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1 / 1）

听到敲门声，斯莱尔慌忙抬起脸擦干眼泪——这时候来的会是谁呢？这声音那么轻，而且充满犹疑，不像是爸爸们或是格里弗的风格。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让风打开了房间门。

出乎意料的是，进来的是格里弗。

金发的武士低着头不敢看斯莱尔，手中捧着一朵粉色的并蒂莲。他用那双拉弓执剑的手轻轻地把花从相连的地方拆来，一半放在自己心口，另一半高高举起。

“斯莱尔，”他说，“我……我犯了罪。我不应该欺骗你。在知道阿莱克斯跟瑞德的关系之后，有一种不应当的罪恶在我心中蔓延。我开始期盼这种龙才能拥有的权利。我爱上你了，我爱上了与我同性别的男人，还对这位神圣的神使起了□□，就连《龙典》也无法洗涤我的心灵，而我竟将这桩罪恶隐瞒了那么久。现在我完成了我的复仇，四周的人都劝我娶妻，我心里却只能浮现出你的身影。斯莱尔啊！我已经无颜再当你的朋友，也不能再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在你身边厚着脸皮待下去了，我要向你坦白这桩罪孽，请审判我吧。”

格里弗始终垂着头。他捧着心口的那朵花颤抖不已。他看见斯莱尔的双脚——光着，没有鞋袜，正向他靠近。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拿起了他高高捧着的花。他闭上眼睛，等着他的心被摔在地面，再狠狠踏上一脚。

但是没有。

斯莱尔捧着花蹲了下来，伸手抬起格里弗的头，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格里弗这才意识到，并蒂莲上的水珠不是露水，而是他自己的眼泪。

“格里弗，你为什么哭？”他问道，“即使被逼入死境也不会害怕的勇士，你为什么在面对我的时候哭泣？”

“我会害怕的，”格里弗说，“我害怕失去你。”

“可你不会。”斯莱尔把花抽出来放到一边，抱住他吻了上去。他的技术很青涩，然而仅仅是两片唇的相触，就足以令格里弗浑身如着火一般发烫了。

“斯……斯莱尔，你……我是在做梦吗？”

“我喜欢你。”斯莱尔说，“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早。我还以为你迟早要找个女人结婚，把我抛在一边呢。格里弗，如果你犯了罪，那我的罪一定比你更重。”

“可是，斯莱尔……我们是人类，那个……”

“闭嘴。”斯莱尔用一根食指压在格里弗唇上，“既然我们相爱，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今天我可不想听到任何《龙典》中的大道理。”他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轻轻打了个响指，风在他指尖汇聚，又化为风刃四散开来，把两人身上的衣物全都割成碎片，然后贴心地卷到了角落去。

=========拉灯===========

第二天中午，斯莱尔揉着发酸的腰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床单也换了新的，床头摆着一盘淋了蜂蜜的水果。斯莱尔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张望着寻找格里弗——他在书桌前看到了金发的武士。他面色严肃，桌上摊着一本书，是《龙典》。

“格里弗？”斯莱尔从床上跳下，姿势别扭地走到他身后，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你应该在床边等我醒过来然后给我一个吻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子嗣。”格里弗说。

斯莱尔慢慢地直起身子。他瞟了面前的《龙典》一眼，突然有些后悔——昨天应该让格里弗把话说完的。没错，两个男人在一起，对野生人类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孩子。

即使被人称为神使，即使他能使用无数的魔法，但斯莱尔是个男人。就像雄龙不会生蛋一样，男人也生不了孩子。他面色阴沉，感到十分烦躁——格里弗是个虔诚的人，他能忍受没有孩子吗？斯莱尔想起那时候他们俩一起去那个什么生育之母的神殿，那个槽点无数的故事……可是它非常现实地反应了人们的期待。

那么格里弗会怎么做？他说不定会去寻找一个自愿的女子，请求一个或者多个子嗣，说不定他还会考虑到斯莱尔的子嗣问题，请求那个女子顺便把斯莱尔的孩子也生了——不，停止，别想这么可怕的事！

格里弗一回头就看到斯莱尔可怕的脸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斯莱尔……我……我有很认真地想过办法的，这个要求可能不太合理，但是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嗯……我想……”

“你想什么？”斯莱尔阴沉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魔法……你是这样称呼神迹的对吧，那是很厉害的本领，但是你也教给了我，你还说过人类都可以学魔法……所以，我们能不能开一所学校呢？我们招收那些品德美好的孩子，教他们武技和魔法，让他们把这些本领再传给子子孙孙，也可以大家一代一代地都来学校学习……嗯，《龙典》上说，学生之于老师，就像儿子之于父亲，这样，就好像我们的后代遍布了大地一般……”

格里弗说着说着就又垂下了头：“不过这是你的独门秘术，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外传……”

“我愿意！”斯莱尔开心地抱住了格里弗，把脸埋在他怀中狠狠地蹭了蹭，“我愿意！这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们还可以让爸爸和爹地也来教书！还可以就用这座城堡当学校，反正它很大！”

“太好了！”格里弗抬起斯莱尔的脸吻了下去。阳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正洒在桌上相偎在一起的并蒂莲上。

这只是一个浅浅的吻。然而斯莱尔觉得他的心跳得飞快，比他们彼此亲密相连的时候还要甜蜜。他也感觉到格里弗的心在以同样的频率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