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裂痕(1 / 1)
于珠华,祁懿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夜啬酒吧
同事聚会。
暮色四合,幽庆路上放眼望去,一片的灯红酒绿,金光闪烁,低调奢靡,甚是惹眼。
今日是西域考古告一段落,原本设定好的纪录片也已经在各大电台播出,反响的确不错。主任甚是高兴,一种人等呼喊着来夜啬喝酒,一行十三四人,年轻有为的有,成熟稳重的有,一众人等喝的歪七扭八站在夜啬的门口。
一阵秋风吹过,祁懿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还是无法抵挡秋夜袭来的冷风瑟瑟。酒意冲蚀她的脑袋,向来不甚酒意,却不想今夜被灌的有些多了。
“阿懿,你的脑袋怎么变成两个了呢。”多多脚步歪歪斜斜的站着。
祁懿眯着眼睛看她。
嘿嘿笑了两声说:“多多的眼睛长到脑袋上去了,哈哈。”
“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的眼睛长到脑袋上了,你看你,嘴巴都要笑歪了,丽姐,你看她,就笑话我。”多多掠着嘴巴,那样子似是要哭出来了。
她上前一步,拧着双眉,摸摸她的脑袋,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哄道:“乖啊,不要这样,我不过是闹着玩的。嘿嘿。”
“行了,你们两个在人家门口腻歪个什么啊。”刘丽明显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女人,很是无奈。
她向后退了一步,撇着嘴。
这一切早已被停在旁边宾利车里的男子尽收眼底,一丝不落,一丝不少。
“多多听话,别闹。”旁边的小中将多多揽在怀里,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她晃了几晃,站定脚步说:“多多要听小中的话,不然小心他收拾你,我先走了。”
“哎,祁懿——”
祁懿将后边的声音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乘着秋日的凄凉摇晃着身子往车边走去。
身后带起一阵芳华,五颜六色的闪光灯在身后形成最奢华的背景,夜啬里传出的吵闹声似是在宣扬夜晚静谧下难掩的激情以及欲望。
脚下一个踉跄,身子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腰间一紧,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小心点。”略带呵斥。
刚转头就落入一个双黑沉如墨的深潭之中,那一双丹凤眼微挑,嘴角微抿,静静的看着她。祁懿只觉得脸颊滚烫的厉害,歪在他的怀中,竟是借着酒意装醉没有推开。
“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沉了脸色,抱起她:“来接你。”声音带着一股子金属感,和前几次流水一样带笑的声音的完全不同。
只是醉的稀里糊涂的祁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打开车门,刚迈出一只脚踏入车内,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我扯到了一旁,随即脚下落空,来不及惊呼,落入温暖的怀抱,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刚张口准备推拒,低沉的的声音从头顶徐徐传来。
“喝这么多酒还想去开车,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你当街上那些警察都是摆设吗?酒后驾车你是不想活了吗?你若是出了事也免不得会连累别人出事。此时,你也没有辩解的需要,我送你便是。”
一段话说的恰如其分,温温和和,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
沉默的蜷在他怀中,不再说话。
“你为什么会叫我阿茱呢,为什么呢?”祁懿含含糊糊的呢喃,看着他的侧脸,完美无暇,他不说话。
车开的极稳,酒意涌上心头,昏昏欲睡。
男人看了看旁边歪着脑袋的女子,嘴角略微有了笑。
车子一路驶进格勒大酒店。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阿茱,阿茱。”
车内的女子嘤咛一声,却是不见醒来。
珠华好整以暇的看着车内的男人,嘴角的笑邪肆而狂卷。
抱着她,从入大厅到上楼,一直到房中都是轻柔的抱在怀中,美人如玉,温软在怀,他却动作优雅的如同最慵懒的狸猫一般。
“爸爸,我想你们。”
祁懿动了动,不知抓到了什么,以为是父亲那双纤长弹惯钢琴的手,那双手能弹出世上最温暖人心的曲子,能弹出世上最感人泪下的曲子,能弹出世上最惊心动魄的曲子。
可是那双手如今到底在哪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只有在梦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见到他拉着自己一起弹琴。
珠华笑的风华绝代,斜靠在床上,也不将手从那温软无骨的掌中抽出来。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她额间的发丝,脸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窗外的清冷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落在床上一对璧人身上。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梦难平,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还记得这首这首长相思吗?应该是忘了。可是那人,他却没忘,我也没忘。怎么办呢?你还活着,她却死了;你和她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
头疼。
揉了揉太阳穴。
睁开眼,金碧辉煌的装饰,祁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房间昏暗无比,叫人分不清白昼与黑夜,盯着窗口那边瞧了好一会,微弱的阳光透了进来,似是有些阴郁。恍然大悟,抓过手机,九点三十二了,上班迟到。
抓了抓头发。
“怎么了这是?。”
珠华。
阴魂不散。
“你干嘛不送我回家。”
“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昨晚你睡的那么熟,我怎么忍心叫你呢。”他动作轻柔的好似春风和煦一样。
不知道?他明明当时送她回去过一次,这时候居然说不知道。
“祁懿,外面围了许多记者,怎么办啊?”珠华含笑的声音让祁懿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面对珠华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阴测测的感觉。
她一惊,穿外套的手顿了顿。
“我要去上班了。我们之间——”祁懿狐疑的看着他。
他面露皎洁,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咬了咬牙:“没发生什么吧?”
他拧着眉思考了一会,看样子颇为认真道:“如果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也不会在这,我当然也不会在这了。这样,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呢?”
祁懿盯着他,她心底莫名的笃定他在骗人,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外面在下雨,你不用去上班了。就算不下雨,我想你也不用去。如果你不介意明天的报纸上写上珠华夜会前德江市总书记独女的消息,就乖乖待在这里。”他笑的像个狐狸,一脸的深沉还带着丝得意之色。凑近了她,纤长的手抚上她的面颊:“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乐意之至。”
“为什么?”
“不为什么了。”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看她:“你也知道,如果一个人太红的话总是太多人想知道他的隐私。你呢,又是第一个跟我到酒店开房的女人,当然会被围观了。这很正常。”
“珠华,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祁懿站在他面前,气的浑身发抖:“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误会。但是你这种无聊的把戏,我没空陪你玩。还有,不要牵扯我父亲。”
“啊呀啊呀。小丫头生气了。”
祁懿拿起外套摔门而去。
刚出门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躲着,一个黑影闪了出来,一件外套罩在她头上在她耳边小声说:“别说话,别回头,跟我走。”
声音很沉,她想要抬头看他一眼,却被挡住了所有的光。
出了格勒,男人就走了。
程亭喻叫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车子疾驰而去。
车内气氛很沉。她还在想,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珠华怎么会知道她的父亲是谁,那个久远到让德江市人已经忘记的总书记这个时候居然被他提出来。她侧头看了一眼程亭喻,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祁懿一愣,问:“哦,有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格勒?”
程亭喻将手中的报纸扔到她手里。
珠华午夜私会神秘女友。
格勒大酒店珠华怀抱酒醉女友,两人难舍难分,旖旎春宵。
还有更多更直白的话语,直叫她看不下去。
一幅巨额照片。
一格勒大酒店进门那一瞬,她安静的依旧缩在他的怀里。
心脏突突突的跳个不停,纵使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娱乐圈的事情众说纷纭,流言蜚语的力量永远是最可怕的,关于珠华的一切她一无所知,现在却发生这样狗血的事情。
祁懿握着报纸的手有些僵硬,呼吸开始紊乱。
祁懿却不知,这件事只是个开始,将她和珠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直到后来才发现现在这一切不过都是个局,专为她设的局,等的,就是她跳进去。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恰好,刚刚好。
“亭喻,你别误会,我和他没什么。”
“没什么,你跟他到格勒;没什么,你喝醉了让他送你不跟我说,你是觉得我这个男朋友不称职还是觉得他更好;没什么,你一上车就发呆。祁懿,越青说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魂不守舍,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祁懿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
“我说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爱信不信。”
“祁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程亭喻完全失去理智。
祁懿嗤笑一声:“你说呢?”
“刘叔。停车。”
司机看了眼程亭喻,见他没反应:“祁小姐,外面雨很大。”
“我说停车。”
“让她下去。”
祁懿站在瓢泼大雨里,雨水眯了她的眼睛,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她无助的蹲在地上,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