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黑夜的月光（1 / 1）

虎子扯着甄璐的长发往外拖，她感觉不到疼痛，眼前一切模糊不清，像一场虚拟荒诞的梦境，视线一片黑白，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猩红刺目的安妮的讽刺笑容，那抹苍白虚弱的唇色，抹上了属于艳丽的大红，肮脏，诡异，心生向往。

她被拖出铁门，随意扔在地上，轻浅的喘息，一只频死的牲畜，引不得别人半分同情。

辉不在，她看不到光明，周红虎子与两个陌生男人在一起玩弄手上的纸牌，地上满是狼藉，东倒西歪的空啤酒瓶，四散的花生壳瓜子屑，还有等死的她。

四人肆意的交谈，说笑，玩乐，对她视而不见，一只贱命的蚂蚁不断挣扎，她被不知是疼痛还是什么的折磨得低声哀鸣，细小，柔弱，可怜的声响在屋里徘徊不散。

“虎子，太吵了，教她安静点。”周红的眼睛始终没离过手上的扑克。

“遵命，红姐。”虎子应声起身，狠狠的给了她柔软肚子一脚，她被疼得张大嘴巴，像沙滩上搁浅的鱼。

“红姐你赶紧消消气，生气多了可会长皱纹的。要是货物打坏了，卖得就贱，赚少很多。”狗子不留痕迹的扫了甄璐一眼。

“狗子你说得对，犯不着为这个贱货长皱纹，先饶你一次。”周红抬头第一次看向甄璐，满意见到死狗一样的甄璐，当初身上慑人的光芒全数退散，比她漂亮，比她年轻，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掌握命运，“可怜巴巴的看上去连我都要心疼坏了，你这张脸长得可真好啊！昨晚的水喝了爽吧，你想再喝，还是继续受苦呀！我知道你是聪明人。”

甄璐闻言瞬间瞪大眼睛，她听到什么了，原来是昨天酸水让她如此难受，只是她已经回不了头，从小娇生惯养，这几欲逼死人的痛苦她受不了，也不想受，她只想让磨人的疼痛能快些消停，快些让她解脱，昨夜的欢愉涌上心头，“我……我要……要……给我……快……”

“我果然没看错人，虎子给她。”周红很是欣赏甄璐的识相，让她省了不少功夫。

隔夜，甄璐回归窄破熏人的地狱，她比昨天更懂得安妮话里的意思。

“今天不会是第一次，明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们总该习惯。”安妮顺势的靠过身来，“自从你拿到了通往地狱的车票，你已经踏上了地狱，要知道地狱是条不归路，要想活得更好只能不停的往前走，不断的走，一直走，直到死去。”

甄璐贴着安妮温暖的身躯，仍旧浑身冰冷，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在地狱里死去，死去。

她们这伙被圈养起来的娇兽，是不断给外面的禽兽生金蛋的野母鸡，结金果子的摇钱树。

有时，她们的顺从得到奖赏，晚饭不是一如既往能噎死人的干面包，而是泡面，廉价的一包泡面对她们来说已是难得一见的美食佳肴，就像逢年过节。

这群命运交错平行的可怜女子正奋力的抢着廉价的泡面，以前的她们或衣食无忧，或为生活早出晚归，或高床软枕，或木板窄床，可此刻她们都一样，像老鼠活着阴暗潮湿的角落，无人知晓。

几天过去，地狱迎来新客，她叫琪琪，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小霸王。

琪琪一醒来奋力的挣扎大叫，说要报警，说要将他们这群衣冠禽兽关进警察局，说她父亲可是大人物，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们这群蚁民，如果识相让她打电话回家，她大人大量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直到她把声音喊哑外面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她声嘶力竭又朝着娇兽们大叫，你们还是人吗？为什么被当成畜生对待你们都不反抗？为什么任由他们作践你们，你们真的已经死了吗？

她说的对，地狱里早就没有人了，活着的都是兽。人一进来就死了，死得早早的，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留下。

虎子定时带一些娇兽出去，她们要不断接客，不断出卖身体为别人挣钱，稍微刺头的娇兽只要晾个两三天就会无比乖顺，一只一只乖巧不放抗的绵羊，即使你剪去她的毛发，收走她的乳汁，吃了她的肉。

她也要接客的，谁都要去，什么感觉？嗯，死的感觉，只有拿到那丁点的粉末，她才觉到自己是一个人，享受到一丝快乐，她知道那是什么，死过一次的奖赏。

只要能得到一丝光明，漫天遍地的黑暗，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