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逼迫(1 / 1)
五百万。
祁懿一听到那个数字就觉得一阵的头疼。她们三个心里都明白无论给他多少,莫说五百万,五千万他都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活着一日就别想着能够清净,若是为了一时的钱,还不如上法院来的方便。
纪中贤就是个无底洞,贪婪的要命。
就算拿出她所有的积蓄也不够给他,可她又实在不想越青为难。这几年一直都是越青在她身前为她挡着,蓝氏的企业也不允许她那样折腾。
思虑再三祁懿还是把电话拨给了米洁。
既然祸是三人一起闯的,那便该有祸同当。
“米洁,我是祁懿。”
“原来你也会自己找我。”
“没事我也不愿意找你。纪中贤来电话了,他要钱。”
电话里边传来米洁咯咯的笑声,带着莫名的诡异。“是嘛。我还以为你和蓝越青天不怕地不怕呢,要钱算什么,又没要你们的命是不是?”
祁懿咬了咬牙:“是没要我们的命。可归根究底,你才是导致秦诗诗死亡的最终原因,你以为你做了简家的夫人你就跑的掉。我告诉你,当年的事就是一辈子的噩梦,没有纪中贤你难道就睡的好吗?”
“难不成是我要你们去替我出头的,自以为是逼死了秦诗诗现在倒来怪我。可真是奇怪的很。”
祁懿只觉得胸口被气的生疼,怎么会有如此颠倒黑白的人。她和越青当年怎么会认识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是。我和越青他妈的瞎了眼才会拿你当好朋友。纪中贤要五百万,你出两百万。”
说完就挂断电话。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每多一次跟她谈话或是见面,就让她对她的厌恶更深一层,她甚至那么痛恨当年会和这样一个人成为好朋友,甚至同住同睡同吃,还那么珍惜她的存在,甚至以有这样的朋友而觉得自豪。
当年她有多喜欢她,此时她就有多讨厌她,甚至更甚。
每每想起大学三年的光阴,三人在校园勾肩搭背、笑逐颜开、快意人生,就觉得识人不清,让她背感痛恶。因为她,大四那年她只要走过校园北道她就觉得背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人,不停的质问着她,那一年,午夜梦回全是秦诗诗那张柔和的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而她和越青还在不停的紧逼着她。
“怎么今天想起来请我喝咖啡,我真是受宠若惊。”男人坐在对面笑的一脸灿烂,相比她牵强的笑容形成了明显的落差。
祁懿有些紧张搅动着咖啡,不停的往里边加糖。
“这么突然找你。以我对你的态度,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实在不该找你开口。可眼下有件事,除了找你帮忙,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了。”祁懿低着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每一次是她狠心拒绝,每一次是她拿他的真心不当回事。每一次是她在赶他走,现在有了难处却要来麻烦他。
他邪肆一笑:“你还有一人可找,他必不会拒绝。温冉。”
祁懿惊讶的抬头看他。
温冉。
那个男人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不敢,是的。她从心底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不信任。对珠华她虽捉摸不透却笃定他会帮她。
“是。但现在我找上了你。你就说吧,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我帮还不行嘛。”
“我需要两百万。我知道,这样突然跟你借钱,还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也肯定奇怪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用,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珠华,我很需要这笔钱。”
他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那双眸子如同寒冰一样蒙上一层雾。
“你宁愿跟他借也不愿来找我。”
祁懿整个人警醒。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一身黑色西装,那双眸子明明是黑色的,她怎么会认错人。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冉紧紧盯着她,不曾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喜欢他,相对于珠华,她似乎更喜欢跟那个人交谈。
祁懿双拳紧握。
她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说过的话。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温冉泰然自若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大笔一挥写下名字递到她面前:“这是五百万。我知道你要钱做什么,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还有,陪我一天就当做这五百万的报酬。”
祁懿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支票。
僵硬的问:“为什么?”
“我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
进入夏天的德江市就如同被放在炭火上烤的鱿鱼,那滋味真是要多美妙就有多美妙,不仅要耐的住身下的火焰山,还要抵挡的住偶尔袭来的狂风暴雨。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下,每一天都会是新颖的一天。
祁懿和温冉肩并肩走着,带着巨大墨镜的他挡住了三分之二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下的薄唇紧抿。和这样万众瞩目的人走在一起祁懿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祁懿。你喜欢什么?”
祁懿一愣,抬头看他。阳光照进了她的眼睛里,有些睁不开。温冉身子一侧就挡住了阳光,她睁大眼睛看他,傻傻的:“喜欢什么?”
“毕业于A大考古系,特长钢琴。性格飘忽不定,患得患失,隐忍。嗯,还有倔强。独居,喜欢高层,觉得有安全感。我说的对吗?”温冉回头看她。
那一刻。千万颗破碎的钻石在他身后铺开,他沙哑的嗓音悠悠传来,一回身祁懿觉得似曾相识。
见她呆在原地,他倒退几步,拉了她的手往前走。
“温冉。世纪大厦总裁,特长没有不会的。性格温和。最喜欢的人祁懿。至今单身。你还想知道什么?”
祁懿挣开他的手:“为什么喜欢我?”
“我说过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又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祁懿倒退一步:“可你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替我做主,会让我很困惑。就算是你很了解我,你很喜欢我。可是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个陌生人。我没有办法越过相识相知,就喜欢上你。”
温冉站在原地看她。那双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
唇角微微勾起:“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在一起试试。”
祁懿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做朋友。”
“为什么?我们不需要做朋友。”
祁懿顿感无力。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大步往前走。
她觉得自己要抓狂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到底是谁给他这样的自信。到底是谁把他教育成了这个样子。他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天啊——
祁懿只觉得,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如果岁月让我们永远停留在青葱岁月,那样我们就可以一直脚踩单车游遍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同最爱的情人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即便是每天路边摊也会吃的津津有味,而这些是被一直怀念着的,记录着的,深埋着的都是我们说起来会哭会笑的往事。
大雨刚冲刷过整座城市,空气里除了弥漫着水汽还有香樟树的味道,以及年少的青春气息。
而此时的我们三个人再一次的走在了一起,硕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的容颜,可能在其他人看来我们三个就如同美丽的瞎子一样直接冲进了上座六号会所,脚下的高跟鞋如同尖利的锥子一样深深的刺进这座养育我们的城市。
这个时候祁懿竟然觉得距离见他越近,心脏却越安定。有些人是越逃越怕,当你真正迫不得已要见他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早在之前自己的心脏已经被他打磨的不那么惧怕了。
黑色的裙装,让她们三个看起来就像女特务一样,全副武装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对再次见到纪中贤稍微平静一些。果然,纪中贤已然站在了窗前,黑色西装,从背面看来风度翩翩,可谁知道他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呢。
“三位果然守信。”纪中贤慢吞吞的转过身来,一如既往的阴邪笑容,狭长的眉眼总是散发着让人发寒的光芒,嘴角叼着一根雪茄,微眯着双眼,深深的吸一口,那样子像极了黄晓明出演上海滩时的习惯动作,但却一点没有那股浩然正气,整个就是一地痞流氓。
从一进门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手在不断的收紧,再收紧。
越青一边拿下墨镜一边说:“对待你这样的卑鄙小人还是准时的好,免得你出尔反尔。”
“哈哈——”
距离上次见他有近两年了,他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甚至不按常理出牌。
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大三的冬天迎来的第一场雪时,那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北风呼呼的吹着。迎面就挡在了她和越青的面前,轻佻的眼神,扑鼻而来的雪茄味,双手插兜的痞子模样,顿时就让人心生厌恶。
而他却带来一个晴天霹雳,明明是嬉笑的说着秦诗诗临死前对他所说的话,可那说出来的语气却有些狰狞,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怪异,撕心裂肺的怒吼里让我感觉似乎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大雨滂沱后的一个礼拜之后,她同越青看不下去米洁自我折磨的样子,毅然决然的跑去找了那个男人,结果肇事者将责任一股脑的全部推卸到了秦诗诗的身上,那时单纯又冲动,想也不想,拉着秦诗诗就去了教学楼的顶楼,谁知道那时的秦诗诗精神早已有些不正常,她的护在肚子上,两人说了几句话,她忽然笑了起来。
紧接着秦诗诗便从教学楼顶,当日的天台一跃而下。
纪中贤如同疯子一样想要为秦诗诗报仇,后来才知道他一直对秦诗诗图谋不轨,却不想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跳楼自杀,变得更加暴虐无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