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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章台路(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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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溙递得奏折次日,众臣于正德殿上朝商议治水事宜。正德殿殿高三丈,位于苍玄宫中轴线上,殿前有三层阶梯,每层十八阶阶梯,三层共五十四阶;而洛阳城南北约九里,东西约六里,恰合得五十四之数。殿前第一层阶梯两侧之上,砌成与第一层顶端平齐的底座,底座上立着两座玄铁铸就的苍青色的嘲风;传说中嘲风是龙生九子中的第三子,形象带着些许煞气,但线条流畅、体态又带着些威武,能震慑四方、清灾除魔。崇德殿则位于正德殿的后方,是一座相对较小,供皇帝处理日常政务的宫殿。

正德殿主体色彩为玄色,偶尔在飞檐或廊隙间漆着朱色,殿中九根黑色大柱成星阵式支撑高梁,整个空间甚是空旷辽远。桓帝肃坐于高台上,众臣跪坐于两侧,李溙出列禀奏治水事宜,关键是陈述与须索财、索人的太尉府、司空府以及掌权的梁氏听。待李溙陈述完,桓帝还未发话时,大将军梁冀即斥责道,“洛阳大水也见怪不怪了,时来时不来的,用得着如此费财费力吗?”

李溙听到质疑,直视梁冀回道,“去年秋七月大水,洛水七里之内百姓房屋俱毁,财物牲畜漂流,更有百姓伤亡,大水损失更超过治水所费数倍。”

“如今才五月,急什么,怎么说还有两三个月!”

李溙听得梁冀如此不负责的说辞,一时怒火上涌,不禁针锋相对道,“是吗?那非得大水淹到大将军门前才算紧急吗?”

司空胡广现年已接近六十,留着一缕灰髯,眼睛一直笑眯眯地弯着,平日看着甚是慈爱和气,甚至带着些糊涂,只是那双精豆眼耷拉在眼皮下,偶尔被人瞥见时,在那样的对比下,就会被其中掩盖的精光感到心惊。此时胡广看着李溙,温和地慢悠悠地问道,“李大人,治水确是大事,只是如今国库空虚,去年才发了大水,近年又平了好几起叛乱,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如今实在拿不出来大力治水啊——”

李溙一时听得语塞,不过这些阻力自然早在预料之中,朝堂之上争那一时意气完全没有必要,于是迅速恢复冷静道,“下官亦知国库空虚,因而只须国库拿出十万钱,不管大水来时如何凶猛,下官定不再开口。”

众人听得俱是一愣,十万钱治理洛水,无异于杯水车薪,不过有人愿意担下这天方夜谭,一般人也只当笑话看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梁冀听得,自是心喜,“李大人可是当庭说下这番话的,到时可别出尔反尔。”

李溙镇定自若,“那是自然。”

太尉赵戒听得,气恼道,“这不是胡闹嘛!”

胡广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髯,“李大人还是慎重为好,治水事宜并非儿戏,若办事不力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到时圣上怪罪下来可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

“下官自知其中利害。”

“自然有人要不自量力,到时可莫要推卸责任。”梁冀不屑道,心里却已早是看李溙不顺眼。

上座的桓帝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指甲,“既然众臣都已商量妥当,也就如此罢。不过十万钱治水却是太少了,与李大人二十万钱,治水事宜由卿全权处理,若须太尉府或司空府调度之处,自行安排即可。但李大人若办事不力,后果自当知晓。”李溙向桓帝俯首拜了拜,归到自己的位上。

这日,李溙回到府中,冯岱的调任令已经下来,得三日之内动身前往北地郡任职。傍晚,冯岱、尹勋、李溙、符明还有一些和冯岱交好的京中士卿,集于白水居与冯岱送行。

酒楼张掌柜见得如此一拨贵人,速速迎上前来招呼,见到冯岱,特别说了声,“冯大人,真是稀客啊,最近这才第一次见你,真可惜,却又是最后一次呢。”众人与掌柜寒暄一番,此次是尹勋做东,遂领众人进入早已定好的包间之中。张掌柜陪得众人同行,还未到包间门口,只见得一个长得有些清秀的小厮,附到掌柜耳边说了些什么,张掌柜神色似是一喜,眼角眉梢都似变得欢快些,却又被迅速收敛,向众人作揖道歉,“众位大人请好好相聚,在下就恕不奉陪了。”

众人瞧他那变化,只当有什么好事,脸上都带着些调侃之色,不过君子成人之美,自然也没多做挽留。符明在最末进入,只是好奇多看了几眼,却见张掌柜引着一接近四十的男子,入了更里的一间包间。那男子穿着一身玄色长衫,身材颀长高挑,虽身段有些风流,但浑身散发着的却是十分威严的气场。

符明正在心中纳闷,京中还有此等大人物?虽才入京不及一年,可比接待尹勋、李溙、冯岱更为重要,却已是这般年纪之人,也实在想不出是何许人物。冯岱已入包间,却见符明还站在门口似有所思,遂唤了声,见他没有什么反应,遂走到门口,附到他耳边调笑地说道,“看我要离开,不会心有不舍落寞到如此吧?”

符明听到,心中虽觉得冯岱的轻佻行径有些不妥,但也没放在心上,当作没事一般向冯岱笑笑,就入了包间。冯岱见符明没什么反应,也自觉没趣,跟着也进去了。尹勋等众人都坐好,即说了一些寒暄的话。酒过三巡,皆染三分醉意,冯岱看向李溙,“你今晨在朝堂上那般是否妥当?”

众人一听,场面顿时一静,想到李溙与梁冀的针锋相对及许下的承诺,都埋下头,当作没听见一般。李溙慢慢酌着杯中的酒,眼中带着一些趣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知也。”

冯岱听这么说,更为着急,却见符明在对他轻微地摆着头,想着这场合的确也不适合说太多。尹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劝道,“德山,既然洺宣都能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想法。”冯岱于是也不再多言,众人又恢复觥筹交错。

待洺宣、冯岱和符明三人回去时,已经月上留上,青石的路面洒下一地银白色的月光。三人都喝了些酒,冯岱喝得尤其多,非得拉着两人说散步回去。李溙姑且还能自己行走,符明则喝得最少,但他身材最是单薄,扶着冯岱一人已是勉强。李溙的马车在三人后面碾过青石路,慢慢地随着。

冯岱整个人都挂在了符明身上,轻轻一拢,就把像把符明抱了个满怀似的。符明身上的气息很干净,还带着些微微的孩子身上的乳臭味,相较冯岱而言,身体还有些微凉,对喝了太多酒有些燥热的冯岱而言,抱着很是舒服。冯岱于是忍不住就把自己的脑袋在符明身上蹭了蹭,那透过衣衫触到的感觉,还带着些柔软,越想象肌肤的感觉,越忍不住想多蹭蹭。

脸擦过符明的头发,有些滑凉,心里有些莫名的舒服,很是与他人不一样的感觉。冯岱的不安分却让符明勒得慌,看看李溙,想让李溙吩咐后面的小厮扶一下,可李溙虽还看着清醒,实际上脑袋也被酒精熏得很是糊涂,而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没听到符明的话。符明也不好指派李溙的小厮,小厮见没吩咐也不敢上前,一时三人只得跌跌撞撞背着月光回府。踩碎的月光,像扰乱的水纹。

有人说,情之所起,不知所踪。但当你回想时,觉得甚是自然,却不知道在那些当时只道是寻常间,某些东西,某些感情,许多许多,都有迹可循,等到再意识到时,却早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待回到李府时,却见到门槛上坐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不断地张望着,管家李伯也在门后守着。两个小身影见到符明回来,迅速扑到符明的身上,一个抱着大腿,一个抱着腰,没有准备的冯岱倒是被撞得一个趔趄,幸好被管家李伯扶住了。冯岱很是惊讶地看着两个小孩,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无辜和不满。不过李伯早早安排妥当,让众人都得各回各屋休息去了。次日,冯岱即离开了洛阳。

七月,北地郡传来廉县雨肉的消息,即廉县出现天空下红色血肉的情况,消息还说肉像羊肺,或者像手一样大。五行传提及,“弃法律,逐功臣,时则有羊祸,时则有赤眚赤祥”,羊祸指人疫灾变,赤眚赤祥则指兵火干旱灾变。一时间民间流言四起,称梁太后摄政,大将军梁冀专权,枉诛李固、杜乔,天降惩罚警示,一时外戚惹得民怨沸腾。消息传来不久,梁太后立即召见桓帝,他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不久,梁太后病重。

李溙也听得,只觉很是荒谬,天怎么可能下血肉呢,这等消息也能一传十,十传百,并引得百姓深信不疑。思及前不久冯岱突被召如洛阳,调任北地郡,一时仿佛也清晰起来。只是想到百姓连如此无稽的事实都以讹传讹,不假思索,若被有心人利用,不敢想象其中利害。

而符明则叹道,“百姓如水,因时导之;并非相信别人说的什么,只是让别人说的话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而已。有时这种信念不可谓不对,有时被确定的信念却贻害无穷。时代信念的缔造者,既是天才,但其中缔结的因果却无穷尽。”

“比如现今有人提出女人的贞操观念,自然许多男人对这个是很满意的,而这男人更是社会权利、金钱、地位等所有的掌握者,到以后,也许女人的贞操就被缔结了。但是以前,怎会有如此多的要求,皇家及民间女子再嫁并不稀奇。”

李溙听得,觉得很是有理,百姓如水,并非无智,并非无力,最根本的却是惟利导之而已。如果社会是一个贴上标签的行为,如皇家、宗亲、外戚、公卿、宦官等,被贴上了标签则带上了某种色彩与特征。百姓谁会真正地去接触某个具体的人,谁会真正知道这个人的所思所想,只是人云亦云而已,上下嘴皮一耷即贴上了特征的标签,被贴上后又再如何摘得下。也许百姓并非愚昧,但许多时候却循着一种疯狂、不可理喻的方式思考并行为着。

不禁又想起林脩,不知他听到此种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什么想法。想他总是能比一般人见得更远,而心思更为透彻,但也许是通透得很了,仿佛没有了束缚般,如风般无息无形,不知自己何所求,何所去。

只是那个人,还要等得多久,时间很长,又像很慢,而那个人,始终却像,离得很近,又离得很远。忍不住伸出手,去留住那缕风,却始终会消散于无形中;也许张开自己的手指,只细细体会那风温柔缠绕手指的感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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