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室友赌斗笑袖手（1 / 1）
秦墨提前二十分钟到淡水，选了隐蔽一些的位置，这点她倒是无所谓，不过陈珊偏好如此。看着菜单，选了两荤两素，一整杯鲜榨橙汁。
她默默地心算着，目前为止有将近两百五十块，如果一会陈珊来了再点的东西偏贵，自己也只好节衣缩食一阵了。
陈珊踩着一双简洁的白色半高跟皮鞋走到秦墨身前，淡淡地一笑，算是打招呼。这时候，菜已经上了一半，秦墨把上菜的单子递给她，“我先要了这些，有没有什么缺的，你看一看？”
陈珊接过那东西，却只是搁在桌角，她坐下来，先喝了一口橙汁才开口，“昨天的事情，很谢谢你……”
“不客气。”秦墨干巴巴地说。
不这么说，还能怎样呢？难道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吗？”你凭什么说这是你该做的？你有什么资格！
“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不必报答。
“怎么才能让你高兴一点呢？”……你知道的，你只是不能给我，你不愿意给我。
“很抱歉。”
“不要这样说。”
气氛沉寂得像是呛入嗓子的工厂废气，两荤两素被端上来，两人面前各摆着一小碗米饭，秦墨的手指触到了筷子，又迅速离开，“你怎么会到那个地方去？”
陈珊本来就白皙的脸色几乎发了青，“我不知道会是那种地方，蒋敏说有朋友要请她吃饭，问我去不去……”
秦墨在心里摇头，戳破她的谎言，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后来为什么不走呢？你只是想轻松地占点便宜，又没想到会脱不了身罢了……你还是太天真，陪人喝喝酒就能拿钱？有钱人又不是傻子。
要是能帮帮你也好啊。
“有朋友介绍了个作文家教的兼职，每周一次，每次一百，你有没有兴趣？本来我想去的，但是时间排不开。”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工作呢，她已经想好了要把自己的一份工作转给她。
“我语文不好……恐怕不行吧……”
“教小孩子，需要多高的水平？看着她们写写作业就成了。”
“虽然这样……总是要你帮忙……”
不要我帮忙，等那些老头摸你大腿吗？！秦墨的脸色变了，差点就要这样失态的喊，但她毕竟还是忍住了，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要不然怎么样呢？”
“要不然怎么样呢”对面的女孩重复着，微微点头，一缕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皮肤剔透，好像一尊玉雕。“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就是这个样子。”
多么美，多么的……“随便做点兼职不是很好吗？”秦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可是那样太累了，我做不来。”
用这么平淡地语气说出这种话，真的可以吗？一个人如果不工作，用什么方式来谋生呢？
嫁一个富裕人家就可以达到吧。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让你衣食无忧，不必为生计奔波，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
这餐饭草草了结，秦墨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结了帐，回来时，桌子上却已经没有人，只剩下一张被压在杯子下的白纸。
“对不起。”
秦墨盯着那张纸，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可笑。
橙汁的味道很好，她咕咚咕咚的灌下两杯，自己去前台拿了袋子打包。
寝室里的人都回来了，两个在睡觉，两个窝在一张床上边看跑男边咯咯傻笑，剩一个何年，开着床头的灯，捧着一本书在看，秦墨偏着头一扫，是维吉尔的埃捏阿斯纪。
看见秦墨进门，那两个傻笑的暂停视频打了个招呼，“回来了？怎么样？听何年说你约会去了？”
“约个……”秦墨苦笑着把书包挂在柜门上，边脱外套边说，“人家根本没这意思，纯是我自作多情。”
“这女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你说你这又是灵魂又是肉体，能倒贴的都倒贴了，怎么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呢？”傻笑一号把装着薯片的袋子递给她。
秦墨摆了摆手，“你们吃晚饭了吗？我把刚才的东西带回来了，还一筷子没动呢。”
几个妖孽顿时欢呼起来，把还在睡觉的那两只也搅和醒了，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问明白了原因，又纷纷翻身下床找筷子。
傻笑一号，大名叫孙祺的那个，拿了东西去超市用微波炉加热。等她回来时，众人已经端着饭碗跃跃欲试了。
孙祺皱眉一看，“找点什么东西就着吃啊……谁去买点馒头米饭什么的？”
几个妖孽对视一眼，渴望着其中一个有出门的欲望，然而没有人移动，就在这时，坐在床上的何年撂下书，“我去吧，正好要买点东西，”她一边套上外套，忽然好像漫不经心的回头问了一句“秦墨，和我一起去？”
秦墨知道这不是没有来由的，于是点点头，跟了出去。剩下的几个幺蛾子盯着门被关上，忽然炸了庙，“你说……她们俩奇奇怪怪的，是要干嘛？”
今天删了何年作业的赵奉砚最亢奋，挥舞着筷子说道，“你说，他们俩是不是……”
孙祺老神在在，“我宁可相信中国早已经实现了共产主义，也不相信她们俩能凑到一起。”
“敢不敢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她们俩能不能成事，赌注嘛……输的那组请赢的那组吃饭怎么样？我先来，我赌她们俩有事。”
二对二。
另一边的何年和秦墨，可没有那么多心思，两个人并肩逛荡着，秦墨和何年的关系不算亲密，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叫自己出来，只好没话找话说，“你说买五个馒头够吗？还是再多点？”
何年根本不理她，另外提了一个话题，这也是她出来的目的，“听说你在找工作。”
“嗯……是。”秦墨如实回答，“本来还有点富余，打算买个电脑，不过你也知道最近得情况。”
“我知道一个工作，带初三的化学，你能不能成？”
化学是半文半理的科目，秦墨当年学的还算不错，只不过过了不少年，“应该可以试试，在哪里？”
何年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名字，下面带着电话号，“这两天联系他，大概会有消息。”
秦墨接过纸条，觉得这场面和刚才发生的出奇地相似，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示感谢，“我……”
“不用客气，本来就是举手之劳，我要去图书馆，在这分开吧。”
真是个好人啊。
秦墨买了馒头回寝室，饱餐一顿后，躺在床上这么想。只不过，为什么自己回来时，有几个人的表情那么奇怪呢？左思右想，没什么结果，猜测大概是神经病又犯了。
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有机会见到陈珊，毕竟她们有两门公共课是在一起上的。中午，秦墨买了面包和牛奶在教室里吃，不料，陈珊走了进来，她仍然穿着白色高跟鞋，一件米色连衣裙把身材勾勒得纤细优美。秦墨强迫自己不把目光黏在她身上，假装镇定，心里还抱着卑贱的渺茫希望……她是来做什么的……
陈珊把一个小纸袋放在桌上，“是吃的东西。”
“给我的？”秦墨受宠若惊“谢谢你。”
“嗯，现在就吃吧，别吃这些乱七八糟的。”
秦墨感激的打开包装，里面是满满的一盒牛肉饭。她握住勺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陈珊咬了一下嘴唇，“今天，其实我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什么事情。”还没有经过脑子，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能不能……能不能……”她垂着头，“借我一点钱？”
“要多少？”
“不很多……有两千就够了。”
“两千……”秦墨绞尽脑汁想那里找这两千，脸上已经带着笑容，“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今天晚上我去寝室找你好不好？”
“……不要来寝室了，我们在洛克见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