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情思暗动(1 / 1)
又过了几日,郑星遥回到锦亲王府。
眼见得三更时分,郑星遥却在房中睡不着。
披上大氅,走去后院,月光下的金桂飘散着迷人的芳香。每每来到这里,郑星遥都会情不自禁怀念自己的父母。他又摸出埙,独自吹奏起来,埙声听来带着几分悲凉。
一曲吹奏完毕,郑星遥侧头说着:“这么晚了还不去睡,鬼鬼祟祟跟着本王做什么?”从桂花树后走出的是身穿亵衣的霍玉,他支支吾吾得回答道:“属下来到王府却怎样也睡不着,刚才看见王爷从走廊经过,属下担心王爷,所以一路跟来。”
郑星遥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来,过来!”霍玉刚走过去,忽然被郑星遥环腰狭住,被他飞身带离地面,不等他回神过来,已在后院庭阁的屋顶上。
今晚的月光有些清冷,隐藏着一丝愁绪。二人坐在房顶上,一时无语,只是抬头望月。耳边传来郑星遥的声音:“我小时候很爱偷看父王在此地练剑,这地方一年四季都开满了花,父王练剑时,那些花瓣纷纷落下,煞是好看。母亲也常来这花园,采摘鲜花为我做各色糕点,我最爱吃的便是那桂花糕。”
霍玉侧头看着郑星遥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似有泪意,这世人称赞的英雄却在人后是如此孤单,无人能懂。郑星遥侧头与霍玉四目相对,霍玉温润的眼光像一双温柔的手,悄悄抚慰着他的心,他有些沉醉。
已是秋天,透着凉意,郑星遥担心霍玉受凉,于是将他揽入自己的大氅中:“霍玉,跟我讲讲你。”
“我?”霍玉有些疑惑。“是,跟我讲讲你还有你的家人。”
霍玉抬头望月:“属下家本在江南扬州,父亲在边境走贩,家境本还算殷实,但建德八年,父亲在西北边境遭遇外邦流寇,丢了性命。属下家中族叔们欺我母亲孤寡,我与弟弟尚年幼,将我家产尽数据为己有,将我们赶出扬州。母亲本想带着属下和弟弟投奔山东亲戚,但一路奔波,我与母亲和弟弟走散了。后来有个好心的戏班班主收留了属下,我便跟着他们四处求生。今年初时班主去世了,戏班也散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看见募军的告示,便来从军。”
一行清泪自霍玉眼中滑落:“王爷莫要笑话,属下确是逼不得已从军,但从小便听闻王爷英勇,早心生仰慕,愿为王爷肝脑。”郑星遥看到霍玉落泪,竟然看得有些痴了,暗暗心疼起来,伸手揩去他脸上的泪,他有些吃惊得望着郑星遥。郑星遥却拢过他的肩说:“以后,你就跟着本王,本王就是你的亲人。”
回到房中,郑星遥也不清楚刚才自己是怎么了,竟说出那样一番话,但是一想起霍玉的泪眼,他依然觉得心中一痛……
翌日,回到京师营。郑星遥刚走进书房,就见陈文奉茶上来。他问道:“霍玉呢?他去哪儿了?”陈文答道:“回王爷,属下假期届满就回来侍奉王爷,霍玉便回鸿胪述职了。”郑星遥对着陈文说:“哦,如此。你去鸿胪述职,叫霍玉来本王这里侍奉,现在就去!”
陈文刚进鸿胪,就大喊道:“霍玉,你给我出来!”
霍玉出得房门,陈文见到他,冲上前去劈手就是一掌,霍玉承受不住那力道倒下了,那陈文并不罢休,用脚不断踢着他:“杂种!小爷我侍奉王爷多年,回乡不到一月,你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王爷要我替你在鸿胪述职,却将你调至身边?小爷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霍玉大声解释道:“我没有!”周围皆是看客,却没人上前劝解,只看那陈文羞辱着霍玉。
“住手!”听得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周围的人快速散开,陈文也吓得一激灵,原来是锦亲王来了。
郑星遥单手扶起霍玉:“起来吧!”看他一脸狼狈,郑星遥替他拍去身上尘土,却见他脸上已有瘀伤,突然怒不可遏,反手就甩了陈文一个耳光,陈文吓得跪倒在地,不敢做声。
“陈文,你是嫌鸿胪太舒服了吗?看来本王要派你前去马房了!”
陈文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王爷息怒,属下知错了,求王爷开恩,饶了属下吧。”郑星遥眼中寒光一闪:“你还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的人你也敢动?!!”陈文对上郑星遥,被他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杀气所震慑,吓得瘫软在地上。
郑星遥却不理他,回过头对霍玉说:“本王说过,以后你就跟着本王,你也敢不听本王之言!他这样对你,你竟然不还手?!明日开始本王亲自教你一些简单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