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折手段（1 / 1）
黄大人颤颤巍巍来到一间阴冷潮湿的小屋子里，这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很多尸体，无名尸，朝廷要犯，被谋害的，自尽的，各种各样，让人寒毛之立。人在身前有太多杂念，奢望，死后，不管你曾经贫穷，富贵，亦是有权势，在这停尸间里，不过都是赤身死尸一具，盖着同一种白布！不需攀比，没有欲求！
“哪个，是我的夫人？”
走在前方带路的冷擎天在一具尸首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黄大人没有跟随左丞相时，也是位满腔抱负的有为青年，在当地，民众们都喜欢叫他父母官！因为这位年纪不大，行为却犹如在世高堂，心心念念惦记的都是民众的好官，少有！他有一位善解人意的贤妻，几年后诞下一个男婴，虽不及贪官那般富裕，却也过的清贫快乐！左丞相的一次到访，彻底的改变了他的生活。
“夫…人。”黄大人颤抖的掀开了盖尸布。
“阿！”这不可能，这怎么会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全身因为在池塘底下沉没的时间比较久已经大范围浮肿，却没有办法掩盖她脸上惨不忍睹的伤痕，手臂因为被人打断弯曲的怪异，肩后背皮开肉绽，腹部一个大窟窿还流着混合残留血液的脓水，那一双到死都没有合上的眼睛！她，是自己的结发之妻！她究竟遭受到了怎样的虐待，是何人，可以对一个弱女子下此狠手！
“夫人，你起来阿，我在这，你看见了吗？我们说好的，待日后老去，我们就归隐山林，做一对与世无争的神仙眷侣，百年之后，在一起同赴奈何桥，至死，不离不弃！你忘了吗？”七尺男儿的哭嚎，让在一旁的辰逸将军和冷擎天都无法直视，这世间罪痛苦的就是相爱的人，却要面对生离死别吧！
“黄大人，除了节哀，我不知道该怎样劝慰你。”辰逸将军走向前，搀扶起跪在地上的黄大人。黄大人却一个转身，抓住了辰逸将军的双臂，脸色惨白，神情紧张。
“辰将军，你们就发现在下妻子的尸体是吗？还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小年有六，到我膝盖上面一点的高度，很可爱的一个孩子。”对了，自己怎么只顾着悲哀了，还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在哪里？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也出事了，不然自己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男孩？黄大人口中的男孩是？”
“在下的犬子。”
“冷将领，有发现黄大人口中形容的小男孩吗？”
“发现黄夫人的尸首时，我们害怕在哪里遗漏什么线索，便在池塘多次打捞无果后，同样在离事发地五里之内搜寻，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更不要说是黄大人的公子了。”
眼见着黄大人绷紧神情的脸一阵舒展，还好，自己的孩子还没有遇害。这真的是左丞相所为吗？在自己被辰逸将军逮捕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安顿妻儿，却在牢中受到左丞相眼线的传话，说是会好好照顾她们，其实自己明白，左丞相不过就是用妻儿要挟自己不要抖出他的秘密。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守口如瓶，撑到撑不下去的时候也就没有事了，左丞相说会救自己出去和他们团聚，隐秘之处还有自己分的一杯羹，就算受到教训，没有官当了，以后日子也无忧愁，这打算的好好的，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眼前这个令人害怕的尸体，竟是自己曾经如花似玉的妻子。或许自己真的做错了，当初，就应该听她的劝告，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局面！黄大人满脑子都是对妻子的怀念，满心都是愧疚。脑中那日的记忆越演越烈，冲刺着黄大人。
“相公，请听为妻一劝，千万不要做触犯法纪之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陈氏激动着拉着黄大人的衣袖，左丞相莫名来访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不对劲，左丞相贪赃枉法出了名的，这下才听闻夫君说什么发财的机会来了，当了那么多年的清官，除了一些美言，什么都没有。
“妇人之仁，你知道什么。”黄大人被左丞相怂恿下，思来想去，也觉着自己这些年冤了，看看和自己同一时段出来的师兄弟，不是升官加禄，就是金银满库，唯独自己，还是这么一个小小县官，自己的妻儿也穿的如此寒酸，哪里像个地方官嘛。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可是贤妻在左，乖儿围右，总不能让她们一直这样跟着自己遭罪。
“相公，不是你说这样的，并非为妻的妇人之仁，左丞相臭名远扬，相公还是远离他为上策，千万不要和他有什么深交。”
“管他臭名远扬还是怎么样，和我们又没有关系，只要赈灾款那里分的一杯羹，那么我们以后几十年都不用愁了，这么寥寥无几的奉银够什么阿。”
“相公，外面哀嚎漫天，那些都是你的城民，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而我们，拿着本应属于他们的救命钱锦衣玉食？”
“够了，我这不都是不希望你和宇儿跟着我遭罪吗？”
“我不怕，宇儿也不会怕，在我们眼中，心里，相公就是那个廉正为民的好官，只要跟着相公，心安理得的活着，就是糟糠粗食，我们也食之美味！”
“你，好了！我不想在和你周旋下去，宇儿应当醒来了，快去看看吧，我出门了。”陈氏的动情表白是震慑到了黄大人，身后的哭声也让他心生犹豫，是左丞相离间技法高明，还是自己鬼迷心窍，黄大人，没有回头！最终，失去了一位如此善良，高尚的女子！
望着失神的黄大人，辰逸将军害怕因为刺激过大，他出了什么事，出声询问。
“黄大人，一起可好？”
“好，这个字，现在应该用不到我身上了。”往事一幕幕，即使被辰逸将军拉回了现实，黄大人还是不想接受事实，和陈氏欢乐的日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却人鬼殊途，可笑阿，可悲！
“黄大人，我知道现在不应在提及你的伤心事，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还望自重！”
“辰将军，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黄大人你说的就不对了，这话是真心的，只是辰逸确实也有其他事情拜托黄大人。”
“拜托，辰将军会不会太抬举黄某了。”
“黄大人，你可否冷静下来听辰逸一言。”见着黄大人没有在出言反驳，辰逸将军才继续未出口的话语。
“黄夫人一定是受到特殊势力的迫害，非一般人等，绝对不敢追杀到宗人府门口。”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夫人遇害那天已经到了宗仁府地域。”
“是的，而且，没有出错黄夫人真正被杀人者下手的原因，可能也和她到宗仁府外期望见到黄大人有莫大关系。”
“夫人…”
“可否告诉我，到底什么原因致使她命丧黄泉？”
“如黄大人猜测的一样，你所看见的外伤纵然惨烈，都不是致死黄夫人的原因，她不出所料应该是位烈女子。”
“烈女子？”
“既然杀手已经打算置黄夫人于死地，不需要在将其投掷池塘，没有其他因素出现，我们估计是黄夫人自己跳进池塘自尽，后有人路过，他们也知黄夫人必定丧命就没有在理会，直到被我们发现。”
“他们都痛下杀手，怎会轻易让你们发现。”
“这就要问黄大人了。”
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想点破，黄大人更明白，这根本就是左丞相故意的，他想让自己知道背叛他的下场，还没有发现的宇儿，正是他最后的筹码！
“好了，烦扰你们带我进牢栏吧。”
“黄大人，左丞相已经杀害了你的夫人，你还不愿意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吗？”冷擎天真的弄不明白眼前的黄大人，按自己的脾气，现在马上就会说出左丞相的罪行，然后在带上佩剑，来个同归于尽！
“杀害了我的夫人，我知道，你们能保证我说出一切的时候，我的孩儿安然无恙吗？”够了，你们这两个只想着早日生擒左丞相的人，怎会知道我的无奈，起初走错路的是自己，害了结发之妻的也是自己，但是，自己不想在牵连那个年仅六岁的孩儿！
“好了，冷将领，我相信黄大人会想通的，他会知道，和我们合作，才是对孩子安全保障最好的选择！送他回去吧。”
陈氏，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娘亲。”稚嫩的小手，擦拭着母亲脸色的血迹，她一定很痛，五官都扭曲了，只坐在一个角落里蜷缩着。记忆中的娘亲很爱笑，很漂亮的，现如今这幅模样，爹爹见着时还认得出吗？
“宇儿，娘亲不痛。”忍住全身传来的剧痛，陈氏努力安抚着眼前惶恐不安的孩子。相公不听自己的劝告，让城中所有难民流离失所，死伤无数，造下弥天大祸，总归报应还是来了，可他是自己相许一生的男子，就算天下人都唾弃，自己还是不愿意离弃。君不死，妻不弃！
“娘亲，宇儿和您还要待在这里多久阿？”小男孩生的俊秀，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直转，他懂事的平稳着声音，还是难掩眼中的不安。自从那日在街头一个角落里，被捂住嘴巴看见爹爹被一群人带走后，自己和娘亲就来到了这座小屋子，每天都吃着好难吃的食物，解手都被人用铁链捆住，时不时还有人抽打娘亲，这里好可怕。
“宇儿乖，娘亲很快就会带宇儿离开。”左丞相不但是奸臣，贪官，还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逼迫自己说出夫君记录他们贪赃过程的册子所在何处，自己不说，他就想把法折磨自己，要不是自己坦言他们胆敢动宇儿一下，自己宁可带着宇儿自尽，让夫君在牢中了无牵挂，一一说出他们的罪行，左丞相那个老贼，连宇儿都不会放过！
“可是娘亲，宇儿想爹爹，爹爹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接我们，这里的人都好可怕，他们每天都会打娘亲，宇儿心疼。”
“宇儿好孩子，相信娘亲，爹爹不是不接我们，只是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们。”陈氏热泪盈眶，夫君，宇儿已经长大了，懂事了，你知道吗？请你好好为了我们保重自己，等待我们在相见的那天，到时候，我们远走他乡，抛弃一切，只要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放羊牧马，浪迹天涯都没有关系！
被左丞相掳走的时日中，陈氏和宇儿过着非人的日子，他们每日都过的心惊胆颤，陈氏隔三差五就被抓到另一个屋子里折磨拷打，宇儿每夜睡梦中都会哭泣。陈氏努力的撑着，就是带着有天一定会重见天日，一定会和自己的相公团聚的信念。她知本；道，急不得，只要还有口气，就要慢慢的等机会。
“黄夫人，怎么样，还不打算把册子的藏处告诉本丞相？”
“左丞相，我说了不是一次两次了，相公的东西，我不知道。”
“哼，不曾想到黄夫人居然是女中豪杰阿，遭这么多罪，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开口？”
“左丞相太抬举我了，我不过一介女流，只是不知道的事，丞相让我从何说起。”
“来人阿，给我狠狠的打，看她的嘴巴能有多紧！”
“啊！”被打得蜷缩在地上的陈氏，本来对痛觉都快麻木的她，还是被一阵剧痛引得尖叫。左丞相看着地上的陈氏，连日来的毫无进展让他恼羞成怒，一个女子，休想牵制自己，他从木椅起身，对着陈氏胸下部用力一脚，把毫无还手之力的陈氏肋骨踢断，喀嚓的声音还是没有办法让他解气，他抓起陈氏的左手，右手，再次随着两次咔嚓的声音，陈氏的双臂被折断，剧痛让她昏死过去。
“去，看看她死了没有。”
“回…禀丞相，还有气息。”
“又不是断了你的手，你害怕什么，不过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谁背叛我，下场和她一样。”
“不敢。”在场所有人都被左丞相的做法吓到，地上昏死的只是一位夫人，左丞相太心狠手辣了，他们害怕下一个会是自己。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继续看着他们母子，你们，随我回府。”左丞相下了命令，转身离去。
咚的一声，如同烂泥般，仅剩一丝微弱气息的陈氏被丢进她和宇儿被关押的小屋子里。
“娘亲，娘亲你醒醒，你不是和宇儿说，你不会在让自己受到伤害了吗，娘亲，回答宇儿啊！”小男孩看着半天没有回应，好似死去的母亲嚎啕大哭，那声声呼唤，触动了边角的一个人，他也有妻儿，左丞相非人的作法自己不能苟同，陈氏对黄大人的不离弃，对左丞相这种恶势力的不畏惧早就感动了自己，现在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更让身为人父他下定了决心，他该这样做了。
几日后，手臂的断裂没有办法恢复，好在陈氏还是苏醒了。在她准备进食保存体力的时候，她突然眼睛一亮，发现在发馊的饭菜中有一张纸条。上面赫然的写着几个字：午夜子时来助夫人离去。陈氏激动的连唯一还能动拿着纸条的两个手指都在打抖。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相助，自己都要试一试。
“宇儿，过来，帮娘亲把这张字条塞进娘亲嘴里。”试了很多次，还是没有办法举起手臂将字条塞进口中，只能唤小儿前来帮忙，带宇儿把字条塞进陈氏口中的时候，陈氏以最快的速度咽下腹中，她害怕唯一的希望被人发现，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出现机会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陈氏唤醒了宇儿，交代他千万不要出声，聪明的宇儿自然明白娘亲的用意，要是自己发出声音，那他和娘亲就要一直待在这可怕的地方了。
宇儿安静的待在陈氏的身后。小手捂着嘴巴，等待着娘亲说的那位来救他们的好人。门外铁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门缝中透进的月光把门外之人的影子拉长折射进屋，陈氏努力使心情平稳，祈祷这不是场阴谋，而真是有人前来营救自己和宇儿。就是开锁，开门，进屋的短短时间，因为情况特殊，使得前来的人不得不小心谨慎，看见了！这就是日常负责给自己送饭的左丞相部下。完了，看样子，这是左丞相的计谋。来人越走越近。
“黄夫人，请跟紧我，我们要速速离去，让他们发现了，那日后在想离去，就难了。”
“好了，你不用在演戏了，你不是左丞相的手下吗？怎么会好心带我离去，是不是看我休息了几日，死不了了，左丞相又想出什么招数折腾我。”
“黄夫人为何怀疑我呢？我是丞相部下不错，可是也是因为生活无奈才跟随丞相的，可这不说明，我就不能有良心了吧，实话告诉夫人吧，我看见夫人死都无惧的守护着重要的册子很是佩服，那种不卑不亢的精神更是让我心升敬意！还有一件事夫人一定不明白，那就是我也为人父了，有着和公子一般大的丫头，不想看着公子在这里度过余生，或是被残害，夫人要是相信我，就请跟紧我，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这么真挚的眼神，朴实的话语，应该不是假的，就算是左丞相的计谋，自己走与不走他还是会想把法折磨自己，倒不如放手一试，如果运气好，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陈氏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烧起来。
“好，我就相信小哥了！”转过身，对着宇儿。
“宇儿，仔细听娘亲说的话，一定要记下知道吗？”
“嗯。”宇儿连连点头，他明白娘亲这么严肃的望着自己，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自己了。
“等会，娘亲会带着宇儿跟着这位官爷一同离开这里，路上宇儿千万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嗯。”
“这一路，宇儿一定不能离开娘亲视线，不然找不到宇儿，娘亲会着急的。”
“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是，娘亲说的是万一，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娘亲会拼尽全力的保护宇儿，宇儿一定要往娘亲的反方向走，不能不回头，不能哭，只能一直走，记住，是反方向，不管你走的多远，娘亲只要摆脱了他们，就会去找你，听懂了吗？”
“为什么宇儿不可以和娘亲一起？”
“没有为什么，听懂了吗？要是宇儿不听娘亲的话，娘亲就不要宇儿了。”
“知道了，宇儿会听话，娘亲不要生气，不要哭。”望着哭成泪人的两母子，旁边的人也抹了抹泪水，他知道，陈氏这是在交代着，她生死关头，还是只想到自己的孩子。
“黄夫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点随我离去吧。”
“嗯。”陈氏和宇儿停止了哭泣，跟随着他，走出了这个噩梦一般的小木屋。
暗淡的月光，隐隐约约的照耀着，长廊上小心翼翼的三个人影，他们彼此都能听见都对方心脏的跳动声，好不容易走过长廊，眼看着就要触摸到最后一道的大门。好似昼日，身后突然火光冲天！三人齐齐回头。
“好你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左丞相早就让我观察你，说你望着陈氏眼睛流露出同情之情，怕你误事，没有想过，你还真的背叛丞相！”
“我不是背叛，只是及早回头而已，你们就放了他们母子吧，不要在助纣为虐了。”
“放屁，你个叛徒，还好意思在这里大义凛然？给我抓住他们！”
“夫人快跑！”他双手快速打开大门，推出了陈氏和宇儿。
“小哥！”望着打开又关上的木门，陈氏在门外呼喊，他真是来救自己和孩儿的，左丞相的人已经知道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啊。
“夫人快走，不要管我！”几声嚎叫之后，陈氏明白，他已经凶多吉少了，只见陈氏毅然转身，不是她陈氏贪生怕死，也不是她不知恩图报，见死不救！她回去改变不了什么了，只有努力的活着，与相公一同揭露左丞相的罪行，慰祭小哥，和千千万万被左丞相害死的冤魂！
“宇儿，牵着娘亲的手，快跑。”陈氏隐约感觉门后的木门打开，听见了一般人马在身后追逐的脚步声，她不能停，没命的带着宇儿往前跑，宇儿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跑多久，就跑不动了，身后的人越来越近，陈氏受伤的手臂亦无法抱起宇儿，她的余光看见了一条巷中，有一户人家，门微开，灵光一现。
“宇儿，跟紧娘亲，快！”宇儿还是听话的鼓足最后一股力气跟着陈氏跑进巷中，到达那户人家的时候，陈氏将宇儿推入那户家中。
“宇儿有没有忘了娘亲和你说的。”
“没有。”宇儿已经有了哭腔，他知道，这代表，娘亲要和自己分开了。
“好，等会娘亲转身离开的时候，宇儿就在里面把门栓好，不要出声不要哭，待他们都追着娘亲离去，外面一点声音没有了，宇儿在开门，顺着娘亲的反方向快速离开，一直走，不要停，知道吗？”
“知道。”宇儿木呐的点点头。
“宇儿乖，娘亲不久就会去找你的。”在宇儿额头深深的一吻，陈氏起身往巷子外跑，在不出现，后面的人就会找到巷中，宇儿就危险了。老天爷，保佑我的孩子，平安无事！
从回大街的陈氏成功赶在追捕者到达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宇儿也乖巧的听话，关上门，待没有动静后，走街上，望着陈氏离去的方向喊了声。
“娘亲，宇儿听话，宇儿这就走反方向，等娘亲来接宇儿。”稚嫩的男孩，慢慢的消失在街头。
“站住！在不停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陈氏根本不理会，她发了疯似的往宗人府方向跑，她只想在临死前在感受一下自己的相公就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不好，她往宗人府方向跑去了，要是让里面的人知道了，带着陈氏见到黄大人，我们就都要死，快上，左丞相说了，她要是有违抗，哪怕是杀了她也不要留活口，万万不能让她见到黄大人！”
前者一下令，守候在后的杀手一拥而上，对着陈氏的肩后部就是一刀，陈氏不理会痛觉，继续向前，接走又是另一边肩后部一刀，陈氏整个后身，几乎被血染红，依旧不肯停止前行的脚步，眼看着就可以跨上宗人府阶梯，敲起门口的大鼓。
“唔。”陈氏被人向后一拉，嘴巴被捂住，挣扎开，一声相公都还没有喊出，再次被抓紧，下令人走向陈氏，接过杀手手中的佩剑对着她下腹部就是深深的一剑。整个血人状的陈氏闭上眼睛。
“带回去，左丞相说，不能让别人知道陈氏的行踪！”
装昏厥的陈氏再次拼死一搏，鼓足最后一丝力气震开杀手的牵制，当陈氏已经毙命的他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活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陈氏向远处跑去，宗人府自己是进不去了，他们堵在门前，陈氏知道，自己哪怕就是死也不能在落入左丞相手中。宇儿不出状况，已经安全了。自己不能在成为相公的累赘，她拖着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不停的奔跑。
“快追啊，你们这群废物。”
完了，眼前只有一个很深的池塘，注定了，今日在劫难逃！自己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流了这么多血，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要是在跳下去，必定无生存希望了。
“跑啊，你倒是跑！”
死就死吧！只要自己的相公不在被胁迫，自己的宇儿好好的就好，只要证据安然无恙，左丞相那个奸臣总有一天会伏法！
“噗通。”随着一阵水浪的猛烈溅起，陈氏眼睛睁得大大的倒入水中，嘴角那浅浅的笑意，置生死于度外的泰然，这样一位伟大的女子，还是，没有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什么！快下水。”他们都不敢想象，天下当真有不畏惧生死之人，还是一位女子！
“慢，有官兵，撤，我们先回府禀告左丞相，她死定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水中的波纹越来越浅。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废物！”一个巴掌落在了下命令之人脸上。
左丞相还想以黄大人妻儿要挟他的，顺便看看可以不可以从陈氏口中套出册子所在之地，现在倒好，陈氏死了，黄大人之子也不知所踪，要是黄大人知道了，没有了顾忌，供出自己该怎么办！等等，黄大人之子只是不知所踪，只要黄大人误以为他的孩儿还在自己手中应该就没有什么关系了，碰巧前几日听见安排在牢中的眼线说，辰逸将军他们正在鼓动黄大人，虽说还没有说出什么，可是也不是像之前那样排斥了，正好，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和自己作对，他就会失去他最在乎的两个人。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下人，左丞相缓缓的开口。
“算了，事情发生了，本丞相也不计较了，你们下去吧，池塘的尸体无须理会。”
“可是丞相，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就是要被人发现，最好还是辰逸将军！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下去吧！”
“是。”左丞相的心思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选择了默然退出。
宗人府里，好不容易睡着的黄大人喊句“夫人。”全身被冷汗打湿的惊醒！他看见了全身血淋淋的结发之妻，幽幽的望着自己。张着嘴，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心脏久久的抽痛。
离宗人府反方向的远处，宇儿同样感应到什么一样，一声声哭喊，一句句“娘亲。”震慑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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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篇之所以写的这么多，只是要揭露左丞相的不折手段~不要不耐烦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