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隐忍(1 / 1)
常瑞均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睡的糊里糊涂的祁懿,苦笑一声。
这丫头怎么运气这样好,他是太善良了,怎么就听别人的跑去接别人的女朋友了呢。真是又傻的可悲。
他用了好大的劲的才将她扛上楼,扔在床上,看着七歪八扭的祁懿在床上睡的跟个死猪一样,无奈的摇摇头。
祁懿突然从床上蹦起来,迷迷糊糊的拉着常瑞均:“我还要喝,来,再喝。”
“喝什么喝,死丫头。”常瑞均推开她,去倒了水要喂给祁懿,谁知祁懿闹腾的厉害。胡乱的折腾了几下就趴在常瑞均身上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难过的就像刀割一样。
“为什么,你,你为什么要,要骗我,还骗,骗,骗我两次。”
常瑞均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祁懿,将她放在床上,一张脸哭的跟个大花猫似的,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他突然好奇,这个小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难过,又这么倔强。
第二天常瑞均醒的时候,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他居然就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睡了一夜吗?那个丫头居然都不知道叫醒他,让他睡的舒服一点吗?
“醒了。看你睡的太好没忍心叫你。快来吃饭吧。”
祁懿看起来异常平静,完全没有了昨夜的疯狂,常瑞均笑笑,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还是清醒的样子好些。”
“我说了什么吗?昨天晚上。”
常瑞均突然表现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来,看起来格外认真:“嗯,说了很多。”
祁懿依旧动作优雅的吃东西,今日的她与昨日相比早已是物是人非,两世的记忆被强行融合,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遇事瞻前顾后的祁懿了。
“昨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他来半瑰接她,也不知道这会她从半瑰能不能走回来。
“谢我,如何谢我?”
祁懿突然就笑了,不知为何,在常瑞均面前她总是格外的轻松自在,他身上好像就是有一种魔力,让她能放下身上所有的芥蒂。
“谢谢,就是这样谢了,你还想怎样?”
“祁懿,你变脸很快啊。昨晚我还记得某人对我投怀送抱来着,哎呀呀,早知道我该拍照留作证据的。”常瑞均一副懊悔的样子。
祁懿完全不管他说了什么,只顾着自己吃东西。
“你说什么?好,我知道了。你马上让人处理好,我等下再出去。”
常瑞均挂断电话,看了看还在厨房忙碌的祁懿,将房间所有的窗帘拉了起来,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吗?”
常瑞均突然逼近,凑近了祁懿,左看看又看看:“我们上了娱乐新闻。如果你现在看新闻我想应该能看到。”
“娱乐新闻。”
他懒懒的坐回了沙发:“暂时还是不要出去了,搞不好有人就在门外。”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两,为什么会上娱乐新闻,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还会有狗仔拍我吗?”
“你自己看看新闻不就知道了。”
天才钢琴家祁芾独女与常家二少出双入对
前□□之孙游走于珠华与常二少之间
祁芾独女再掀风潮,珠华常二少谁会抱得美人归
下面还附有照片,虽然拍的不算清晰,但她的大轮廓还是能看的出来的,新闻内容更是让祁懿惊诧。她呆呆的看着大红色的标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祁芾独女
天才钢琴家
常瑞均突然凑了过来,看了看手机上的内容,只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就黑了:“祁芾独女。没想到记者这么厉害,连你父亲都八出来了。怪不得你钢琴弹的那么好,原来是遗传了你父亲的基因。”
“我。”
祁懿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黑暗吞没了她的视线,电闪雷鸣的声音就好似那隔空传来的兽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祁懿的理智。黑暗中祁懿似乎看到冰冷透亮的恐惧正在张牙舞爪的朝她慢慢的走过来,而她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面前一大片的鲜血淋漓,地上,眼前都是一片血红。
祁懿惊恐的喊:“不要。不要——。”
中年男子浑身是血的躺在雨里,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怜惜与不舍。祁懿无助的呼喊着,呼救。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爸爸,看着他被那些人虐待致死。
祁懿抓着那个男人的手,可是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冷看向爸爸和妈妈。说:“我不能。”
不能。是啊,你不能救。
“阿懿,阿懿。不要怕。我在这里,不要怕。”
祁懿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抓住他的手,语无伦次的呼喊:“救救他们,求求你救救她们。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妈妈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祁懿浑身颤抖,蜷缩着身子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迷离的盯着外面看,当看到天空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时祁懿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尖叫起来,瞳孔紧缩盯着哪束光,却突然之间它停在半空。而祁懿最后的防线还是崩塌了。
祁懿掏出电话,犹豫了很久,才给温冉拨了过去。
“温冉。我想见你。现在。”
“好,你在家,我马上就来。”
常瑞均接完电话就看到祁懿正在默默流泪,哭的安静极了,一点都不像昨天晚上的时候哭的歇斯底里。
“事情已经处理了,我现在要去公司,你一个在家可以吗?”
祁懿抹了把眼泪,抬头对上常瑞均笑笑:“我没事,你快去吧。”
温冉出现在祁懿家的时候,祁懿真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就像是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
就连温冉惨白的面孔都不曾注意到。
“我八岁那年,我爸妈在淮海路出事的那天晚上,我遇见过你。”
“是。”
“你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打死,也不愿出手相救。你明明可以救的。”
“是。”
祁懿突然站了起来,她猩红的双眼狠狠盯着温冉看,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几百年了,他每一次都那么冷漠无情,明明能救却不救。
“不仅不救,就连报案作证你都不曾,让那些害我父母的人这些年一直逍遥法外。”
温冉犹豫了一下。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凡人自有命数,若他出手相救,改变的便不再是一人的命运,人世间的轮回可能会因他而改变。而那些害死她父母的那些人,他部署了这些年,该入网的早已入网,现今她只等着收网,将那些人统统交予法律制裁。
可这些阴谋诡计,商场里的尔虞我诈,他一点都不愿她涉入,只要她能好好的,无忧无虑;便是误会又有何妨。
她的仇的他会报,他曾经犯下的错,他会替她偿还。
“是。”
祁懿大步冲到温冉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大颗的眼泪往下落:“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她笑了起来,面容扭曲:“石头都会被暖热的。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有心。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两世都栽在你手上。”她一拳一拳砸在温冉的胸口,哭的歇斯底里。
“对不起。”
祁懿推开他:“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祁懿。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爱的只有你。”
祁懿推拒着他:“你走。你走,你走,你走——”
“你照顾好自己。”
祁懿将他关在门外,人靠在门上缓缓滑了下去,她双手环膝。她要怎么办?明明不该的,明明不该的。
深夜明扬突然打电话说蓝家出事了。
到达省医院的时候拨通明扬的电话,匆忙赶到了急症室。
昏黄的灯光照在那个坐在外面椅子上的女子,她平静的坐着,而蓝越青的母亲蒋中微更是平静的让祁懿担心,她双腿交叠靠在后面,挺直了腰板。正对面的手术中让祁懿的心略微的平静了几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
程亭喻在旁边平静的靠着,让祁懿惊讶的是米洁正在小声哄着蓝骏杞,一下子就猜到里面的人是蓝父。
“越青。”祁懿蹲在她跟前,仰头看着她平心静气的样子,握住她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冰凉冰凉的,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许久才说:“我没事。”
而这个时候蓝骏杞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哭的稀里哗啦,一张小脸都快变成了小花猫,抽抽搭搭的说:“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祁懿把蓝骏杞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会没事的。不要怕。”
蓝骏杞还在我的怀里小声啜泣着,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只乞求蓝伯父能够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等了不知多久才看到手术中那三个大字的灯灭掉,我们几个人围了上去,面对的却是一脸歉意的医生:“哪位是病人家属?”
蓝越青将蒋中微扶了起来:“我是。我丈夫怎么样?”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蒋中微强撑着闭了闭眼睛:“谢谢。”
几乎那一瞬间的祁懿意志力就跨了下来,只是静静的握着她的手。甚至都不敢去看她,她怕抬头看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怕看到摇摇欲坠的身姿。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她甚至都不愿意面对除过坚强后她的其他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