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让人心寒（1 / 1）
沐家的人种小宝哭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沐老太太、刘红、沐水轮番上阵哄，好不容易才把他哄住。
沐老太太心疼的看着大孙子眼睛通红，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小念骂着：“作死的小蹄子！你弟弟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打死你！你们家的日子连人都养不活，还养什么猫？”
骂完小念，又扭头骂李妈妈，“你养得好闺女！是不是你教你闺女这样害小宝的？我就知道你看小宝不顺眼！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瞧着小宝是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他出事！我们老沐家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娶了你这样的丧门星？下不出好蛋的母鸡，心狠手辣的婆娘……”
李妈妈早就眼泪汪汪，想要开口解释却接不上话茬。小念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说话。
“行了！”沐山突然喊了一嗓子，打断了母亲的怒骂，“不过是一只猫发狂，你犯得着骂完孙女又骂儿媳妇吗？”
沐老太太见一向孝顺听话的大儿子竟然朝着自己瞪眼睛，火气一冒天老高。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年轻守寡拉扯你们兄妹四个，容易吗？现在我老了，不中用了，也没吃你的，住你的，你怎么就看我不顺眼？你是巴不得气死我，省得看见我心烦。”
一顶不孝顺的大帽子扣下来，沐山只能忍气吞声。
“妈，你消消气。大哥没有那个意思。”沐园过来打圆场，“大哥十二三岁就出来打工，帮着妈照顾家，他也挺不容易。你看看大哥的头发，刚刚四十多岁就有了白头发，瞧着像五六十岁的人。”
一提往事，沐老太太的气就消了大半。她不是不知道大儿子辛苦，可老人越上年纪，心眼就越偏，还自私的厉害。她眼里心里只有大孙子，其他人都抛在脑后。
“妈别气坏了身体。大哥对妈挺孝敬。”刘红手脚麻利的把炕上、地下收拾干净，笑着凑过来说，“逢年过节，加上妈过生日，哪次大哥不是带礼物过来？这次大哥买了二斤蛋糕、两袋油茶面，还有一袋子干枣，都是妈爱吃的玩意儿。”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沐老太太的气又上来了。
“我知道他日子过得紧巴，可我这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天？得亏我没在他家养老，不然整天油腥不见，我早就去地下找你们爸了。”这是嫌弃沐山带来的东西太便宜了。
“奶奶，我们一家五口人，整天吃素菜，还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小念可不是原来的小念，看着爸妈被当成包子，直接就开口质问上了。
“那是你爸没能耐！”沐老太太看见大儿子不说话，大孙女又开始朝着自己瞪眼睛，脸色气得铁青，“你姑姑当老师，你三叔坐办公室，都是端铁饭碗。别看你二叔现在闲着，原来也是工人。我生了四个孩子，就你爸不成器。”
沐老太太年轻守寡，四个孩子有三个出息人，在十里八村都有名气。她不管见了谁，都是牛气十足，腰板挺得溜直。
沐山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发寒，自己为了沐家辛苦半辈子，到最后母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前个儿亲弟弟给了他当头一棒，今个儿亲娘又补上几巴掌！
“我爸不是没能耐是傻！”小念气得脸通红，“爸妈结婚之后，没有房子，没有彩礼。爸四处打工，不仅要养活小家，还要养活大家。三叔结婚，五千块钱的彩礼是谁拿的？姑姑结婚，置办嫁妆的三千块钱是谁出的？二叔盖房子，谁又白白掏了两千块？我们家舍不得吃肉，吃鱼，吃蛋，还不是因为这钱都花在有用的地方！
我妈因为没生出儿子，被奶奶骂了十多年。三婶也生了女孩，怎么不见奶奶说一句难听的话？说到底，还不是三婶家里有钱，奶奶不敢招惹！
有钱又怎么样？她一年到头来看奶奶几次？不仅她不来，还不让三叔过来。这次奶奶过生日，三叔又是偷偷提前过来的吧？
他家有八万丈，可一毛都舍不得拔。我们家穷，却只苦自己，我们姐妹连最便宜的饼干都不常吃，给奶奶、二叔、三叔、姑姑花钱，爸就舍得掏口袋。什么叫不孝？奶奶是不是骂错了人？”
这么些年，沐山做得大伙都看在眼里，却从未记在心上。他的付出成了习惯，大伙也就自然了。
听见小念这番话，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沐老太太强词夺理的说：“那些都是你爸自愿拿的，可没有谁强迫他！你三婶是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到乡下来不习惯。前个儿你三叔过来，拎着大包小包，都是你三婶给买的。你这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还胡说八道。
你上初中，你姑姑没少教你念书，对你比对小丹好。这还不是因为你爸的关系，你姑姑念着你爸的好呢！
你二叔知道你爸这么多年的辛苦，主动把我接过来养老，不也是为你爸考虑吗？我这个老太婆光吃饭不干活，嘴又碎爱念叨，多亏你二叔、二婶不嫌弃。”
“哼。”小念听了竟然笑了，“姑姑对我好，我心里自然有数。只是二叔为什么接奶奶过来，大伙心里都明白。
村里的地五十年不动，奶奶在二叔家养老，地就归了二叔家种。奶奶给姑姑带孩子，每个月二百块钱，是不是都给了二婶做生活费？
小宝每天去小卖店买零食，不都是奶奶给的钱吗？逢年过节，闺女、儿子孝敬的东西、钱，奶奶一个人能用多少？二叔养老是有孝心，可也没像奶奶说的那样吃亏，反而是占了便宜。
奶奶要是愿意去我家，我们也乐意！只怕奶奶舍不得小宝这个大孙子，不愿意来！”
“我们可不图你奶奶的那点东西。再说，你奶奶在这养老，吃喝拉撒不都得侍候啊……”
“对，你们不图，是奶奶自愿给的！”小念笑着打断二婶的话，“当初奶奶把老房子卖了，说好留着钱以后看病用。现在奶奶在二叔这里养老，以后再有什么事，二叔可别再去找我爸妈！”
这话说得沐水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他想起去年老太太得胃炎住院，他跟大哥哭穷，大哥还掏了五百块。大嫂去医院陪床一个星期，谁都没去替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