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三）
初一的三七分和小平头们很快就长成了初二的他们，去年的校服也因为太小不能穿了，大家又去后勤处买了新的校服。
如果没有郑雨灵的出现，也许伍姗姗和陆子言以及小伙伴们的初中三年就这么在打打闹闹、吃吃喝喝中过下去了。是的，郑雨灵的出现对伍姗姗的初二生活带来了变化，不可谓不小。
这事还得从元旦晚会说起。
初二那年的元旦晚会，陆子言和他的朋友们报了一个街舞节目。舞曲是什么歌伍姗姗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年的十二月里，每天放学，她帮他们一起把桌子往后移，然后，她就撑着下巴在后面看他们练舞。
没想到，陆子言跳舞也这么帅啊。
一个月后，梁厝中学元旦晚会如期而至。
开场舞照例是由郑雨灵组织的女生集体舞，背景音乐是一首活泼的韩文歌，衬着站在女生中间的郑雨灵，别样的活泼可爱。全场的小男生眼睛都看直了。三七分的伍姗姗看向舞台上齐刘海的郑雨灵，心里有种小艳羡。
陆子言他们的街舞则成为当天晚上的压轴节目。毫无疑问，五个男生热情的街舞感染了全场的小女生，现场尖叫声此起彼伏，伍姗姗也是其中一个，她整个人都沉醉在这喧闹的氛围中了。
晚会结束后，走读的朋友们回家了。
伍姗姗在操场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陆子言，只好一个人回宿舍了。
那天晚上，伍姗姗梦到了元旦晚会。陆子言她们跳完舞后，伍姗姗冲上去给陆子言献花，陆子言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睡梦中，伍姗姗咧着嘴笑了。
……
第二天早上来到班级，伍姗姗的后座照例是空的，陆子言和那群朋友向来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
奇怪的是，钟杨居然已经坐在座位上了。看到伍姗姗，钟杨跑过来，凑到伍姗姗耳边，故作玄虚地说：“告诉你一个劲爆消息！”
伍姗姗也兴致勃勃：“什么啊！”
“昨天晚上晚会结束以后，郑雨灵向陆子言表白了！”钟杨的声音兴奋的不行。
伍姗姗愣住了，想起昨晚自己在风中等了陆子言半个小时。
屏息问道：“陆子言他答应了……是么？”
钟杨一拍桌子：“废话，郑雨灵诶！多少男生的梦中女神！”
伍姗姗的呼吸凝滞了。
“叮……铃……”上课铃响了，钟杨拍了拍伍姗姗的肩膀，故作哀伤道：“只怕最近陆子言那家伙都不会跟我们一起耍了，哎。”语罢，转身走回座位了。
伍姗姗觉得自己的身体定住了，忘了应该怎么挪动。看到陆子言慢悠悠从后门进来，她才猛地转身，坐了下来。
那一天，伍姗姗坐在坐了一年半的椅子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如坐针毡。上课时，她坐的笔直又端正，不敢再像平常往后那样往后靠，故意夹住陆子言搭在桌子边缘的手指。也不敢故意晃来晃去，吵醒正在睡觉的陆子言，更别提用黑笔在他手上画画了。她仿佛和陆子言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陆子言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每隔几分钟戳一下她的背，问她借笔借纸，或是故意讲话不让她认真听讲。然而今天，伍姗姗再怎么集中注意力也无法听讲了。
每当下课铃一响，伍姗姗就飞也似的冲到教室外面去，挤在室友中间听她们讲话，或者是望着走廊外的天空发呆。
晚自习的时候，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整天的伍姗姗想明白了一些事。
首先，陆子言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接受郑雨灵是他的自由，作为好朋友，她伍姗姗应该支持之并调戏之……好吧，她做不到。
那么其次，陆子言和郑雨灵一起了以后，自己的确应该和陆子言保持距离，不能像以前一样疯疯癫癫没个人形。还是，做个普通同学就好了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没了陆子言这个桥梁，伍姗姗一个人混迹在一群男生中间终究不像样，她应该走回正常女生的轨道，和女生们聊一些八卦、星座什么的，而不是和那一群男生玩篮球、吃吃喝喝。
想明白了以后，虽然还是有点小心塞，大伍姗姗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她瞧瞧转过身看了眼正在写数学作业的陆子言，一副低眉敛目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乖巧。却不料，陆子言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挑眉问道：“怎么了？”
伍姗姗堆起一个笑容：“没！什！么！”
陆子言怔了怔。
……
后来，伍姗姗慢慢和陆子言一起那群朋友疏远了，除了和钟杨还保持着偶尔同吃同喝的友好关系，伍姗姗已经成功打入女生内部了。每天，她和几个要好的女生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上厕所。原来那群朋友当然还会和她打招呼，但也不像从前那样勾肩搭背了。
和作为后桌的陆子言，也只是很平常普通的交流了。
陆子言和郑雨灵在一起以后，也不常和那些朋友走在一起了。不管是吃饭还是放学，他都会先去三班等郑雨灵，然后两个人一起。
在篮球场上为陆子言递水递纸的人便成了郑雨灵，而其他的男生们也有他们的小粉丝或是小女朋友为他们送水递纸。
和要好的女生一起在操场散步的伍姗姗经过篮球场，由衷地感叹道，自己是真的离他们远去了啊。
……
唯一困扰伍姗姗的事情，要数每天下晚自习以后。从前的一群朋友大多是走读，只有伍姗姗和陆子言是寄宿在学校的。每天晚上，伍姗姗由于大大小小的事情总是拖拉着回宿舍，陆子言通常会等她一起走回宿舍。
然而现在……伍姗姗整理好历史老师要求的资料，屏息凝神独自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然后——她看见了陆子言和郑雨灵，在小路的岔道上散步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伍姗姗嗤道。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像做错了事一样，只想飞快地挪回宿舍。更有甚者，偶尔在食堂买夜宵时遇到他们，她和陆子言也只做互不相识的样子。
“真是尴尬啊……”总算走到宿舍楼下的伍姗姗叹道，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