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四章（1 / 1）
由于遍地丘壑状的雪堆，梨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仿佛知道我一直在后面跟紧似的，只要我一加快步伐
，他也会加快，我慢下来，他也慢下来。彼此之间的距离不长不短，我足以望清他的背影甚至是衣服上
的纹理，但就是伸手不够，脚步不及。
天色渐渐转暗，呈现橙灰的颜色，照射在雪上，反射出压抑闷塞的光晕，营造出凄瑟氛围。
天地一色，吾心两异，情意切切，归途茫茫。
我不知道梨凄苦为何，难道是因为我不但没有想要杀翎的气焰，还对翎友好？若是这点，我确实让他失
望了。我可以为梨做很多很多的事情，真的，哪怕把命交出去，也没有关系，但我不能因为爱他，而盲
目地杀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至纯的爱情，不需要抹杀性命来证明爱之疯狂。我常常有私心，但不
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人的喜怒哀乐，或许与我无关，但我的情绪就是会被其牵引着，不是刻意只是自发
，既然是随情随性活得潇洒，我也没刻意关注过，殊不知给梨带去了不少的困扰。
这天气说变就变了，黑压压的乌云当空压下来，黑暗向四处迅速弥漫。
梨颀长身影慢慢被黑色吞没，我赶忙加速上前，直到能看到那模糊轮廓才安心。
突然，闪电横贯如黑色幕布般的天空，像裂了道口子般得狰狞。
仿佛暗示了什么，我“啊——”地大叫一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极力将脸埋入膝盖里。
“轰隆隆——”响彻天际的雷声接踵而来，像恶魔组曲的旋律，震动天地。
我身体瑟瑟发抖，虽然双手掩去大部分声响，但只要有一点窜入耳朵，我就能联想到雷声，而且无限制
扩大恐惧。身体在抖，心脏在颤。
接连不断的电闪雷鸣，刺激我的视线，冲击我的耳膜，全身的战栗，已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我真是没有用，长这么大了，依旧拍打雷，真是可笑的弱点！
感到一抹熟悉的气息，暖暖的淡香味儿直钻心间，接着，我被再贪恋不过的怀抱给拥住。
“梨··”我颤抖着叫了声，拼命往梨怀里钻，松了捂耳朵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恨不得直接融进他
的血骨里才好。
“别怕，仁。”梨一手拍着我的后背，一手勾住我的脖颈，用力压在胸膛。
我嗅到他隐隐溢出体外的诱人体香，情不自禁在他领口肌肤处蹭了蹭，喃喃道：“梨不要留下背影给我
看，我怕···”我怕你消失在我视线里，带走我的呼吸和心跳，永远不再出现。
“嗯··”梨淡淡的鼻音，也如同天籁慰疗人心扉。
“别生我气··”我得寸进尺道。
“嗯。”梨边答应边揉揉我的头发。
“轰隆---”
“啊！”我尖叫一声，条件发射地再次捂住耳朵。僵硬的十指时而伸直时而弯曲，总找不到可以隔绝那
骇人声响的姿势。
梨伸手掰开我紧扣双耳的手，我仓惶地摇头，恐惧万分，梨淡淡一笑，吻吻我的额头，将我再次拉到怀
里，用胸膛抵住我的一只耳朵，用手指塞住另一只，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头顶，浅浅暖暖的呼吸扫在头皮
上，一阵发麻，痒到心里。
梨有节奏的心跳，鲜活地在我耳边响着，“砰-”“轰隆-”“砰—”“砰—”···渐渐地代替了寻找
缝隙窜耳的雷声。
现在才知道，对于我来说，梨不仅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还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他给我的安定力量，任何
人无法替代；他张开怀抱给予的温暖，我贪恋沉湎，根本无法想象哪天失去，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梨什么都没多说，只是拥着我，静静地抱着我，竭力替我阻隔那颤心的巨响。
不再电闪雷鸣后，四周空气渐渐变得潮湿，没多久，雨就淅沥地落下来了。
直到雨滴把衣服弄得有些湿了，梨才回过神，松开手将我放开，怔怔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仁，
下雨了，你先回去，我再想一些事情，晚些回来。”
“梨，我和翎···”
梨的手迅速附上我的唇，声音仿佛带上了雨水，湿漉漉的哀伤：“别说了，我知道你对他是下不了手的
。”
我抿抿唇，雨水伺机溢到嘴里，有点咸有点涩。我想什么，梨都知道，一直是这样的。但他的心思，他
的过去，我隐约知道一些却永远猜不透症结，这个也从未变过。
“仁，若他··若他叫你来杀我，告诉我实话。你会不会···会不会动手？”梨的声音几乎被雨声盖
过，但字句里的凄苦意味刺得我耳膜疼。
雨水顺着他的肌肤流线型地滑下，像极了在哭泣，我心也被浸湿了，还很绞痛。
我满是怜惜地捧起梨的脸，勉力笑道：“我不是哥哥。梨，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哥哥，我不会像他那般
伤你···如果你对哥哥的感情，可以分一点给我，那就好了···”我努力扯大嘴角和眼角的弧度，
摆弄梨最喜欢的笑容，只是无力装出那太阳的光芒和温度。
“仁，他挥剑对着我的那一刹那，我生不如死，真的心疼得停止了呼吸···”梨长长的睫毛沾上了晶
莹的雨滴，整个人显得分外脆弱易碎，嘴唇微微颤抖着张合，“每次你顶撞我，我都害怕你哪天对我拔
剑相向，我··我受不了再一次···”
从未见过梨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我倾身上前，心疼地含住他有些失去光泽的唇瓣。
雨越来越大，滴湿了我们的头发，软嗒嗒地贴在脸颊，也渗入头皮，搅晕了思绪，混沌成一片。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
天气再冷，只要我们相拥，就可以抵御一切冰寒。
周围再空，只要我们拥有彼此，心里总是满的，那儿是满满的幸福。
一时情难自禁，我凑上去，啄了下梨的唇，迅速离开。
梨眨了下眼，看着我，薄薄的两片唇抿了抿，弯成好看的弧度。
我看看彼此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不禁觉得自己真傻，居然拿浸湿的衣服往梨身上套还想给他保暖。环
顾了下周围，乱琼碎玉漫天飞扬，夹杂的雨丝也无止息的势头，眯着眼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洞口，赶忙利
索地抱起梨道：“梨，我们去那个洞避一下？”
“嗯。”梨的气息有些飘忽，从未有过的虚弱，更是让人加倍怜惜。
我一边走一边把梨抱紧些，下巴抵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淡淡的幸福感充盈心间，异常温暖。
洞口很小，估计容身都困难，但进去后，有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别说容身，就是住一家子人都绰绰有余
。简简单单的家具一应俱全，上面罩着不算薄的灰尘，说明有人住但那人很久没有回来了。
我用脚踢来踢去，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让梨先站着，然后拾起搁在一旁的秸秆，当抹布似的擦着高出
地面一段类似床的平地。
梨又咳了几下，带点欣慰道：“仁是个有担待的人了···”
“老早就想照顾梨了。”我竖起身，丢掉手里的秸秆，双手拍拍掸去灰尘，冲梨由衷一笑，“还好梨愿
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向他挥挥手，拍拍平地，示意他过来坐。
梨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嘴角微扬道：“我养你这么大，即使我不给你机会，你也要照顾我的。”声音
酥酥软软的，语气却有些玩味的霸道。
我笑着帮梨褪下湿透的外衣，使劲挤了挤然后甩甩，搭在现成的竹竿架子上，展开摊平。接着将秸秆扔
进衣服正下方的坑里，随便捡了两块碎石，拼了吃奶的劲摩擦，直到满头大汗，才击出那么几点火花，
还没点着就又熄灭了。我偷瞄梨，他一定在嘲笑我的内力了。梨也看着我，狭长的眼睛无辜地眨眨，只
是嘴角微弱的抽动有那么一些不和谐。
我只得挪过去，低头谦虚道：“梨，你也知道我内力那个啥··我知道你内力那个啥··所以你来··
”说着将碎石往梨手里塞去。
梨不再忍着，张嘴呵呵笑了两声，两手各抓一块碎石，并在一起轻轻一擦。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不要一下子窜出滔天大火，把我给烤熟了。可是结果··没有烤熟，倒是有受到不
小的惊吓。
石间冒出一窜火苗，还未来得及看清，就灭了。我实在有点无法置信，梨那深不见底的内力，我是从小
景仰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威力？
梨也是一脸诧异的神色，又试了一下，火苗稍微大了些，不过还是维持不久。
“梨，你··”不知是不是错觉，梨的脸色变得很惨白，气息也是若有若无，虚弱如丝，仿佛一触即断。
梨不理我，继续试，双手颤抖得厉害，火苗也随之一颤一颤，艰难地维存下来。梨一拧眉，迅速出手将
碎石丢入坑里，秸秆在火苗熄灭前，终是燃烧起来。
梨的身体微微一软，手连忙撑住平地稳住身子，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呼吸时浅时重，紊乱不堪。
我蹭过去在梨身边坐下，扶着他的肩问：“梨，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
“没事。”梨轻轻摇头，抹了把额上的汗，浅笑看我道，“可能着凉有点感冒，不碍事的。”说完眉头
又微微蹙起，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满地嘟嘟嘴，低声抱怨：“梨又来了，有事瞒我··”
梨敛下眉目，手指插入自己的头发里，顺了顺发丝，垂着头喃喃道：“没啊，没事··”
我侧头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身子一倒，躺在梨的腿上，仰面正对他低着的脸。
我眯起眼，满是审视目的地看他的脸色。此刻，墨绿的眼眸失了光彩，绝美容颜也有些黯淡，我心疼地
戳戳梨的脸颊，撇撇嘴道：“本来呢，你为父我为子，你的事我不该多问。但是呢，现在我是你老公了
，有事，你不可以瞒我··我们一起分担。嗯，梨不是才说我是个有担待的老公了么？”
梨弹开我的手指，眉目含笑道：“我原话是这样的吗？仁别太得寸进尺了。”
“嗯呐~~”我抗议地哼哼，耍孩子气地咕噜一滚，将脸埋在梨的小腹，双臂拦腰一抱道，“人家要怎么
样才能成为爹爹的老公呐~~~你说呐，你说呐~~”
“你都喊我一声爹爹，难不成仁要当自己的孩子？”
梨绕口的话绕着我的脑子，好一会儿，我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梨，梨，梨，让我当你老公吧~~”我扭动着身子，直白地强烈要求。
“···仁，你··”梨犹豫了一下，淡淡地问，“你喜欢小孩子吗？”
“喜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想想那粉嫩嫩的团子脸，莲藕般的小手小脚，看到就有揉揉的欲望。转
念一想，不对，梨这样问莫非是··
“嗯。”梨抿唇点了下头，手轻轻附在我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梨，小孩子再可爱，我还是最喜欢你的！”我赶紧申明立场，生怕梨因此要把我推给女人。
“··我知道了。”梨轻轻一笑，俯身吻吻我的唇。
甘甜仍萦绕唇齿，我傻笑着要求：“梨，我最喜欢你，你也最喜欢我，好不好？”
“··什么逻辑··”梨抱怨着别过头。
“公平的逻辑啊。”我理直气壮地说，顺便在他腰间挠痒痒。
“别··”梨怕痒，拼了命地躲闪。
“你答应我就放手。”我以十足的霸王姿态道，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呵呵··”梨笑不停，眼睛都快渗水的样子，亮晶晶的美极了，“好··好啦··”
我停下动作，再次抱紧梨的腰，蹭来蹭去：“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呵呵，我好开心啊~~~”
“像仁一样的孩子很可爱呢。”梨突然没由来地一句。
“嗯？”我疑惑地哼声，然后在他怀里摇晃脑袋，一本正经地申明，“再可爱梨也只能最喜欢我，只爱
我。”
梨淡笑不言，将手掌隔在我的脸颊和自己的小腹之间，任由我在他怀里胡作非为。
“呐，梨，你内力是不是减弱了？”心里的疙瘩，还是问清楚得好，省得以后埋了隐患。
“嗯··”梨闷闷地应了声，抿了下唇，才道，“可能··是淋雨然后做了之后··有点感冒了吧··
·”声音仿佛从远方天际飘来般虚渺。
我不满地撇撇嘴，梨又忽悠我！梨撒谎时虽然面不改色，但声音会显得底气不足，就像此刻这样。有点
生闷气呢，但是··梨有理由的吧，瞒我一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既然梨觉得我知道不好，那我就不
为难他，装糊涂让他安心吧。
“嗯，梨，对不起，我心急了。”我侧头，用唇碰碰梨的手背，然后贪心地探出舌头，舔了一圈才过瘾。
“这种事情你情我愿，道歉未免矫饰了。”梨用另一只手温柔地理着我的碎发。
我惬意地享受了一会儿，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把梨安置躺平，紧接着在他身边卧下，将他拦腰整个儿裹
在怀里，动作一气呵成。
“两个人温度凑一起，梨就不冷了。”我笑道。冰凉透心的墨绿眸子近在咫尺，美得凝固了呼吸，却止
不住为他砰然而动的心跳。
“嗯··”梨挪向我，鼻尖几乎相贴的时候突然定格，美眸闪了闪，隐约透着邪魅，“你把衣服脱给我
穿，岂不是更好？”
我愣了下，眨了眨眼，点点头：“好啊。”说着就想动手解亵衣。
梨拍掉我正在解扣子的手，恨铁不成钢地敲我脑袋：“傻孩子！傻瓜仁！脱了你不冷吗？”
我脑里满是问号在盘旋，疑惑地问：“梨是什么··意思啊？”
“以后和别人相处，多为自己想着点。”梨拍拍我的脸颊，继续道，“就像方才，若我是你，为了自己
保暖，会夺下别人的衣服也说不定，谁知你这个傻瓜，自己还双手捧上。”
我嘟嘟嘴以示异议，接着伸出手掌夹住梨的脸颊，轻轻按下，邪恶地搓来搓去：“梨，做人不能这么自
私的，两人互助不是很好吗？还有，你是我老婆，是别人吗？”说着，我冲梨那被我□□成花瓣状的唇
瓣使力啃了一口，呵，真甜！
“吱··”梨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锁骨，我立马嚎叫一声松开虐待他脸的手，“只怕到时对方先下手为
强，扒了你的衣服，将你弃尸横野。”这样说已经让我感到阵阵寒风直扫背脊了，梨还不知何时拈得一
片梨花瓣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在我的脖子处比划来比划去。
“你··你··你不要乱来哦~~~”我削尖嗓音叫，还装作很害怕的瑟瑟发抖样，“先奸后杀是不道德的
··我会叫哦~~我真的会很大声叫哦~~~”
梨微微一愣，然后眯起眼睛，一弹手指抖掉花瓣，向我一点一点挪进，笑得一脸鬼魅妖娆。
我连忙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拼命咽着唾液。梨那表情那姿容实在引人犯罪。眼见那水润粉唇越来
越近，我情不自禁闭上眼，微微嘟起嘴，一脸索吻的色狼样。
“你叫啊··尽管大声叫··”梨哼哼道，“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梨每吐一个字，就会有意无意地在我唇上一擦而过，浅尝即止，往往更容易让人□□烧心。再者，梨的
回话，实在动摇了他在我心中一贯的形象。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挺挺胸脯，一脸逆来顺受的样子道：“来吧来吧，我随你处置~~~”
“真的？”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干嘛突然这么认真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吗？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梨。
梨双手缠上我的后颈，很用力地把我顶到背后墙面上，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唇就狠狠压了上来，那股狠
劲贯穿身体，直接麻痹心脏。梨的唇很甘甜很酥软，吻着是种享受，被吻着简直如登仙境。我是飘飘然
快乐似神仙没错，可是，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煞风景，但是梨也太大力啦，我撞在墙面的后背真的好痛
啊！！
梨用舌尖碰了下我的，然后慢慢放开拉开些距离，我们鼻尖对鼻尖，额头碰额头，一时无言，深情对望
。梨的眸子像宝石般闪耀地让人注视都像要被夺去灵魂般。
“梨··你可以喜欢我胜过哥哥的··是吧··”梨方才有些失态的举动，给我壮了胆，让我敢于问出
这种的话。
梨松开我的脖子，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幽幽道：“记忆比历史珍贵，不是不放下，是放不下。我也知
道，珍惜当前，才能拥有更多美好的回忆，所以，该了结的还是要了结，顺其自然只会让心头的疼越埋
越深直至石化，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梨的回答中肯，我不介意他放不下哥哥，我因他愿意为我尝试而高兴。
梨闭上眼睛，又张开，方才的淡愁尽数消散，伸出手摸摸我的脸颊，语重心长道：“仁，记住，江湖恩
怨情仇复杂，涉身其中，不求称霸武林毕竟高处不胜寒，但求明哲保身无人敢欺。所谓明哲，冠冕点说
就是识时务，简单点说就是存私心。”
“可是··”我犹豫着开口，“我母亲说过，做人要无私。”
“仁母亲是善良的人，可惜不谙江湖之险恶，最后还不是死在···”
见梨停下话，我连忙掩去黯然伤神的表情，冲他牵强扬起笑容。
“仁，抱歉提到那件事。但既然你亲眼见证过人贪婪残忍的一面，就应该学着还施彼身。无私，只是那
些自命清高的人造出欺骗众人的词语。试想手下都无私了，获益的是谁？还不是那些口上宣扬无私实则
自私的那些头头？他们只是想用清高的手段达到自私自利的目的罢了。”梨慢慢坐起来，背对着我，双
臂环膝接着说，“仁，现实点，自私点，设防点吧，别让我··太挂心了··你出事情··我··们怎
么办？”梨又缩了缩，身体有细细的颤动，像风中飘絮，美而轻盈，孤而高洁。
我被梨前面的话捣成一团浆糊，同时也因他后面低声絮叨，心里涌起千万个小漩涡，搅得心底不平静又
难受，但想想又不知道难受什么。正要开口，身旁哗啦啦一声，泥块松动坠下的声响吓了我一跳。
梨扬起手臂，擦了擦脸，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同我一起看向声源处，原来是我刚刚后背撞到的地方，
脱了层泥壳。估计方才撞到把泥块震碎了，但一时勉强叠加支撑未立马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