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惜哉我生君已疯(1 / 1)
路上来来往往的妹子有一半带着口罩,秦墨不明白,问赵奉砚,“大热天她们一个个带什么口罩啊?集体热伤风?猪流感?”
“我擦……”
赵奉砚这贱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了一个戴上。
“防晒啊,白痴。”
“你出门的时候不是都已经涂了防晒吗?”
“双重保险懂不懂啊……”赵奉砚闷声闷气的说。
秦墨把阳伞挪到自己这一边,“你有双重保险够了,不要用我的伞。”
秦墨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兴的人怎么熬得过经历学生会重重考验的赵燕儿?更别提她还是个党员了。
秦墨一个人暴晒的太阳下,内心无限悲凉。
过了一会,赵奉砚看她实在可怜,勉强叫她回来,秦墨本来想硬气一把,然而这天实在是太tm晒了,也就乖乖回来了。
路上遇到冷饮,赵奉砚拉着秦墨走过去,问她吃不吃冰沙,秦墨犹豫了一会,要了一杯芒果的。
两人捧着东西,走在大学城宽阔的道路上,秦墨忽然感叹,“这才是我美好的大学生活啊!”
赵奉砚在一边泼冷水:“你教育学背完了吗?”
秦墨:卒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教师餐厅。
教师餐厅名为食堂,和学生食堂可谓天上地下,附属于校园内一所号称四星级的宾馆,其中设施豪华,提供自助,火锅,烤肉,炒菜等多种服务,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因为有补贴什么的,价格相比外面便宜很多。因为以上优点,成为了秦墨等人招待客人的不二场所。
赵燕儿上来,老实不客气的先点了个炖排骨,又要辣子鸡,秦墨鄙视她,“这么大热天吃得这么油腻,你也不怕上火?”遂又要了个虾仁汤。
“有人请客,就是吃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君不见古罗马贵族吃饱了以后都要进浴室泡澡,压迫胃部,等把刚刚吃的食物吐出来才能继续享用美食?这才叫真拼……”赵奉砚眼看着服务生把菜单拿走,已经开始期待了。
秦墨猛吸一口芒果冰沙。
“我说,要不然咱俩去洗澡?”
“你不会是听我说催吐出来食欲了吧?”赵奉砚咽口水,“没看出来你是这么重口的人?”
“闭嘴!”
“你也两天没洗澡了吧?正好,咱俩顺路洗洗,就当醒神了。”秦墨无语地解释。
赵奉砚想了想,点头。
最先上来的是虾仁汤,一人一个小碗,秦墨站起来给两人盛满了又坐下,低头吭哧吭哧的喝。
更迟万辆的有喝热的似乎不太好,不过美食当前,也顾不上那么多——珍惜食物即是美德。
秦墨正喝得投入,却忽然听见了什么细碎的,有规律的声音,微微抬头,发觉是赵奉砚正用修剪整齐的指甲,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她的指头圆润干净,指甲呈粉红色,涂了一层薄薄底油,更显得光滑美好。
秦墨知道自己的手因为捏粉笔被烧得出了问题,早上洗手时疼得要命,不觉有点自卑。
赵奉砚见秦墨不说话,压低了声音催促她,“你看那……”
鬼鬼祟祟的搞什么鬼……秦墨依言回头,然后,就看见了不太想看见的人。
陈珊和一个陌生人同桌吃饭。
秦墨多看了两眼,就接着低头喝汤了,没什么表情变化。
赵燕儿同学十分好奇,“你不生气?我还犹豫要不要让你看呢……”
秦墨把嘴里的黄瓜嚼碎了咽下去,“我又不知道那男人是什么人,是她哥哥还是社团的师兄……再说,就算那是她男朋友……”秦墨的目光平静,也许还带点怅然吧,总之,那是已经放手了的神色,“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排骨上来了,是很大的一盆,秦墨本不想吃得太油腻,但是本着勤俭节约的想法,还是夹了两块吃。
赵奉砚坐在秦墨对面,密切的观察着这两人的动向,秦墨讥刺这种行为为国民党狗特务。
赵燕儿倒是看得仅仅有味,忽然抓了一下秦墨的手。
“怎么了?”她问。
秦墨自从和陈珊一刀两断了以后,就不愿意关注她的事情了,关注了,也就是给自己添堵,有太多东西要看要听,没有必要浪费在一个无关的人身上。
耳边传来轻轻地啜泣声,秦墨没有去看,而是问对方,“她哭了?”
“嗯,嗯,嗯。”赵奉砚津津有味,“还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动人呢……你确定不看?”
“我确定,快点吃你的饭吧,吃完咱们就走。”
她真怕陈珊看到了自己……何必给两个人添尴尬呢?
“我不想和她碰面。”她低低的说出这句话,作为结尾,看不出悲伤,倒有几分吸引人的寂寥。
赵奉砚忽然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歌剧一般的轻快嗓子咏叹,“然而,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好像一包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这句话似乎有点耳熟……不对,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她这是什么意思?
秦墨用目光表达疑问,与此同时,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危机也袭上心头。
“秦墨……”
陈珊满脸泪痕,顾不上擦干,忽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
赵奉砚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这么客气干嘛?行什么礼啊?快点起来吧,也没过年没过节的……”
秦墨瞪她一眼,赵奉砚才止了话,表情从方才的幸灾乐祸变成了满满的不愿意。
这女人啊……明明不喜欢,还非要吊着别人,混吃混喝要这要那……要不要脸啊……被人甩了倒还好意思过来。
秦墨扶她坐到凳子上,轻声问,“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赵奉砚感叹:什么叫圣母,你这就叫圣母……小心光圈掉下来砸你一脸血。
当好戏到了眼前,赵奉砚反而不那么想看了……晚上回去听重播吧。她意兴阑珊地拎着自己的冰沙,冲秦墨摆摆手,“别忘了结账啊……我先行一步。”
她踩着将近十厘米的白凉鞋,一步一步扭出去,有种特别动人的风韵。
秦墨叹口气,问道,“怎么了?“她回头看看那个男人,他仍然坐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陈珊痛苦地捂住脸,声音仿佛是从灵魂的缝隙里挤压出来的,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我……怀孕了。”
真是个劲爆的消息……秦墨摸摸自己的脸,似乎也僵硬了。
根本不知道要问什么好,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秦墨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还是难免酸涩。
“是他的?”秦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人,只有背影,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穿一件亚麻短袖衬衣,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陈珊泪眼滂沱的点头。
秦墨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问“有多久了?”
“两……两个月。”
秦墨咬着牙出主意,“两个月也还好,现在打掉还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打掉?!”陈珊睁大眼睛,眼圈发红,泪水又滚了出来,“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怎么能……”
这时候,秦墨终于猜到这两个人争吵的原因了。
她不反对婚前性行为……她正是这一理论的践行者,在她看来,两个人情之所至,又不招谁惹谁,这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如果避孕措施不得当,往往会酿成惨剧(这就是所谓异性恋的弊端)
秦墨想了想,“他也是为了你好啊,咱们学校上学期间结婚是要吊销学位证的,更别提生下孩子了……就算不结婚,上学的时候谁带着孩子啊?”
她换了更柔和的语气,拍拍她的肩膀,“你们都这么年轻,以后还怕没有孩子吗?现在还是学业为重。”
陈珊一直听着秦墨的话,这时候,她哽咽着说。
“我可以退学……结婚……我想要这个孩子。”
好疼……似乎咬到了舌头。
“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