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1)
双方都未轻举妄动,那船夫突然大喝一声,把船桨折成两半,现出一把长剑来,双脚回旋着向我们踢来折断的木桨,顾召赤手把断裂的船桨打飞,大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船夫大笑几声道:“陈国的太子妃,杏子林林主,安王府的郡主,今日这买卖做的划算。”说完脚蹬甲板,手持长剑向我们冲来,顾召挡在前面,与他打斗起来。那船夫功夫虽然不俗,却也不是顾召的对手,几十招下来船夫已以手支地,嘴角浸着血丝,剑散落在一边。他也不慌,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大笑道:“我已启动了海上的机关,今日谁都别想走”,说完立即转身跳入海里。
玉沉一条娟带缠在他的腰间,生生把他拽回来,摔在甲板上,却见他已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顾召说道:“不好,他已服毒”,待我们冲过去时,他已没了气息。
这时却突然听见一声嘶吼从远方传来,越来越清晰,震耳欲聋。一歇的功夫,声音已从天边直达海底,船身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船突然从中间断裂,沉向海底,我们努力抓住甲板,不让身体滑落下去,将将抓住,海面却突然掀起一阵阵巨浪,巨浪滔天,我们已无法躲避,一阵阵力道打下来,很快便把我们掀入海里。
本以为会一直往下,沉入海底,却不想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我们随着漩涡迅速的翻转。玉沉眼疾手快,甩出娟带把我们缠了几道,紧紧绑在了一起。我与顾召把剑插入船的残骸中,尽力把我们往回拉,海浪不断翻下来,不停地冲击拍打在身体上,很快便晕了过去。
甫才有了意识,便觉着在被人不断的摇晃,似是天刚刚亮,该要起床的形容。一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在海上被海浪打翻进漩涡,一下子惊起,坐了起来。
玉沉舒口气道:“你可醒了,可有感觉不适?”此时除了头脑有些发昏外,并无不适,我摇摇头,打量着四周的形势。身上的衣裳都被海水侵湿了,海风吹过来阵阵寒意。
此时天渐渐黑了,我们已到了刚才所见岛屿的岸滩之上,顾召勘察着岛上的形势,很快走到我们身边说:“这里不宜久待,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身再说。”
岛上建了一座类似宫殿的建筑,周围的房舍较矮些,盘旋围着中间一座较高的楼阁,周围有大概数十人在楼中间来回穿梭巡逻。正门之上有一块牌匾,上书七湮阁三个大字。
顾召右手紧紧握住配剑,声音黯哑低沉,“就是这里了。”
杏子林从顾召爷爷那时被下了血咒之后,已连连害死了两位执掌人,都是顾召的至亲之人,如今自己也被这血咒苦苦纠缠,他对七湮阁的仇恨可想而知。
我们趁着他们巡逻的空隙,寻了一处墙,翻入阁内。此时天幕已黑的不见五指,不知阿璟被困在何处,我们在此地也太过扎眼,便擒杀了几个人,寻了一个隐秘地方与他们换了衣裳,也好掩人耳目。
随着巡逻的人在这阁里转了几圈,大概摸清了这里的路线方位。有一处北面楼阁外的驻守之人要比其他地方的多出许多,似是关押着重要人物。
顾召对我们使了一个手势,我们便停了巡逻脚步,隐在旁边的楼房之后。“我想阿璟应该就关在西面的屋子里”,顾召说道,“七湮阁最喜欢掩人耳目,北面的守卫越多,反而越不可能藏着阿璟。”
顾召追查七湮阁的踪迹已久,对他们的手段习性很是了解,我与玉沉很相信他做出的判断。趁着没人,我们便朝七湮阁西面走去。西面巡士只有几人且都只守着一处屋子,气势也与之前见到的大有不同,绝不是泛泛之辈,这让我们更加坚定了顾召的判断。
此前在追查七湮阁之时,顾召体内的血咒触发的越发频繁,却不肯安心治疗,左右觉着自己时日无多,还是抓紧时间专心对付七湮阁为好。阿璟却不肯放弃,一连试了许多能想到的稀奇法子,却收效甚微。一日顾召为了歼灭一队七湮阁的人马,又触发了体内的血咒,差点死过去,阿璟气急,待顾召身体将将好一点,便辞了他们,回凤华山寻找解救之法。后来在从山里回来的路上,便被七湮阁的人掳了去。
我却不记得山里的藏书炼药之处有解他体内血咒的方法,不知阿璟是如何想到回凤华想办法的。从顾召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对阿璟还是很着紧的,倒不仅仅像是自责所致,更像是法子内心的急切关怀。
我们此刻人单力薄,且还未知阿璟此时的境况,并不适合与他们正面冲突,此刻进退两难。顾召紧紧握住拳头,沉声道:“不知援兵到了没,不宜打草惊蛇,还是先退出去吧。”
我与玉沉点点头,也预备一齐先退出无根岛,再作打算。刚刚转身,便从屋内传来一声尖叫,“给我滚出去,快走。”顾召立即转身,拔出剑向传来声音的屋中冲去。
这声音正是阿璟的,不知阿璟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与玉沉也紧接着冲过去。巡视的守卫也闻声冲进屋内,正正与顾召相遇,便厮打起来。见我与玉沉赶来,叫道:“这里有我挡着,快去见阿璟。”
我也顾不得其它,拔出何夕剑,砍断门上的锁链,便冲进屋中。刚刚进屋,却没看见阿璟的影子,余光倒瞥见有一穿黄衣的女子甩出条似软鞭的武器,向我冲来,突然失口叫道:“初姐?”连忙想止住身形,却以来不及了,软鞭向我甩来,我伸手去挡,这鞭子却奇长无比,绕了几道弯,正正抽在我的左臂上。
随后而来的玉沉见此情景,拿了白娟缠住她的软鞭叫道:“是我们。”阿璟已然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慌忙来看我的伤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进来的会是你们。”我笑道:“你个白眼狼,竟生生把我们骗进来了,这都是跟谁学的。”阿璟脸色牵强,满脸愧疚之色。还好她及时收了鞭子,力度小了许多,否则这次怕是要抽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