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9(1 / 1)
十二月,已是初冬。
缘伊妮不费丝毫力气成功收购了舞扬和Baby Sweet,至于美素雅,缘伊妮暂时搁在一边了。
“Loved”订单的终止让美素雅在一个月内死灰复燃。
时光像赌气的孩子,每一步都走得慢吞吞。
想要放松心情是在元旦。
黑色的夜空中,屈指可数的星星泛着微弱的光。缘伊妮和冷殇在海边烧烤,尾随而来的是曹怡,冷寒冰,蓝韵想和韩诺琪。
“哇,好香,我要吃那个。”一贯傲气的蓝韵想在冷寒冰面前撒娇地指着羊肉串,“冰,给我拿!”
冷寒冰走过去,还未碰到烧烤的手被冷殇挥掉,“这个是你嫂子的,要吃,自己烤。”
“冷殇。”冷寒冰眯着眼,“给我。”平淡的语气霸气十足。
果然还是媳妇最大呀,为了媳妇连哥哥都可以反抗。
“哼。”缘伊妮夺过两人争执的烧烤,“不给韵想,我先吃。”
冷殇“烫”字未出口,缘伊妮张着嘴一咬,表情瞬间凝结,舌头伸出嘴外哈着气,与狗喘气有几分相似。见到这番场景的余人捧腹大笑。
太滑稽了!
冷殇迅速拿起饮料递给缘伊妮。
喝下一杯,缘伊妮皱眉摇着头,没再等来第二杯饮料,温热的唇封住了她的火红的唇。这是冷殇和缘伊妮的第二次接吻,每一次都是猝不及防的。这一次,缘伊妮拼命地推他,他用力地搂着她,让她没有空隙反驳。
蓝韵想笑着走到冷寒冰身旁,却在望见他的表情时停顿了。
海浪拍打着沙滩,一浪接着一浪,相拥相吻的身影被卷入无穷的黑暗中,距离微远的女生用手捂着嘴,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痛彻心扉。
“缘伊妮,我们结婚吧。” 冷殇深情地凝望着缘伊妮,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海浪中起伏扩散在周围的空气。
残忍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韩诺琪无法控制情绪转身跑开,她再也不能像往日撒娇。
她等了那么久,她爱了那么久。
漫长的黑夜,无穷无尽的等待,你能否期许我一个黎明?
你。
陷入了黑暗。
我。
失去了方向。
日日夜夜,我跪于寺庙祈祷,愿我所爱之人衣食无忧,拥有与名相反最真实美好的笑。
你悠悠走来,牵起我的手。
彼时,你还年少。
你说,你想去不同的地方,帮助与你同病相怜的孩子们。
后来,我听到一首歌,它唱着:“……若今生魂魄枯萎,盼他朝与君再会,日日夜夜,守你年年岁岁。太美的梦易碎,待追忆成灰,我无悔,一生年华逝流水。”
“日日夜夜,守你年年岁岁。”我在心里许诺,抛弃了与你无关的所有。
韩诺琪的身影消失在海边,冷寒冰和蓝韵想追去,缘伊妮轻轻擦拭嘴角,看也不看冷殇道:“小怡,‘Loved’没出台的样品准备好,联系一下之前网络预约的模特。”
冷殇笑得几分尴尬,“伊妮,在一起这么久,你从未告诉过我,你已经在年前成了梦缘的秘密总裁。”
“你没问过。”
“我问过,在相遇的时候就问过你为什么不肯回缘家。”
“你是在怪我吗?”
寒风瑟瑟,冷殇苦笑,他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
缘伊妮侧过脸,躲过冷殇忧伤的直视,“天寒,我们早点回去吧。”
曹怡清楚,缘伊妮已经牵引着对方步入雷池。
一不小心,同归于尽。
仅仅三天,美素雅申请破产。
谁都没有料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突然。
人来人往的大堂异常安静。明明有说话声,明明有安慰声,明明有哭声,可一切又似无声。
黑的,白的……原来是一场葬礼。
黑色的兰博基尼停下,缘伊妮和曹怡下车走进大堂。
周围寂静了,人们给她们让出一条通畅笔直的路通往灵堂。
响亮的一声“啪”划破寂静,凌母摇着头,咬牙切齿,有些怨愤的姿态,“缘伊妮!你不该到这里来!”
“凌伯母……”缘伊妮捂着右脸颊欲言又止。
曹怡疼惜,并未拉扯,她知道凌母的这一巴掌是为缘伊妮牵制了快要发狂的白素素。
“你走!”凌母指着大堂的门,“不要再出现了!”
“别急着走。”白素素笑,别有意味地对凌母望了一眼,“缘伊妮,跟我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曹怡拉住缘伊妮摇头,示意不要去,如果缘伊妮又突然陷入自我,发生什么都是未知数。
缘伊妮笑,自然而舒心地对曹怡笑,用嘴型说:“别害怕。”
缘伊妮独自跟着白素素走了好长一段路,沿途是被铁皮围起来正待开发的土地。
到无人的巷口,白素素停下脚步,平淡地握住缘伊妮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能感觉到吗?这里有生命在跳动。”她望着缘伊妮有些震惊的瞳孔淡笑着继续说道,“我骗你们的,我没有不孕。我和凌钰潋结婚这么久,他从没碰过我,所以,谎言没被拆穿。直到你回来,和他在宴会上相遇,你说冷殇是你‘未婚夫’。凌钰潋难过了好久,他喝酒,醉的不省人事,把我当成了你,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假装是你,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和他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还有,有次在海边看到韩诺琪一个人跑开,他问韩诺琪怎么了,韩诺琪哭着说‘冷殇,冷殇要和缘伊妮结婚了。’她真的好可怜,从小没有多少朋友,第一个交的朋友就和她最爱的人在一起了。哈,哈哈……”白素素笑得狂妄,“缘伊妮!我就是喜欢看到你伤心难过自残!”
缘伊妮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三年的生活阅历足以让她此刻泰然自若,她蹙着眉,轻声道,“你疯了。”
“我没疯!要疯也是你疯!”白素素恶狠狠地生大眼睛,“缘伊妮,你间接害死了我的父亲,你罪该致死!”
“若这样就该至死,那你,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再者!白素素,这不能怪我,我只是为社会伸张正义。你父亲吸毒,偷税,毁人家庭,罪不可赦,理应遭到这样的报应。”
白素素一怔,这些缘伊妮怎么会知道?也对,她已经是比自己还要高高在上的千金了,想要查到这些很简单。想明白这些,白素素笑,“对啊,曹夜帮着糖毒贩毒搞赌害了不知多少□□离子散锒铛入狱也是罪不可赦的。”
缘伊妮一怔,而后听见身后的脚步,抬头看着还未建好的高楼,不让她瞧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脚步落定,缘伊妮回头望着凌钰潋,微风袭来,那些洞开的记忆融化了她心底的冰山。她目光渐渐空洞,却又瞬间恢复。她望着这个模样熟悉的人,脑海却满是曹夜,她说不出话,抬起脚,直直地从凌钰潋的身旁擦肩而过。
白素素望着凌钰潋问:“凌钰潋,你确定这三年来,你不曾对我动过心吗?你确定现在的你对缘伊妮的感情还是爱情,不是愧疚吗?”
凌钰潋做不出回答。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依然喜欢缘伊妮。
而停在墙角的缘伊妮,难过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一直伪装对他毫无感觉,可是当她听到白素素说的话时,她开始动摇了。她转身走了。所以,她没听到凌钰潋之后坚定地对白素素说:“我确定,我喜欢她,会一直喜欢下去的喜欢,即使你有了我的孩子。”
微雪浮动,慕轻浅就是这样惊艳了缘伊妮的目光。她从远方呼哧呼哧地跑来,拽住缘伊妮的衣角,孩子气地笑道,“你是伊妮阿姨吗?我是慕轻浅,我在找我的伊妮阿姨。”
缘伊妮捂住嘴,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而后,突然笑起来,缓缓蹲下身子,手温柔地拂过慕轻浅粉嫩的脸颊,“我是,我是。”仿佛在认定着什么,这微妙的血缘。
微雪飘落,太阳渐渐下山,整个天空开始浸染上奇异的橘红色彩。她的心柔和,开出一朵雪莲。万般情绪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在堆筑。她想,上天是垂怜她的,她是无罪的。所以,这个险些遇害的孩子健康地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