胳膊把青蛙送到他身前，故意服软卖乖：“哥哥，这是你家的青蛙吗？还给你。”柳言东手插着口袋，低下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大概以为他要告状，一下就哭了，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就从眼睛中流了下来。他一边哭一边往池边跑，轻轻地把青蛙放下水，然后又乖乖地跑到他面前继续望着他，泪花在眼中转儿转。
无言的控诉。柳言东见识过再多的人的勾心斗角，却还是轻易地被一个小孩子的苦肉计打败了。面对泪光闪闪的大眼睛，他轻轻叹一口气，蹲下身，一只手轻轻放在小孩的毛茸茸的头发上：“对不起，哥哥错了。我去帮你抓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抓青蛙，他早早就被送出国学习，还要接受各种家族训练，根本就没有机会做这种蠢事。熊孩子早就在他话落的那一瞬眼泪就收起了泪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在旁边趾高气昂地指挥他抓这个抓那个。果然是演员的孩子，演技收放自如，做坏事被抓了个现行还能反将别人一军。他卷起的白衬衫袖口占了泥土和水珠，捧着几只不忍直视的青蛙递到小孩的面前，可以了吧。小孩摇摇头，哥哥，我想要金鱼。
柳言东放下衣袖，戴上了手表，离和叔叔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他转头看了一眼念念不舍在池边放鱼的小男孩，摇了摇头。齐莲之大约是不太放心孩子，已经找到了这边，柳如敬陪在一旁。柳如敬本是个很有威严感的军人，但他看着齐莲之的眼神却十分温柔，仿佛只是个文雅的书生。柳言东也不是第一次见叔叔这样了，并没有觉得很奇怪。
他上前打了个招呼：“齐姨，好久不见。”齐莲之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转头和柳如敬笑着说：“言东这长相，不进娱乐圈太可惜了。”柳如敬没皮没脸地回答：“我们柳家出帅哥。”齐莲之颇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
柳言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甜蜜，袖口被谁拉了一下，他转过头，一个小小脑袋贴在他的腿后，躲住不想让他妈妈看见的样子。柳言东猜齐莲之对齐树的管教应该比较严格，在河边抓小动物这种事也是不被允许，所以他选择向自己求救。他反握住那双小手，让小孩放心。
正在和柳如敬开玩笑的齐莲之头也没回就叫了一声：“齐树。”
齐树从柳言东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妈妈。”
齐莲之细长的眉毛皱起，脸色有点沉下去：“你刚刚是不是在河边捉鱼了？”
柳言东本以为齐树会哭，没想到齐树挣脱他的手走到齐莲之身边，语气十分冷静：“对不起，妈妈。”
齐莲之的脸色才好了一点，蹲下身握住齐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阿树，水边很不安全，妈妈会担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齐树点了点头：“妈妈，你别担心，我不会了。”
柳如敬在一旁摸了摸齐树的头，眼睛却望向齐莲之：“不要过度紧张，阿树还是个孩子，总喜欢到处玩的。”
齐莲之没有应声。柳言东可以看见她的矛盾，一个单亲母亲，既要狠心对孩子严格，内心又希望给他最大的温柔。
柳言东及时打破了这种僵局：“齐姨，他叫齐树？”
齐莲之问齐树：“有没有向柳哥哥问好？”
齐树走到柳言东面前，十分乖巧地叫了一声柳哥哥好。和刚刚调皮撒娇的小霸王判若两人。才这么大一点的孩子就已经成长为一个会用自己方式爱护母亲的男子汉了。柳言东再一次没有忍住，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好，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