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只做迷糊(1 / 1)
虽说现在他是醒了,而且是彻底的醒了,但是他却爱上了这个惬意的傻子生后,不愿再回到那个心寒的张大才子了,想他当年意气风发,自认为交了的知己好友,却偏偏是在他背后推他一把,致使他跌下山崖,那些虚荣也都随他的傻而散去,也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才能遇见花花,体会到不一样的真情与生活,包括他的娘亲,这个世上他欠的最多的人。
张睿死死的抱着春花,时不时还颤抖着,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花花,是睿睿的,是我的。”
“小秀才,你饿了吗?冷不冷?”春花发现颤抖的小秀才只披了一件外衣,心疼的不行,“快些跟我回屋去,别冻着了。”
春花忙拉了张睿回屋,理都没再理会那眼巴巴的林子瑞,反而温柔的给张睿盖上被,“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豆腐脑去,你乖乖待在床上知道吗,一会就好。”
张睿认真的点了点头。
“花丫头,你为什么不给我做豆腐花,却给他做?凭什么?”不满冷落的林子瑞高声抱怨着。
春花又见小秀才湿漉漉的小眼睛不安的看她,心都碎了,却听那少爷还在乱说,便直接叉腰,瞪着他道:“凭什么?就凭他是我的小相公!林少爷你也该回家去了!我这也没空张罗你了。”
说完便推搡着他,往门外赶。
“你,你不知好歹!还敢赶我!还有什么相公,你还那般小,那傻子怎会是你的相公!”林小少爷一路嚷嚷着被春花赶出了大门,还没回过神,便见春花哐当的就把门关上了。
气得他是直跺脚,还狠狠的踹了脚大门,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领着小厮上了马车,回家去了。
春花也不管那大少爷的死活了,高高兴兴的给小秀才做豆腐花去了,还颇费心思得到弄了不少肉进去,因为怕小秀才饿着,所以春花还煮了个小粥,给他端了来。
进屋看见小秀才已经在床上翻起书来了,也没疑心,反而嗔道:“你怎的这就拿起书来了?给我念书也不在这一会,来先把豆腐花吃了。”
张睿笑着点点头,也不接碗,就张大嘴的等着春花喂他,习以为常的春花只是叹了口气,便小口小口的喂他吃了一大碗。
“花花,刚才那人是谁?”吃饱喝足的张睿摸摸嘴,拿起书假似无意的问道。
“哦,那是县里林家的小少爷,林子瑞,他家可是花了不少钱买了咱们的豆腐花方子。”春花把碗收拾了,又寻了个抹布收拾屋子。
“这样啊,那他咋来了咱们家呢?”张睿又翻了页书,继续问道。
“谁知道他啊!许是呆他们宅子里无聊了呗。”
张睿见春花一脸不在意,心里也是松了松,“那你也不行跟他来往啊!我不乐意!”
春花愕然,但见张睿一副你若不答应我就生气的模样,也是笑着点头了。
而这林子瑞归家后,虽说因着逃课的事被他爹责骂了一通,但又有林老太太护着也没受着罪,但他却是一直有些闷闷不乐,也没再去找花丫头。
细心的林子贤还是第一个发现了弟弟的异样,特地带了林子瑞爱吃的豆腐花来寻他,却见林子瑞不如往常的活蹦乱跳,却只是盯着豆腐花一动不动的,又想起平日里他的举止竟也是有些明白了。
“你这可是为了那张家的花丫头?”
被哥哥捅破心思的林子瑞也是有些扭捏了,红着脸犟道:“才不是那傻丫头呢。就不是她,是我自己不喜欢吃了。”
“哦?”林子贤笑了,“那我这可是大老远从她家那买来的,既然你不爱吃了,哥哥便吃了它。”
说完便端起碗正要入口,却是被林子瑞一把拦住了,“哥哥!”
林子贤放了碗嘴角的笑却更浓了,“怎么?子瑞现在大了,有些事竟是连哥哥也不说了?”
“不是的,就是,”林子瑞扯了扯衣角,“就是,那个,哥哥,花丫头说那傻子是她相公,那相公是不是以后花丫头就得像娘亲待父亲一般,照顾那傻子一辈子吗?”
林子贤想了想,点了点头,“那花丫头是张家的童养媳,自是得守着他过一生的。”
“那,那如若我也想花丫头像对待张傻子那般对我,该怎么办呢?”
林子贤震惊的看着自己认真的小弟,拧紧了眉,深思了会才道:“瑞儿啊,这,你还小,得等到你长大了才知晓的。”
林子瑞双手托着脑袋点了点头。
所以把事情推到长大再说的林子瑞,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十里村,看他想了许久的花丫头。
这刚进院子就听见一阵悦耳的诵读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寻着声,到了屋下墙根处,透过窗户正见那傻秀才正捧书认真的念着,而他的花丫头正一双眼痴迷的看着。
这让他心如狗挠一般的难受,只想着破坏这如画一般的二人。“花丫头,我来了,你还不出来。花丫头。”
春花一听这动静心里直翻白眼,这作死的又来了。
张睿面无表情的继续念着,只是念的诗经都是难懂的部分,“花花,你得听着我念的,不许出去。”
本就没打算理外头那位的春花,一见小秀才已经是皱起了小脸,忙点头称是,对外头那些杂音更是理都不理了,只一心听着这让她满心欢喜的声音,也不管这听不听得懂的。
而窗外的林子瑞却是淡定不了了,而又见这春花是听得起劲,一点出来迎他的意思都没有,心是更紧揪的难受。
但他又不想低了自己的脸子,硬是跺跺脚,大声的跑出去了,这又在门口杵了会,仍不见那花丫头追出来,他才恨恨的回了林府。
打这以后林子瑞便再也没逃过学,一心扑在诗书上,可是乐坏了林老太太,连他那一向对他严肃的爹爹也是颇为例外的称赞了他。
而知道来由的林子贤有些忧心,但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以为弟弟与那傻秀才怄气罢了。
却不知时光匆匆,有些东西确如同那窖藏的美酒,越久迷香,越发让人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