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相见不如不见?(1 / 1)
摆了一番架势的张睿轻咳了声,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麦冬问道:“这是?”。
“我弟弟,麦冬。”春花颇为无语的说到,然后也不顾张睿那一副挤眉弄眼的样,便拉着弟弟进屋去了,一边走还一边热切说道:“姐姐给你带了好多东西来呢。有上好的布料,稀奇的木偶,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还买了一大包糕点,和你爱吃的甜食,”
“二姐,”麦冬却并没有随着春花进屋,而是回身指着张睿,绷着脸,大声质问道:“他是谁?”
春花愣了愣,还未等她说出口,麦冬就突然激动的甩开了她,叫喊着:“你这让大河哥怎么办?他可是等了你八年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还不如不要回来!”
看着麦冬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春花仍是一副还未回神的模样,他刚才是叫她不要回来吧?
“我去看看他。”大河勉力挤了个笑,想要安慰春花说些什么,可瞥着一旁出色的张睿,一副将春花护在身前的模样,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是给他娘使了使眼色,便追了出去。
荣婶子看了看春花一副木呆呆的样子,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于她而言,倒是觉得这对大河是最好的,虽然她也曾懊悔过,因为她当年心眼小没有买下春花,而让她流落在外,有时半夜梦醒,也曾担心她在外遇了难,造了大罪,甚至没了性命。
而这些年,也许是为了赎罪,她对麦冬也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一般,同时看着大河一日日的长大,人才品性越发出彩,心里高兴之余,也越发觉得大河的心思越来越深,如若不是有回他生了病,发着高烧,还叫着春花的名,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知道他儿子心里还念着这牛癞子家的女儿,不愿意说亲。
所以她知道儿子在等谁,有时也想劝他,可总觉得她这个做娘的,倒是成了那个最没资格劝他的人了。
同样的事,孩子爹也知道,可一家人却像是忌讳一般的没再说出口,也没再提起过,可是这枚刺总会出现的,而且一出现就是这般锥心肝的疼。
看着荣婶子转身进了屋,张睿轻轻揽过春花,“他只是一时没想明白,过会就好了。你好好和他说说,毕竟你们也是许久未见了。很多事都不了解,都不明白。”
春花默不作声,只是将头靠在了他的心口上,疲惫的合上了眼睛,这一个月来,她一路奔波,想过许多他们姐弟相见的画面,惟独没想过会是如今这般模样,终归还是生疏了。
毕竟离开的时候他才五岁,没有春茶和她这个内里二十几的人懂事,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她和春茶的离开,都是和陈氏一样抛弃了他,也许是出于同样的害怕,所以陈氏也一直不敢见她,春花突然觉得如此理解陈氏的苦了,相见不如不见吗?
也许不见会更好吧,至少他还可以安安静静的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一般的过着,不用再次去揭开那些伤疤,再次掀开那些难忘的痛。
一直到晚间大河才领着麦冬回来,春花刚想开口招呼他们吃饭,可麦冬却直直的回房间去了,听着哐当锁上的门,一如那被锁上的心一般,荣婶子看着春花瞬间僵住的脸,心里也是一阵发苦,又看着这一大桌子的饭菜,只是叹了口气,拉着春花安慰了几句,便说要先家去了,春花开口留了留,可是荣婶子哪还呆的住,只是拉着儿子走了。
这一桌子饭菜,春花也是吃不下,柳婆子倒是没心没肺的吃的欢,张睿也只吃了两口,便撂了碗筷,装了碗清淡的鱼汤,塞到了她手里,“花花,你为了自个身子,也得吃些啊,不然回去侧妃那见你瘦了一大圈,还不知怎么想呢,而且还有寺里那位呢。”
“是呢,是呢,”柳婆子嘴里嚼着肉模糊的道:“侧妃可是说了,回去就得和她报告的呢,你可得好好吃啊,这鱼汤可鲜了。”
看着柳婆子的馋样,春花也凑合的和着饭吃了些。
勉强吃过饭,春花又想着麦冬一整天里也没吃东西,便又弄了些热菜与他,可拿到房门,她却又顿住了,话好像都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了。
屋里的麦冬,听着房门外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许是来回了好几次,可最终还是走了。
听着声响不再出现,麦冬裹着被,再次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八年来他也曾幻想过有一天他姐姐们会回来,和他一起晒红薯苗,一起分红薯吃,他大姐还能再给他剥皮,他娘还是那么每日在煤灯下赶绣花样子,而他和二姐就在床上打滚。
可是他等了一年不来,两年还是不见回来,第三年仍是不见踪影,他还是一个人,第四年他开始小心的期盼着,第五年,他暗暗期待惊喜会出现,第六年,他彻底变成了一个人,三婆走了,三爷爷也走了,他只剩一个人了,可是他的姐姐还是没有回来,他彻底失望了。
不过好在,大河哥一直都在,一直一直都照顾他,不让二柱子他们欺负他,每天带他玩,和他说话儿,在他伤心的时候也陪着他一起伤心,因为他知道大河哥一直都喜欢他二姐,而且一直都是为了他二姐才照顾他的,甚至有时看他的目光也会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他知道他和姐姐长得像。
这世间,只有他才知道大河哥有多么喜欢二姐,而他姐姐,却有了别的男人,为什么不是大河呢?明明大河哥是那么的宽厚温柔,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是他做他的姐夫呢?
麦冬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听着耳边清晰的鸟叫声和地里农妇们聒噪声,一切像是往常一般,像以前那些个只有他自己的早晨,就像他姐姐们离开时的那个清静的早晨。
想到这,麦冬蹭的跳了起来,冲了出去,只见屋里堆满了各色礼品,可厨间灶台却是不见一个人影,就连院子里的马车也不见了。
还是走了吗?被他气走的吗?就这么走了?他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说上一句话,甚至是叫一声二姐。
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很期待的不是吗?为什么会被弄成这样子?
------题外话------
感觉像是写腐了麦冬,但是糯米不会弄坏他的,他只是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