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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肖澈问少年:“这钢琴还在用?”

少年点头,空洞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些柔和的怀念之情。

“父亲会来弹琴?”

少年摇头。

“你弹?”

少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的眼神只是飘过来看了肖澈一眼,微微皱眉,带着点疑惑,似乎想要张嘴询问什么。可是随后他又抿紧双唇,关上房门,带肖澈离开了。肖澈当时有些意外,因为在他心中,这个少年总是邪恶的,似乎会在所有看到的地方折磨父亲。真遗憾,他还以为会在钢琴上玩一玩呢。

不知不觉,自有了钥匙快二十天了。

总的来说,这段时间,肖澈在地下室的性/生/活是很美满的。虽然他没有真正上父亲,满足性/欲的方式也只是无声的抚摸和舔/舐,甚至连亲吻都没有,但是他已经觉得满足了。现在的他就等着自己厌倦的那一天。那一天一旦到来,他就拍屁股走人。

但是有一天,少年的一个举动却打破了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和谐。

当时,正在抚摸父亲的肖澈再一次兴奋了。

相当意外的,正当他想要用手为自己解决之时,一只冰凉的手竟然握住了他,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他注意到是那个少年之时,一种恶心感油然而生,他想要抗拒,但怕发出声音被父亲发现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谁知,背后的少年似乎知道他这样的心理,动作更快了。

毫无疑问,少年的技巧,简直超乎想象。

肖澈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抚慰。

少年伏在他的背后,先慢后快地摩擦他的根部,挤压他的前端,揉捏他的敏感部位。他握紧双拳隐忍着,但是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让他浑身发软,逐渐的,他竟然靠在少年微凉的身体上压抑着喘息。

少年的手最开始是冰凉的,但是似乎被肖澈滚烫的体温熨热了似的,逐渐变成温热,到后来,不仅他的手,他靠在肖澈背后的胸膛,包括他在肖澈耳边低低的喘息都变得滚烫起来!

肖澈快要冲顶之时,意识变得相当模糊。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就感觉到自己的耳后相当温热潮湿,似乎因为背后的人呼吸太重,又好像正在被不断的舔/舐着……

肖澈发/泄在了少年的手上。

结束之后,少年竟然靠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舒服么?”

恶心感让肖澈都快吐了出来!

他转过身,一拳就打在少年的腹部,毫不留情的。

从小就学习格斗,身体高挑健美,力气当然很大。毫无防备的少年后退几步撞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茶几直接翻了,上面的咖啡杯、烟灰缸和花瓶通通滚落,花瓶里的水打湿了地毯,地上一片狼藉。

被捆绑,眼睛被蒙住的父亲焦急地喊:“主人?您怎么了?没事吧主人?”

背脊撞上茶几尖角,要是常人不说痛得晕过去,至少也会痛得呻/吟。

可是少年就像没有痛觉,也没有听觉一样,定定地倒在地毯上,依然就像平时那样瞪大眼睛盯着肖澈的脸看。

明明他长得那样瘆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但是肖澈却感觉心情相当烦躁。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毛病,竟然从少年那毫无生气、颜色诡异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当浓烈的哀伤,甚至带着些绝望。

肖澈觉得莫名其妙,明明被恶心到的是自己啊!

谁叫他突然做这种事情?

虽然这段时间跟他相处得还算和睦,但是谁允许他碰自己的?!

他知道到底有多恶心吗?被个像是得了白化病,天天跟父亲玩主人与奴隶,长得简直就像个见不得光的怪物的家伙刺激下/半/身?猖狂地亲吻自己得耳后?!最后还被他像情人那样说话!!谁被那样做了都会觉得恶心吧?!

只是给他一拳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于是肖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亏,抓起外套,便大步离开。

房间里,父亲还在相当焦急地大声询问:“主人?主人您受伤了吗?主人……您说说话呀?您在哪里?您出去了吗?您要离开我了吗?”

说到后面似乎又要哭了。

走到走廊里的肖澈突然听到一声狂吼:“吵死了!闭嘴!!”

接着就是一连串破碎的声响。

那声音爆出来,就听不到任何来自房间里的声音了。

走廊里的蜡烛似乎被刚才的声波震动了,正在疯狂地抖动,好几支直接熄灭。

然后门被嘭的一声猛然关上,发出了相当大的声响,似乎整个地下室都在摇晃。

之后,一切变得安静。安静得近乎死寂。

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肖澈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慌张,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但此刻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上楼,关上门,就像平时那样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回房间洗漱睡觉。

对啊,那个怪物是父亲的男/宠……

今天的事情是他的错。

恶心就是恶心,凭什么一定要在乎他的感受?!

NIGHT 12

之后,肖澈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去地下室。

他没去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考试成绩退步了。被班主任喊去谈话后,他有些警醒,再加上朋友都说他最近精神和脸色都不太好。

的确是这样的,最近他老是无法集中精力,记忆力也有些退步。每天晚上睡不着,白天特别想睡觉,而且一睡就做梦,做各种各样奇怪的梦,情/色的梦。

警醒后的肖澈马上恢复了以前正常的生活。

年轻人恢复能力本来就快。他又像之前那样,早睡早起,每天锻炼。本来他就挺聪明,一个月后的月考,他的成绩又恢复了,而且还有前进的趋势。因为这件事,班主任还专门在班上表扬了他。

虽然他的生活恢复了,但是还是有些事一直困扰着他。

首先,就是梦。

他睡着就易做梦,梦里的主角以他与父亲为主。但偶尔,也会梦见那个白发少年。而且次数还越来越多。

然后,简直匪夷所思的,那个少年在那个夜晚看他的眼神,一次又一次滑过脑海。

最开始只是那种眼神,然后开始梦见他的脸,他的轮廓,他的眼睛,他说话的样子,他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凝视自己的模样。

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但这是一种抓不住的感觉,往往只是一瞬,又在顷刻间消失。

“走开!”

“你到底是谁?!”

这是肖澈午休时说的两句梦话,因为这件事还被周围的同学嘲笑了半天。

除了梦境,还有一件事困扰着肖澈,就是父亲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这一个月,他仅仅见过父亲一次。

那时候他刚好放学,父亲身穿西装从外面回来,双手提着很大一个麻袋。听到肖澈喊他时,他也仅仅是点了点头,便去地下室了。当时母亲也在门口,还是跟往常一样毫无血色。而肖澈又嗅到了那种美妙的香味,似乎比以前还要浓烈。

那天晚上,母亲抱着肖澈不要他回房间。

接着哭了,而且止都止不住。

肖澈安慰了她半年,母亲才渐渐安稳了下来。随后躺在床上微微发抖,嘴里不断地喃喃道:“错了……错了……啊……报应……是报应……报应来了……”

而无论肖澈怎么问她为什么这么说,问她到底在怕什么,她也不回答,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似乎被下了咒。

父亲的行为,母亲的反应,以及自己隐隐约约的发现,让肖澈相当疑惑。

而这些的焦点,毫无疑问的指向了地下室,以及那个白衣白发的少年。

就算不再是为了满足欲/望,肖澈还是想要知道答案。

于是,一个半月以后的夜晚,12点,他再次用钥匙打开了通向地下室的房门,偷偷地潜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来到那扇木门前。

这一次,门是关上了的。

肖澈在外面屏息听了很久,见没有动静,才试探性地,小心地扭动门把手。

久违的,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人,一片死寂。

房间里的摆设,肖澈是熟悉的。衣柜、矮茶几以及一张狭窄的小床。茶几上仍然放着烟灰缸和一个花瓶。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烟灰缸里满是烟屁股,花瓶里什么都没有。

他们睡了吗?

那现在是否是个机会?一个探索的机会?!

肖澈确定房间里肯定没人后,拿着电筒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探索。

他在房间里寻觅有没有任何跟笔记相关的东西,可惜,有的,只是酒、杂志、香烟、咖啡豆、衣物、保/险/套、情/趣用品……哈,也是,他们的生活如此荒/淫,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他回忆着,打开一扇门,在漆黑之中进入一条过道。他知道从这条过道可以到达父亲的卧室,还可以去藏书室等房间——虽然他知道那里的书多是些刺激性/欲的画册。

肖澈走得很慢很慢,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毕竟,一旦遇上父亲,就前功尽弃。

然后,他实在想抱怨这个地下室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房间,简直就像迷宫一样。一种莫名其妙的联想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

这些走廊就像是线,房间就是点,然后从每一个点又可以延伸出好几条线,就这样一直循环下去,这个地下室,简直就像个巨大的蜘蛛网!

竟然冒出这等荒谬的想法,肖澈简直想嘲笑自己。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撞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抓住那个东西,猛地甩出去!

接着用手电筒一扫……

简直难以置信,那是个巴掌大的深褐色蜘蛛!

那东西似乎相当畏光,手电筒一照,它马上闪到门缝里去了。

肖澈的心脏跳得快速,神经也绷紧了,他连忙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四周……果然!他的背后、墙壁上,还有空中……应该说他的周围,有好多大大小小的蜘蛛!

这些恶心的生物简直就像在跟踪、监视他一样,又或者,它们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猎物,正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下手!

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有这么多蜘蛛??

肖澈并不怕蜘蛛,但是这么多,还真让他心情烦躁。

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走?

还是回去?

肖澈有些心烦地往前走,那些蜘蛛简直就像他的影子一样跟着他。

这种诡异的情况持续着,直到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乐声。

相当舒缓,轻柔,简直可以说,那是一种相当温柔的旋律。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蜘蛛简直就像听到可怕的诅咒似的,刚刚还急切地涌上来,此时,却在不断逃窜、后退,最后,消失了踪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觉让肖澈向琴声传来的地方走去。此时,他想起白发少年曾经带他去过一个小琴房,里面的确放着一架已经报废的木质钢琴。

是父亲吗?

不对,当时少年说,不是父亲。

那么,是那个少年吗?

钢琴声就像是冥冥之中的一根丝线,拉扯着肖澈往琴房走去。

NIGHT 13

长期练琴的肖澈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琴键的声音的确有些钝了,某些音符有些变音,低音部分不够响。好在弹奏者大多选择在中高音部分弹奏。

这是段缓慢、舒缓的旋律,左右手交接进行,如同波浪般起伏着,并随着音阶逐渐转变。音符简单,却相当动听,好似音乐盒里的梦幻曲,又恍若睡梦中的呓语。听着这样的音乐,竟然会让人感受到一种错觉,似乎这样的旋律会永远进行下去,永不结束。

明明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肖澈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好似,自己曾经弹过。而且还弹过了无数次。

不知不觉,他终于来到门前,推开门。

琴声依然继续着,只是逐渐滑动在低音部分。

越低,声音越小,有些琴键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好似无法发声的哑巴,怎样用力呼喊嘶叫都毫无办法。可是少年还是在固执得弹奏着。

手电筒的冷光下,他在黑白琴键上浮动的手指苍白得恍若只仅剩白骨。

他那么用力地弹奏,怕是每弹奏一个音符,手指尖都会疼痛吧。

最终,琴声似乎被粘稠、沉重的空气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消失了踪影。

少年放下了双手,却没有回头。

他只是微微弓着背,坐在已经烂掉的琴凳上面,也不看肖澈这边,长长的白发微卷。肖澈注意到他的白衣下摆有些破碎,上面有些暗红的印记,像是血之类的东西。

那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又涌上来了。也就是这种罪恶感让他开始思索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于是他问:“干嘛大半夜在这边弹琴?你这家伙就不睡觉吗?”

少年沉默。

肖澈有些烦躁,又问:“父亲呢?今天晚上不做了?”

嘲讽的声音在房间里扩散。

过了许久,就在肖澈以为少年想无视他的时候,少年终于说话了,声音又轻又小,语调依然怪异,就像好久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似的喑哑。但肖澈很明显,感觉到了他流溢而出的欣喜:“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

“啥?”

“我一直在等。”少年依然背对着肖澈,声音竟然有些发抖,“等你来找我。”

肖澈愣了愣,一脸莫名其妙。

少年接着说:“你有问题想问吧。”

“你既然知道就回答我之前问过你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不许随便回答糊弄我!”

“怪物。”少年低声道。

肖澈气恼:“少来这套!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跟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头发皮肤颜色这么怪?为什么父亲那么听你的话?为什么母亲欺骗我说这下面有只红背蜘蛛似的怪物,明明我根本没有看到……还有……还有……”

少年没有接话,似乎在等待肖澈说出来。

肖澈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了:“为什么我老觉得你的长相……特别熟悉?!可是我又想不出以前认识的谁跟你长得像……喂!你这家伙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

这一次,少年终于转过头来。

黑暗中,他的那双蓝紫色眼睛似乎会发光,看起来,好似里面闪耀着暗淡的辰星。

可是这一次,难得的,肖澈并不觉得有多诡异、或者可怕。

难道是这“恶魔之眼”为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

他听见少年安静地望着自己,声音从依然嫣红的嘴唇里冒出:“小澈,关掉手电筒,过来。”

这还是少年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而且还是小名!

肖澈相当诧异。只有他班上的同学才这么叫他!为什么这家伙突然这么亲切地叫自己?为什么要关掉手电筒?他有什么企图?!

可是更让他诧异的,是他自己竟然不像之前觉得那么恶心了,也不那么害怕,他竟然在这一瞬间打心底地想要尝试着信任这个看起来相当孤独、相当哀伤,又有些熟悉的人。

走到他跟前之时,黑暗中,他感觉坐在琴凳上的少年也站了起来。

然后,一双相当冰冷,简直就像冰块一样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双颊。

简直冷得太厉害,太不像人类的温度。虽然说不那么害怕,但是真的靠近了感觉又不一样……那种被爬虫盯上的感觉又出来了!肖澈忍不住战栗,想要后退。天生的恐惧和猜疑就像剩余的残渣一样折磨着他的神经。冷汗冒出脊背,他又在思考要如何防御,如何攻击了。

然而,当他听到少年逐渐靠近的,缓慢的呼吸声,嗅到那种逐渐融化、弥漫的香味时,他的思维又放缓了。

少年的手指轻轻的摸挲着肖澈的脸侧,像是在抚慰一个受惊的婴孩。肖澈能够感受到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喑哑、沉静的声音如同咒语,缓慢且温柔,一点一点安抚着肖澈的心。他的呼吸与自己的混合在一起。

“小澈,不要怕。”

听着这样的声音,肖澈完全平静了。

没有一丝惧怕。

没有一丝焦虑。

这种感觉,竟然是幸福的、安心的。

然后,少年微冷的额头与肖澈的贴在了一起。

NIGHT 14

那是一滴水,被纯净、清爽的绿色渲染。

在一片新鲜的树叶上生长,然后,悄然滚落,直到“哒”地一声撞在粘稠的黑暗里,溅起一圈又一圈金绿色的涟漪。

眼看着周围的绿色越来越浓郁,终于融化了粘稠的黑色。

肖澈瞪大双眼。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正坐在一大片草原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视线相当朦胧。只能注意到那些茂密的草丛高及胸口,上面盛开着莹白色的花朵,随风荡漾着。鼻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嗅不到香味,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和痛苦的感觉涌上心头。

此时,他才注意到他的跟前,站着一个小男孩。黑发白衣。

“小澈,不要哭。”

哭?

肖澈用手碰了一下脸,果然,全是泪。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那么小……

是在做梦吗?

所以,是关于小时候的梦?

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不管怎么擦拭眼睛都看不清楚?

肖澈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个面容模糊的男孩蹲在肖澈跟前,用那双温热的手柔和地捧起了他的脸,直到额头跟他的贴在了一起。

有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在肖澈的脸颊上,男孩的手在发抖。

真奇怪,明明他自己都在怕,干嘛还要安慰别人。

正在肖澈这么想的时候,男孩有些稚嫩、喑哑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小澈,不要怕。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

肖澈醒来之时,脑袋晕晕沉沉的。

迷糊了半天,他才意识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不是自己的床。白发少年就在旁边。

床上放了本厚厚的画集。

白发少年面朝肖澈坐在地毯上,将手肘撑在床沿,用苍白的左手支着脸颊,右手手背抬起,正用两个手指尖翻看着那一张张杂乱的彩色图画。

“你醒了?”少年说话时没抬眼。

“嗯。”肖澈的脑袋杂乱,不太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之前在琴房见到这家伙,然后他做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还有那个奇怪的梦……

肖澈明明还有想问的问题,图集那鲜艳的颜色却吸引了他。他朝少年凑过去,伸手翻了翻,有些鄙夷地笑道:“这么抽象的图案,小孩画的吧?”

“我画的。”少年抬眼,“小时候画的。”

肖澈大吃一惊,毫不客气地拿起来看,边看边评论:“要是年龄小的话,画这么多还是了不起啊,虽然这么抽象哈哈哈。唔,主角是什么?头大身子小,一身咖啡色,卡通动物?……唔,是什么动物?猫?猴子?诶,是熊吧?”

“是熊。”

“哈哈,你画的是什么?”

“童话。”

“唔……讲了什么?”

少年想了想:“一个愿望。一只小熊为了一个愿望,而不断努力的故事。”

“励志的童话啊,那具体呢?”

肖澈其实只是顺着少年的话随便问问而已。

而少年还真的抬起眼,用那双蓝紫色的眼睛隔着暖暖的烛光望向肖澈的眼睛,似乎这一望,就望进了心底:“想听我讲给你听吗?”

其实肖澈对他这个故事不太感兴趣。况且他瞥了一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半夜四点了,他实在有些犯困。

但是,在少年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己要是不听,少年会很伤心,又会露出之前在琴房,或者上次被自己打了之后流露出的那种表情。于是肖澈有些别扭地哼了一声:“我要不感兴趣还问你干嘛?”

果然,少年笑了。

肖澈却愣了好几秒。

因为,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少年这样笑。

之前,他的笑容,总是讽刺的、探究的、邪恶的、残酷的,而此刻,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很甜,很单纯。

他垂下眼睛,从第一页开始翻动,柔和、低缓的声音逐渐漫溢在整个房间:“这是一个玩具熊的国度。熊妈妈、熊爸爸和两只小熊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熊妈妈在城里面是最漂亮的,在家里也很贤惠。她有一个漂亮的玫瑰园,听说就连天使都会到那里游玩。熊爸爸是个能干的商人,每次回家,都携带着来自各地的礼物,香料、花朵、糖果、书本,应有尽有……”

肖澈就这么撑着脑袋听少年讲故事。

大概因为太困了,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他的表情和动作也有些不太真切。

晕黄的光芒晕染了少年的白发,柔和了他的肤色,淡化了他眼下的血丝。这么看上去,他柔软的头发恍若被镀上了一层金,脸色也是带着朝气的。

他低垂的睫毛随着眼波的流动,时而平静,时而颤动。在脸颊上留下了浅浅的阴影。

……该死。

为什么竟然会觉得这家伙……相当好看?!

肖澈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于是闭上眼睛。

谁知刚闭上眼,睡意就淹没了他。半分钟不到,他就陷入了梦乡。

NIGHT 15

最近,肖澈的梦不再情/色或者可怕。

他的梦,是美好的。

他总是梦见那个朦胧的,又有些熟悉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小房子,有玫瑰园,有小镇。在那里,即使遇到可怕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因为总有一个人带领着自己。他跑在前面,拉着自己的手,钻出房门,穿过丛林,越过小溪,从无涯的黑夜,到达弥漫着曙光的清晨。

在那个世界里,温暖的阳光顺着朝霞流溢而下。嫣红的、粉蓝的、纯白的花朵在金绿色的草丛中抖动。就像苏醒的孩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伸着懒腰,在风中舒适地欢笑着。

肖澈醒来以后,总是无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怔忪地观察半天。

内心空荡荡的。

即使已经不太记得梦的内容,他还是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只握住自己的手。

那只手,相当温暖。

……

肖澈逐渐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地下室了。

上课的时候,下课的时候,踢足球的时候,午睡的时候,甚至,就在跟同学聊天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刹那,一种强烈的愿望涌现在他的心里——想去地下室看看。

想去探索真相,想要寻求更加具体的答案。与此同时,他有种直觉,就算自己什么都不问,只要维持现状,也已经在逐步接近真相了。

偶尔,他又会发觉自己的愿望其实更为单纯。他只是想要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做什么罢了……

此刻,父亲,还在睡觉吗?

现在,那个少年,又在做什么呢?

他还在独自弹奏那架破旧的钢琴?

还在翻看那奇奇怪怪的童话?

或者蹲坐在漆黑、潮湿的房间里发呆?

还是,他们正交缠在一起,享受着不为人知的快乐?

几乎每天,这种愿望都让他心痒难耐。

而上天简直就像在帮助他似的。

某一天,母亲苍白着脸告诉他,由于工作,她要出差一周,希望肖澈在这一周里好好照顾自己。肖澈听到以后一阵欣喜。每天,他让女仆在规定的时间内打扫并做好饭后,就让她们回家。吃完饭,他便往地下室跑。于是每天中午一点到两点、晚上九点之后、甚至整个周末他都呆在地下室。

如果说,曾经去地下室,是为了追求性的刺激。

那么现在,性的欲求不再像曾经那样激烈,他去那里,更像是去欣赏音乐、倾听童话故事,为了交谈,为了了解更多,又或许,只是为了过去睡一个午觉。现在,除非为了处理性/欲,他不太跟父亲呆在同一个房间,而是自然而然地跟白发少年一起,呆在琴房附近的小房间里。

相处久了,肖澈发现白发少年的生活实际上颇具情调。他有一架相当古老的唱片机,估计是以前父亲在拍卖会上买回家作纪念的。偶尔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会从柜子里拿出大大的圆形光盘,放在唇边吹一口气,然后用软布轻轻擦拭。

小提琴奏响的音乐就像昂贵的法兰西丝绒,柔软又高雅。女高音美妙的哼唱顺着音乐变换着,或高或低。听着这样沉静的音乐,肖澈总有种来到中世纪的错觉。不知不觉,似乎看到了一个个身穿蓬蓬裙、一头鬈发的美艳女子,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宝,一条条迷宫一样的园林小道,以及一滴滴象征死亡的血液。

肖澈在昏暗的小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暗色小沙发。他在上面铺上了干净的床单。有时候实在是困了,就会在那上面小睡。

而白发少年则靠在不远处,手中拿着童话画集,继续跟他讲着童话故事。

“玩具熊家有两只小熊,因为是双胞胎,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大一点的小熊肚皮上有根白毛,名叫小白熊,小一点叫小黑熊。小白熊比小黑熊早出生几分钟,他是哥哥。”

肖澈吐槽:“肚子上长白毛?这设定……”

少年微微翘起嘴唇,继续:“两只小熊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他们一起习字,一起学习钢琴和绘画,每天都生活得很开心。每一年过生日的时候,两只小熊都会一起许愿。四岁的时候,小黑熊的愿望是想要个玩具小车。小白熊的愿望,是快快长大;五岁的时候,小黑熊想吃镇上的超大型棒棒糖,小白熊的愿望,依然是快快长大;六岁的时候,小黑熊的愿望是不上学。小白熊的愿望,还是快快长大;七岁,小黑熊希望和隔壁班的莉莉做朋友。小白熊的愿望还是没有变。”

肖澈:“小白熊就这么想长大?”

“小黑熊问小白熊,你为什么那么想长大?老师说,长大后我们就不能这么无忧无虑地玩了!长大后必须工作,必须照顾小朋友和老人,一身都是责任,多无聊啊!而小白熊总是看着他笑,说,我想长大,是因为长大了,就有能力保护这个家,保护你了!小黑熊,我的愿望,就是永远跟你在一起!”

讲到这里,少年抬起眸子,看着再度陷入梦乡的肖澈。

他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态变得有些空洞,甚至带着点阴郁。他的声音轻得恍若梦呓:“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那小黑熊,你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

肖澈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最后一根蜡烛也快要燃尽了,光芒相当暗淡。

少年正面朝他侧躺着,两个人的脸极近,那种淡淡的芳香萦绕在周围。

肖澈还是第一次看见沉睡中的少年。说真的,他一直以为少年从来都不会睡觉。平时他眼下的阴影简直就像用墨水笔画上去的一样,看起来总是有些惊悚。

带着点好奇,肖澈开始观察少年。

少年纯白色的睫毛又长又卷,在他沉睡之时,睫毛没有一丝颤动。他的白发有些凌乱,挡住了一边的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嘴唇也不再那么嫣红,竟带着些病态的蓝紫色。一丝寒意爬上肖澈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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