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逼真(1 / 1)
地球的另一端,接到圆圆电话的时候,楚修远正在同自己的公司总部高层进行视频会议。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神情一凝,便暂停了会议,起身走到窗边:“羲禾出什么事了?”
圆圆拿着电话的手不禁一抖,心里感叹老板就是老板,还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出事了。
“老板……沈小姐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说。”
霸气十足的口吻吓得圆圆紧张的语无伦次:“苍蝇出现了啊老板,沈小姐身边有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苍蝇,关键是这只苍蝇还是长的很好看的那种……”
楚修远的眼里“唰”的一下燃起一束小火苗,沉声问:“那个人是谁?”
“啊?叫,叫什么来着?唔……对了,叫梁,梁……”圆圆关键时候怎么都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但越着急就越慌乱。
“是不是叫梁儒成?”楚修远的声音平静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
“……啊,是的老板,就是这个名字……”圆圆觉得自己透过电话都在浑身颤抖,如果不是这份工作的工资实在太可观,她一定明天,不,现在!立刻!就辞职啊嘤嘤嘤嘤。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尽量不要让梁儒成靠近羲禾,其他的我来处理。”
梁儒成和沈羲禾进了同一个剧组这件事情,楚修远先前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大概也只有沈羲禾自己会觉得是巧合了。
楚修远眯了眯眼,心中已经有了个定论。
“是你做的吧?”
那边刚接了电话,还没开口,楚修远已经先发制人。
“啊呀,你不要每一次都这样轻而易举的拆穿我嘛,一点都不好玩。”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女生不停的在撒娇。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楚修远压抑了所有的情绪,浑身像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让人看不透他。
“那你做啊,我好期待的哦。”
楚修远淡淡的开口,有不怒自威的气场:“段可棋,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好啦好啦,反正我做都做了,还要怎么样?”
不想再与之废话,楚修远直接把电话挂断,重新坐回电脑前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又神色正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镜头转向祖国的西北大漠里,沈羲禾已经开始了烈日下的拍摄。
这一场戏,已经转换到了长河奋不顾身和落日在一起后。
长河的父亲无奈离去,她好似换取到了爱情的胜利,但矛盾已经日益凸现。
落日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他要赶着骆驼在沙海里来回奔走,有时候在路途中遇见沙暴,一两天都不会结束行程回家。
长河无法陪着落日一起,因为太辛苦了,那不是长河这样的弱女子能够承受的。
相对的,长河就只能整天呆在小小的屋子里,每一天的事情就是等待落日平安归来。
于是,在这样的等待下,长河的心态逐渐变化。
她期待和想象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守候,而应该是每天的依偎,永远处在热恋中。
不得不说,长河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所以她无法接受现实的不完美。
就在这种状态下,两个人有了争吵。
这是整部电影的高潮部分,长河的撕心裂肺与落日的不甚厌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极强的戏剧感染力。
沈羲禾为了这一场戏,曾经对着镜子演了整整两个晚上,吼的声嘶力竭,嗓子沙哑到说不出话来才算完了,但她仍然不满意。
她始终相信,一个人的情绪如果崩溃到了极点,就不会只是大吵大闹,而会有其他的表现。
“长河?我回来了!”落日牵着他的骆驼走进来,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风沙。
长河从屋内走出来,递上干净的毛巾:“这一趟去了有四天吧?”她的声音轻而小,柔的像是随时被风吹散。
落日憨厚的笑着:“这一趟运气不太好,遇到沙暴耽搁了几天,不过还好货平安送达了。”
“什么时候还要出去吗?”长河的声音更低了,她长卷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低下了头。
有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嗯,后天还有一批货,那次估计得久一点了,可能要一个周吧。”落日不以为然的说着,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一瞬间的沉默,长河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情绪突然爆发:“落日!我们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在说什么?”落日奇怪的皱起眉头。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是和爱情有关的,我们一起说话,分享彼此的心情,一起看日落,牵手共度余生——可是!我每个星期只能看见你一两次,你不停的,不停的在路上。只有我自己留在这个地方,没有说话的人,没有休闲的地方,入目皆是一片黄沙弥漫,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长河哭着说完这段话,有种快要崩溃的撕心裂肺的感觉。
到了这里,原本的剧情是两个人在长久的争吵后筋疲力尽沉默不语,然后长河一个人到屋外看着大漠总是来迟的落日,悲伤的情绪弥漫。
但是,沈羲禾没有这样演下去。
长河背过身去,从桌子上抽过一把小刀,迅速将刀锋对准自己的脖子,眼泪唰的留下,划过脸颊,她的表情忧伤而绝望:“落日,没有爱情,我会死的。”
沈羲禾临时窜改了剧情,夏宁桓有些不知所措,他呆愣的看着沈羲禾,眼里满是惊讶。
王导没有喊停。
长河将刀尖往脖子里刺了一分,决绝的说:“落日,如果我们未来的生活只能是这样了,我愿意就这样死在你面前。”偏执的为了爱情而生的存在。长河这个角色的灵魂陡然间出现在了镜头中。
“卡!”许久,王导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因为沈羲禾的擅作主张而生气,反倒立马把刚才的镜头回看了一遍,然后缓慢的鼓掌。
“太棒了,太棒了!我一定要把这段表演拿给岳水看,他一定会比我还兴奋的!”
艺术家们总是这样,会为了自己理想的境界而兴奋不已。
夏宁桓心有余悸的摸摸胸口:“吓死我了,刚才真以为你要自杀呢。”
沈羲禾擦擦眼角残留的泪珠,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仿佛并没有受到刚才表演的影响:“还好啦,只要到时候成片出来这段表演能被大家接受,希望最后不会被剪掉吧。”
同一时间,开完视频会议的楚修远,同澳大利亚某商会主席表达了歉意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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