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第二天陈昼领了我去见掌月教主,一路上心中惴惴不安,待我进到掌月教主居住院落时,他正在院中细细品着茶,这与我想象的倒有些不同。只见他面色温和,身着白色锦袍坐在石凳上,举止虽儒雅,却有些说不出阴冷来,他摆手请我坐下,我微一叹气,矮身坐下,陈昼站在他的身后。
他与我也倒了杯茶道:“这次请姑娘来,实属逼不得已,鲁莽了。只是趁我病重之时,教中居心叵测之徒大多在外虎视眈眈,更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才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姑娘谅解。”我心中冷笑,面上只是淡淡,并未回应。他喝了口茶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听说藏心境能救药理之外的人,老夫这条命还握在姑娘手中了。”
我心中一颤微一颔首道:“还请教主让我把一把脉象。”他伸手过来,我才发觉,他虽是中年人的容貌,身体却干枯异常,形容枯槁,就像病重的垂死之人,并未敢多想便伸手开始把脉。而他眼光却始终落在我身上,使我很不自在。停了一会儿,我收回手道:“教主的病却是棘手非常,我也未曾遇见过,还需让我好好想想,翻些医书古籍才行。”他笑了笑道:“医书倒是不用翻了,我倒有个法子。日前我寻了一个拥有麒麟之血的人,只需借姑娘藏心境一用,替我易经换全身之血,便能治好老夫的病了。”我心中一颤,看了一眼陈昼,他却并未察觉。我微微一笑回到:“这倒是稀奇,我也只听说过这种人,却并未见过,可否让我看一看此人,顺便瞧瞧是否适合与教主适合易经换血。”
他不以为然道:“既是麒麟净纯之血,那必定是配的,你只需回去好生准备,明日替我两换血便是了。事成之后,必定亲自去凤华山道谢。”我心下暗想,若是如此,我与陈昼,怕都活不过明日了。面上仍笑着说:“我并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还需好生参详,还并不是十分有信心,教主大可不必心急。”便要起身告辞,他神色淡淡说道:“明日我在这里等你。”我脚步一顿,说道:“既是如此,那明日我再来。”
回去这一路走的满腹心事,连陈昼停下脚步都不知,便生生撞在他身上,吃痛后抬头瞪他,他却笑着说:“想什么这么入迷,倒像有些心事。”这几日他倒比以往爱笑许多,他还不知这个要给他师父换血之人就是他,才笑得这么灿烂么?可是到了明日,我们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许多,拉了他的手便往药庐跑。
他不明所以的任由我拉着,我跑回药庐便急急转身把门关好,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也只是静静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一狠心,便从怀里掏出藏心境放在桌上给他看,又拉起他的手,用刀割破,把血滴在镜面上,不一会,镜子便吸了他的血。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问道。他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接着说道:“这镜子除了我的血不会与任何人的相溶,除非这人拥有麒麟净纯之血。”他目光猛然一凛,随即便明白了些什么,站了许久未说一语。我心里有些没底,就这样看着他,不知道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是好也不好。
过了许久他才问道:“你是说,要与师父换血的人是我?”他的嗓子哑的已经听不出原本的声音来。我想反正已事已至此,便狠心说道:“这些年并不是他在救你,而是他在利用你的体质帮他去除走火入魔的戾气,所以每次月圆之夜疗伤之后,你才会如此痛苦,因为他把戾气都转到你的身上,再让你自身的体质净化。”我一口气还没说完,自己的眼泪却先掉了下来,觉得他甚是可怜。自己为之卖命尊敬的师父,这些年却如此待他。
他站了许久苦笑着说:“我还觉着奇怪,为何每次替我疗完伤,我却觉着一日不如一日了,用的心法也与平日的大不同,以前听别人说起,我还觉着是挑拨离间之徒。”他哽了哽嗓子,退了几步,便转身要走,我怕他做出傻事,便赶忙在身后紧紧拉住他,喊道:“我们都要活下去。”
他身形顿了一顿,转身认真的看着我说:“你愿意同我一起活下去么?”我听着这话觉得些许不对,也未想许多,只顾点头,他便道:“好,我带你走,以往的,就当做还了他的养育之恩。”说完便拉了我的手离开。
我们已在在森林中穿行多时也未找到出口,心中不安,他沉声说道:“他已换了林子里的禁制,看来这次,是不打算要我们活着出去了。”目光甚是沉痛焦急。拿出绳子把我与他的手绑在一处,拿出黑布蒙上眼睛,只靠听觉嗅觉开始找寻出路,我们走过的地方与来时的大不相同,更显的妖戾诡异,百转千回。一直走到天亮时,陈昼忽然取下了眼上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