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刀剑无眼（1 / 1）

“你偷袭！”

“不专心的人是谁呢？这要是在战场上，我们真的刀枪相向了，你早就死在我的剑下了。”

“那又如何？”我猛地将剑向他刺去，“我才不怕一个毛头小子。”他见我冲过来，举起剑也指向我，我故意避开，从他的头顶跃去，他却似乎早已料到，剑猛地刺向我的腰腹，我想要转身逃离，却无法控制自己，我闭上双眼，等着他的剑刺进我的身体，只是不料他却及时收手，我的剑却没有收回，直直从他的肩膀上方刺入，他顿时呜咽一声，捂住胳膊跌下台去。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几乎静止，心口的痛楚排山倒海一般向我涌来，折磨得我几乎死去，这比肉体的痛楚更加强烈，我甚至祈求上苍方才的一幕只是我的幻想，我祈求上苍他的剑现在已经刺入我的身体，我已经昏迷……即使我死去，我也不想他受这般痛楚……

“表哥！！”白毓娜早我一秒冲到上官澔夜身边，泪水已然大颗大颗地落下，上官澔夜捂住胳膊，原本红润的面色此刻已经苍白，嘴唇也已经苍白，即使这样他还是强撑着站起身，对我一笑：“你赢了。”

“你骗人，”我早已无力，连冲到他身边的力气都没有，“你骗人！若不是你收手，现在跌下台来的人应该是我才是！你为什么收手？为什么……你告诉我！”

“名利地位本不是我想要，为了这莫须有的东西杀人，那不是可笑至极吗？”他向我走来，胳膊上的血一直向下流，从他的手指尖留恋着离开，落入滚滚黄土，蜿蜒妖异的曲线，宛如开放在彼岸的曼珠沙华，绝望而美丽。

“你知道的……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呆愣地看着他的胳膊，刚想要去触碰他的伤口，却被白毓娜一掌推开。

“走开！再靠近我表哥，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她的小脸上早已布满泪痕，我看得出她的心疼，因为我此刻的心……亦如此。我冷笑，苦笑，想要软弱地跌坐回地上，却厚着脸皮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白毓娜对他疼惜的动作，李景楠走上前，看着我的脸，紧皱眉头。

“交给我吧。”白毓娜红着双眼将上官澔夜交给李景楠，随即目光凶狠地向我袭来，我现在必定让她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了吧。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下一秒她便举起长笛向我冲来，我低着头无法做出反击，就当她的长笛即将袭上我，一双大手却用力将我推到一边，我睁大双眼，那人正是上官澔夜，他正一脸冰冷地看着举着长笛满脸泪痕的白毓娜，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官澔夜，说：“到现在了……表哥，你还要护着她……那个笨蛋差点杀了你！”

“你以为我这么不堪一击？”他问，“我是未央宫首席大弟子，这点小伤，一两天便可以养好的，怎可能伤了我的性命？”

“表哥……”白毓娜没说完，便被上官澔夜再次打断，“毓娜，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别为了我做蠢事……毕竟……毕竟你是我最在意的妹妹。”

白毓娜手中的长笛陡然落地，她变得没有表情，木然地重复着他的话，妹妹……妹妹……呵呵……妹妹……而已。

我背过身去，上官澔夜竟然选择了在这种时刻拒绝了白毓娜，他一直知道白毓娜对他的情感，他一直装傻，他让所有人无法将他看清，就像一个迷宫，没有终点的迷宫，却会引诱人在他的世界里不停地打转，不停地寻找一个出路，不愿离开。

“对不起，”我不停地说，“澔夜，对不起。”

“小伤嘛，不疼的，你那剑该去铁匠铺磨磨的，改天我手伤好了，替你去一趟吧。”他对着我微扬嘴角，李景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说：“上官澔夜，现在跟我回风满楼去，再晚你的手就废了，我医术再高明也无力回天了。”

“好，知道了，”他应着，却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说，“小寞，帮我一个忙，毓娜现在的情绪……

一定很激动，如果你能让她不恨我，就算你还我人清了，如何？”

“我尽力还清你的人情，但是武林盟主之位……还是你的。”

“这事再说，无所谓的。”

“要给武林一个交代。”

“哎哟，胳膊疼。”他突然捂着胳膊叫，我心下一愣，毅然决然让李景楠带他回去，事后面对武林人士的逼问，却自发地将盟主之位让给他，他的刀剑比我灵光得多，这盟主，舍他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