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Chapter 13

怀揣着不多的现金，齐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申请学校。天气转暖的时候，他换上了薄薄的毛线衣，在唐人街的餐厅里打工，在夕阳下给行人素描，偶尔喂喂流浪猫。

他打工餐厅的老板是个有啤酒肚的大叔，在面试他的时候还一度想把他的女儿说给他。餐厅里另外一个打工仔苏哲比他大几岁，五年前来到好莱坞打拼，成为“坞漂”一族。他第一次见到齐树那张漂亮的脸后就非常热心地把他拉入了群演的经济公司并且把自己的房间分出了一半给他。齐树感谢他时，他只是不以为意地大手一挥说：“谁叫这是看脸的世界呢。”

在好莱坞作群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光鲜，经常要在现场搬重物打杂，等好几天后才会有一个机会。而且华人能演出的角色有限，往往只会被给出一些□□，小偷，私贩军火类的负面角色。但很多坞漂还会为了一个角色争得死去回来。

齐树这天回到合租公寓时，房间里一片凌乱，书还有被子都被摔在地板，衣橱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楼上一个化着浓妆的女租客下楼看到也不惊讶，她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哲子大概是被阿大他们带走了。”

阿大以前是他们这一群坞漂的头目，有点黑道势力，他给大家介绍出演机会，大家的酬劳都由他分配，但往往被被他压榨地十分厉害。后来苏哲自己有了渠道，可他每次看到苏哲拿了劳务费后都要他来上交一笔，其实就是□□裸的敲诈。

齐树有点着急地拨打苏哲电话，接通后那头只是叫他准备好200万现金过去。齐树赶到时，苏哲倒在地上咳嗽，阿大一只脚踩在他身上，他的脸上有好几条很重的疤痕，眼神十分阴狠，旁边围了一群混混。

“钱呢？”阿大问。“我身上暂时没有现金，这张卡里有200万多。现金你们一会儿可以叫人跟着我一块去取。”齐树拿出自己国内的卡，卡里的钱都是他自己过去的片酬积蓄。

“阿树，别把卡给他们，那是你唯一的积蓄。”苏哲非常着急地制止。齐树则安抚他没事，让他先回去。

等齐树回到公寓的时候，苏哲一下冲了过去，问他有没有事。齐树说：“没有，我取了钱交给他们，没有大事。”苏哲一下红了眼睛：“他们狮子大开口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没钱被揍一顿就算了，他们轻易也不会闹出人命的。你傻乎乎地把自己全部的积蓄拿出来，根本就不值得。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钱啊。”齐树笑道：“对啊，反正下一次我们再被勒索，只能报警或者搬家了。”苏哲抱住他，哭了起来：“齐子，谢谢了，那些钱我一定会还你。我苏哲保证，有我在一天就有你一口饭吃。”齐树则故作老成地安慰他：“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少年。”苏哲顿时又哭又笑：“你从前一定被保护地很好，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少爷。”

不久苏哲就给他争取到一个大电影的龙套，齐树去试镜的时候还遇到了好多非常大牌的明星。他的角色是个在夜店里专偷女人钱的小偷，但在伪装身份的特工女主和隐藏在夜店里追杀她的敌人双方互相准备动手之季，阴差阳错偷到女主角身上的枪，被女主角一枪毙命，成为这场戏中暴露女主角身份的一个导火线。

齐树仔细揣摩了这个角色，这个小偷总是瞄准女人下手，说明他很擅长迷惑女人。但最后被女主角打死，又说明他太过贪婪，只有一些小聪明。把握了人物的点后，试镜时，他下身一条低腰牛仔裤，上身则穿一件松开几个纽扣的白衬，显得既禁欲又勾人。他的双眼瞄准了正在吧台前喝酒的女主角，露出一个了自信又贪婪的微笑。走过去坐到女主角身边，要了一杯酒，推到了女主角面前。女主角笑着摇了摇头推回了那杯酒，他却再一次左手推酒，双唇靠近她的左耳，诱惑地挑逗她，右手极为迅速地摸进了他的口袋。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猎物到手的笑，却在下一刻被女主角按住了碰到口袋里枪支的右手，在他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退却时，女主角左手持枪对准他的额头开枪，他的瞳孔就急速地扩大了一下，当场死亡。

导演对这场戏他的发挥很满意，当场敲定了齐树。齐树就是凭借这种认真的揣摩和天赋，逐渐地获得了一点的知名度。终于有一天，在他给行人素描时，好莱坞名导大卫芬奇找上了他，让他给自己画了一幅画像，酬劳是一顿饭和一个戏份颇多的角色。

打工餐厅里，苏哲抢过齐树的盘子：“阿树，我来，你最近保持好精神，这个角色你演好了，说不定就可以一炮而红了。”

齐树手没松，说：“你最近的戏份不也开始多了么。对了，阿大最近有没有向你要钱？”

苏哲说：“没有，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你取了200万给他们后，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原本以为他们会继续贪得无厌，看来我们要开始转运了。难不成他们也觉得要得太多了？”

齐树说：“凭空消失？”

苏哲让他安心：“现在是你的关键时期，你别想这个了，晚上我和你再对对英语台词。”

就这样，他们打工，跑龙套，赚的钱并不是很多，大多数付房租，还要自掏腰包买一些稍微像样的服装，别的方面如吃饭则非常节省。努力干活，不然就挨饿，这成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转眼间他已经来到这里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