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渣男贱女(1 / 1)
擂台上之上潘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赢了,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
更为了替潘蝉遮掩,赵炅下旨让潘豹官复原职,以示抚慰之意。既得了面子,又得了实惠,可谓是名利双收。
赵炅因为太/祖宝藏的事情失去的杨家人心一下子拉回了大半,很大程度上缓和了君臣之间的关系,一奏后效。
有两个人却相继推测出了天机运转的变化。
“仙蝉灭而复明,死而复生,造化新宿,竟然平白增强了大宋国运?”
“本座倒要看看仙蝉有多么厉害?”天灵求见萧太后重提十年之约,并向耶律斜推荐了用毒高手夏侯战。
此时的潘蝉还不知道被人盯上,恰逢庙会,被骗了一个吻的她得知赵炅真正的要求,咬碎银牙,陪着他白龙鱼服共游京城。
赵炅不免调笑道:“怀嬴连生气都这么动人。”
“潘蝉”久居别院,而我上一世闺门深锁,很少有机会出来玩耍,一路上走马观花,竟比赵炅还要尽兴。
人群越聚越多,往杂耍那边挤过去已经步步维艰,我有点嫌弃地看了一下拥堵的人群,赵炅回头笑看着我仿佛读懂我的心思一般,将我护在怀中隔开人群的碰触把我带进了前排。
前方合唱不断,四面都围得水泄不通,灯火阑珊,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心中既向往又唯恐失了女子的贞静一时看痴迷。
赵炅没有放开潘蝉,反而笑道:“前面是一处勾栏,最近来了一个鼓娘,很受欢迎,要不要去看看?”
我们刚刚在楼上雅间坐定,就听几声轻敲鼓声:“……调曰商调,曲名蝶恋花。句句言情,篇篇见意。奉劳歌伴,先定格调,后听芜词。”
那一片娇音,如莺簧百啭,呖呖可听,开口就是元微之崔莺莺商调蝶恋花词。再看那鼓娘一手打着小鼗鼓,一边说着鼓儿词,面容姣好齐整、身材窈窕多情,一众市井小民眼中已经是绝色仙乐,无不色授魂与。
这音容笑貌,我化作灰都能认出来,不是刘娥那贱人还有何人?
我看赵炅在一旁摇头晃脑,赏心悦耳十分来气,勉强喝一口茶又觉得茶水粗粝难以下口,火气一来,就将茶盏猛地往桌上一扔。
赵炅自身重文轻武,听到这民间俚曲,一时觉得趣味。无辜被溅了不少茶水,看到潘蝉生气赔笑到:“怀嬴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我和刘娥的过节再深不能宣之于口,这下如何跟赵炅交代,拿出手绢擦拭赵炅的衣服,算是为这无名火认错。
赵炅浑不在意,握着我的手放在心口:“好了,是什么腌臜玩意脏了你的眼,我给你出气。”
我收回手,绞着丝绢:“没生气。”
这是下面想起一片起哄声,原来我们隔壁的客人一掷千金请刘娥到雅间为他一个人单独玩鼓。
赵炅只是挑眉,旁边的李齐胜却小声凑过来,比了个三,附耳道:“好像是三皇子。”此时的赵恒还叫赵德昌,也没有改名叫赵元侃,更没有出宫建府封王。
我心中暗暗骂道:好一对狗男女,连出现的时间都是不约而同。
赵炅心想小儿子德昌饱食暖衣,逸居无事,长日人困,微服听曲不过稀疏平常,加上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和潘蝉微服游玩,影响自己的严父形象,不置一词。
看到赵炅无动于衷,我不禁无名鬼火直冒,是不是他的无动于衷,害我嫁入韩王府、害我被贱人刘娥害死,我怎么能忘记他除了是赵炅,还是我的仇人之父!
越想越气,我立刻推开赵炅,拂袖而去:“这难道不算腌臜事吗?”
韩王隐约察觉到是皇帝的行踪,带着下人毕恭毕敬地来向父皇请安,却见房门突然被甩开,一抹鹅黄色气冲冲地跑出来,还带倒了自己。
赵恒好心去扶这位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这位姑娘头都没抬,干脆利落地挥开赵恒的手:“滚开!”自顾自地揉着刚刚摔到地上的手臂,低垂的眼眸里全是恨意。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韩王微微有些薄怒,却看到一双熟悉的手拉着姑娘的胳膊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将人半搂进怀中:“怎么样,摔痛了?”
赵炅温柔小意的样子让赵恒惊诧不已,反应过来拱手作揖:“父……”
此时的赵恒还没有改名:“德昌先告退吧,为父先带夫人回府了。”算是略作解释,赵炅顾不上自己的儿子,搂着潘蝉就走了。
连对方脸都没看清楚的赵恒心想:明明是未嫁女的发髻怎么父皇硬说是夫人,如今在宫中称得上是夫人的应该只有李德妃才对,没有听说父皇多了新宠。
赵恒没了生母为其奔走,与李德妃关系平平,这事情于他这般走马游街的少年不太打紧。要紧的是,他向来反应敏锐,直觉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没来得及享受美娘艳曲的赵恒急急地回了王府,想要和幕僚商量对策,硬是让这么对真爱的开始被推迟了。
想不到近百年时光都没有冲淡心中的恨意,潘蝉自嘲怪不得自己渡不过奈何。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对坐在马车中,其实是潘蝉单方面冷战,赵炅莫名其妙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她不时捏着脚脖子:“刚刚崴到了?”
人有的时候还是比较作的,没人管的时候跟野草似的,疾风吹、暴雨淋、石缝长;有人疼就自然娇嫩起来,受不得半点委屈。
自从醒来这一年多,父兄捧在手里呵护备至,还有柴郡主和天波府一众朋友,光这些就胜过在韩王府六年光景百倍千倍,更不要说天子的倾心。
想着比着,我就觉得上辈子的苦都白受了,眼泪不要钱一样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娇气地喊着痛。
赵炅拿来了药油,正要俯下身去,我吓得往后一缩:“皇上,使不得。”
天地君亲师,我虽然恨透了赵恒刘娥,心中对赵氏皇权的敬畏从来是不减当年的。
不顾潘蝉的阻拦,赵炅蹲在潘蝉面前,轻声轻脚地脱掉她的鞋袜。
赵炅只觉得手上一阵入骨丝滑,一只玉足在自己的手上显得黑白分明,每一根脚趾都圆润可爱,可能是因为紧张,玉足轻颤,每个脚趾都蜷缩起来。
潘蝉捂住嘴还是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痒。”
赵炅将玉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开始挽起白色的裤脚,一块刺眼的殷红青紫赫然在脚踝处,他用一指轻轻摩挲。
“咝——”就听得潘蝉疼得吸了一口冷气,真是个娇娇。
将药油倒在手上,均匀地揉搓开来,大手再一次敷上伤处,力度适中地涂抹。
一边按揉,赵炅一边说话:“你好像不太喜欢德妃?我还以为你们年龄相仿,不应该这么反感。”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新仇旧恨。
闻得此言,潘蝉全然没了半分娇羞,盛气凌人地问:“皇上许了李德妃什么好处?”李氏是无利不起早,上次特特为自己和皇帝牵桥搭线,肯定得了金口玉言。
只能说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亲人,很可能是你的仇人。
“她替朕玉成好事,这位份晋一晋,将四妃的位置空出来给你。”赵炅想没什么好隐瞒的,
“德妃乃是先皇为我聘的晋王妃,不过膝下无功无子,娘家没落,封后的事情才一再搁置。”
上辈子就是她劝说将我嫁给韩王,一箭双雕,立了功,这辈子还想如法炮制。
“硌嘣”一声,原来他是故意引我说话,还为我正骨,微微动了动脚果然不那么疼了。
想要缩回来,却被对方牢牢地抓在手里:“别闹,小心受了凉。”
掌心的热度似乎能灼烧潘蝉的心,假装看着马车的璧花的眼光慢慢地落在他的头顶。
似乎感应到了一般,他抬起头,四目相对,一下子就看到了潘蝉嘴角来不及收起的甜蜜弧度和眼中的羞怯情谊。
一点扭伤好了泰半,赵炅净了手,替潘蝉穿好鞋袜,还小心翼翼避开肌肤接触:“好了,我先送你回家,这几天不要到处跑动。”
亏潘蝉自诩做鬼五十年,见识涨了不少,平日里说起大道理连亲爹都敢顶撞,内心还是有些骄矜羞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赵炅,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