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五章 爱与不爱（1 / 1）
2014年9月19日。
早八点，展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自被子里摸摸索索的伸出一只手去摸床头上的手机。按亮了看看时间，嗯，八点，还早。展翎半起身靠在床背上，闭了眼睛养神。处女座的怪毛病，醒都醒了还得文艺一阵子，装的什么逼。
八点半的时候展翎从床上爬起来了。十一点半的婚礼，现在起来收拾赶过去时间刚刚好。咕噜咕噜的刷完牙，抬头间展翎对着镜子里的人愣住了。
展翎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去了。
公司把自己开除，现在接的单子还要自己过去主持，这叫怎么个情况。哼了一声，要不是因为沈渺洋，恐怕自己再也不会接触跟欧诺有关的任何事情。原来沈渺洋有这么大面子，展翎惊奇的发现。
传说的流日不利。
从北环立交下来准备往市区拐的时候竟然堵车了，而且很明显堵着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城市大了这点就很不好，轻易的发生点儿什么比如红绿灯坏了两辆自行车在路口撞一起了等等的就容易堵车。
“我靠。”被挤在车流中间的展翎无奈了。本来四十分钟的车程现在都用一个半小时了竟然还堵在路中间，硬生生把展翎耐性磨得一点都不剩了。摇下车窗，展翎探头出去看了看又无奈的缩了回来，这堵的，连长龙的头在哪里都看不见。
看了看表，十点半了，离婚礼还有一个小时。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展翎思考接下来怎么样才能按时赶到。眼睛扫到车前小格子里放有几颗巧克力，展翎乐呵呵的拿出来拆了包装塞进嘴里。沈渺洋还挺细心的嘛，怕他开车寂寞，还特意放进来几颗糖果。
巧克力吃完的时候展翎还是被死死的卡在原地。没办法了，展翎决定把车留下来自己走过这段堵死的路段，前面应该就能打上车了，先赶上婚礼，回头找拖车公司把车拖走算了。
先前说过了，流日不利。
展翎一边从车队长龙缝里往前跑一边看着腕上的表，已经十点五十了。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早知道会堵这么久就该早点想到可以打车过去的，现在也不用这么赶时间了。展翎一身纯白色修身西装，精致出众的长相自然是极吸引人注意的，反正被堵着走不了，司机们索性拿他取乐子：“埃，小伙子，这么急是不是媳妇儿跑了啊？”
赶上平时了展翎还可能会回头跟调侃他的人斗斗嘴，这会儿是真急的连说话都顾不上了。这单子是沈渺洋接的，不论怎样他都要赶到。好不容易跑到了路口，展翎停下来辨别着接下来往哪边走。
从两点钟方向一辆载钢筋的小平板货车哇啦哇啦的过来，因为是在北环上，货车速度比较快。保持了快速行驶从斜路口开过来直到跟前才看见堵车似的猛地甩尾减速，虽然避免了一场撞车事故，但车超出平板后面的钢筋还是扫到了展翎。胳膊被钢筋狠狠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连带着西装外套与衬衣几乎是瞬间就被血染的变了色。
意识到伤着人了小货车司机忙开了车门跳了下来。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相挺朴实的。见展翎胳膊上的伤势自己也有点被吓到：“那个，俺不是故意的。这，俺这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刚刚实在是没看到这边的情况，不然也不会刹车这么晚，还伤到了您。这……不行俺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展翎疼的脸色都变了：“我靠!看东西模糊还敢开车？我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你看不见啊，你什么开车技术有驾证没啊不行滚回去再练几年再出来行不行!”
司机被说的有点尴尬，低着头搓了搓手：“大兄弟，真是对不住啦！这活儿本来是俺媳妇干的，她这几天感冒了，俺心疼她天天奔波就想着替她两天。这……谁知道会伤到你，都怪我不好。”
展翎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快去送货吧。”
“大兄弟，那你的胳膊？？”
“我没事儿，你走吧。”说完，展翎也没再看司机，捂着被划到的右手臂走了。就划破个口子而已，还去医院，跟个娘们儿一样，自己可丢不起这人。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从这里打车过去差不多要三十分钟，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耽搁了。当然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展翎不想承认，他从心底里，羡慕那个司机的妻子，有一个疼她爱她的老公。看司机的衣着也知道他们的生活不是很富裕，他不忍心再为他们添一笔生活负担。
十一点三十多的时候展翎终于站在了沈渺洋说的国际花园酒店。进门的时候展翎被拦住了，因为门童说衣冠不整者谢绝入内。这对展翎来说简直是个耻辱，一向走在流行前沿的他，一向对衣着外貌及其考究的他，什么时候不是被人追着撵着夸他帅啊迷人啊有魅力啊的，这会儿被扣上个衣冠不整的名声，展翎就不开心了。
翻出手机给沈渺洋打电话展翎想着让他出来接一下，按亮屏幕的时候才发现从九点到刚才不久沈渺洋给自己打了七八个电话。估计是问自己到哪儿了吧，展翎轻轻勾出个笑来，被人担心惦记的感觉，确实挺好的。正打算播过去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扫了一眼，沈渺洋。
“喂。”
“展翎。”
“嗯。”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到了没？
“催什么催？”
“我能不催嘛！婚礼十一点半举行，这都几点了，你这主持人在哪儿呢”
“我在……”突然，展翎眼睛被定格了。从门口看进酒店一楼大厅，沈渺洋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斜靠在桌子在跟自己讲电话，这很正常没什么。可是，谁能解释一下，挽着他胳膊的那位，为什么是陈菲菲。谁再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沈渺洋表情那么自然，自然到彷佛早已习惯，自然到陈菲菲就应该这样做。想到自己不在公司时沈渺洋和陈菲菲可能发生的事情展翎只感到恶心想吐，难道这姓陈的一转身就拐走了本属于他展翎的人，而现在这对儿狗男女竟然还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贱人！
展翎咬牙切齿。
那边沈渺洋仍在着急的问：“展翎，你到底现在在哪儿阿？用不用我去接你？出什么事儿了么？”
“我在……家。”隔着一道玻璃门，展翎看着沈渺洋，半响，说道。
沈渺洋怒：“什么？在家？你答应我的你放心上没？”
“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展翎，你……”
这边展翎已经切断通话了，沈渺阳莫名其妙的看着被断掉的通话，刚准备走，低头发现自己胳膊被陈菲菲挽着，黑线爬了一脸：“陈经理，您这是干嘛呢？”
“渺洋，我都挽你这么长时间了你现在才发现嘛”
沈渺洋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跟我媳妇儿打电话呢，哪儿顾的上理你!
“渺洋，怎么我不能挽着你吗？”
“我有爱人了，谢谢。”
展翎临时爽约，包括沈渺洋在内的欧诺全体人员都闹得面子上很不好看。虽然临时找了主持人顶替上来了，但论口才，论气质，论主持力却是不能跟展翎相比的。临时主持人磕磕绊绊的算是把婚礼主持着进行完了，新郎新娘心里憋着一口气，打算回头了就在网上给欧诺打个大大的差评。
回到家，展翎脱了衣服去洗澡。被划伤的地方血已经凝固了，衬衣脱下来的时候生生的又给裂开了。展翎嘶了一声，差点滚下来几颗水豆豆，一小半是疼的，一大半是委屈的。
好不容易洗完澡，展翎把穿脏了的白西装看也不看的团成个球扔进门口垃圾箱里。又翻箱倒柜的倒腾出纱布和消炎药，给清洗过了的伤口撒上药粉，笨拙的左手和牙齿一起上的缠好，最后套上睡衣，扑倒在床上补眠。
站在展翎家门口，沈渺洋提了口气，按响了门铃。叮叮咚咚的响了好半天，才听到踢踢踏踏的拖鞋走过来的声音。
门开了，展翎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后。揉了揉眼睛，呆呆萌萌的：“啊，沈渺洋。你过来干嘛。”
“你说呢。”沈渺洋反问。顺势挤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展翎拍拍脑袋，清醒了一会儿才慢慢想起来中午的事儿，这会儿看看墙上的表，下午四点多了。展翎恍然大悟般说道：“我知道了，你是过来找我喝下午茶的吧。你坐吧，我去泡茶。”
烧水，煮茶叶，倒进杯子里。展翎端着茶盘出来的时候沈渺洋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看杂志。
把一杯茶放他面前，展翎自己挑了张离他比较远的椅子坐下，“哟，真是找我喝下午茶来的？”
沈渺洋终于忍不住了：“展翎，答应我的为什么不去？你知不知道全场的人都在等主持人，你知不知道这场婚礼是我统筹策划的，你知不知道你不去对我对公司会造成多大影响？”
“我知道。”展翎悠悠的呷了一口茶，扭头看着沈渺洋，“可是那是你的事儿不是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渺洋瞬间感觉自己内心的小火苗被这只傲娇到死的孔雀点燃了，一字一顿问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展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眼神带了挑衅的说：“我就说！你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子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是说过这场婚礼主持我应下来了，可老子被公司踢出来了我还凭什么去给它争荣誉捞票子，这是我的风格么？还有这是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天管地还想管我怎么的，你管的也太宽了点吧！”
“展翎你闹够了没？！”被展翎的关系论搅的脑子蒙蒙只剩怒气的沈渺洋重重一巴掌打在展翎肩膀上，展翎身子随着他的手掌力道打了个趔趄，好在是在位置上坐着，倒也不至于摔下去，只是他满满的骄傲受到了践踏般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渺洋，“沈渺洋你疯了是不是？”
双手用力按在展翎肩上，沈渺洋微微俯身，凑近他脸颊：“展翎，你说你跟我什么关系？”
“没一毛钱的关系，不，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展翎抬眼直视着沈渺洋，身子挣了挣想要脱离这被动的桎梏，偏偏沈渺洋手的手很有技巧的按在他肩胛骨上，看似松松的搭着而已，而展翎一动立刻会受到力道加重的压制。展翎挣了几下没挣开，立即跟着怒了：“你松开！”
沈渺洋在他头顶轻轻落下一吻，动作轻柔连声音也很轻柔：“展翎，我们是相爱的关系。”
“呸！”展翎错开沈渺洋的视线：“谁跟你相爱的关系，你也配？老子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举世无双，你也配我爱你？”
“现在不愿意承认了。那会儿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恩。”沈渺洋抬起一只手抚上展翎的唇，“这张嘴从来没说过什么好话，除了在床上。那会儿不仅这张嘴，连下面那张，都是喜欢我喜欢的很一刻都不愿意我离开呢。”
展翎嗤笑一声：“哼，男人在床上的话你也敢信？”
沈渺洋眸子暗了暗：“展翎，我心情不好，你别一再逼我动怒好么？”
“我逼你什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大哥。你无情我无意，不过是聚在一起打个炮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展翎轻佻的说，“怎么的，还是你说你爱我？”
“到现在了，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跟你说过的，我爱你，刻进骨子里的那种。”
展翎唇角上扬，眉宇舒展开来是惊艳时光的美。他定定的看着沈渺洋，“你说过。可是。”顿了顿，接着说，“我不信。你的话就像早晨的大便，出来了冲进马桶里就没了。”说完展翎自己心里也酸酸的，全是骗人的，沈渺洋完全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虚伪到爆的恶心男人。
沈渺洋不说话了，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轻了许多，展翎刷的站起来走到抽屉前，哗啦一声拉开抽出里面的支票本，随意的撕下一张：“看在你曾经对我不错的份儿上，为了弥补下你脆弱的小心脏，说吧，多少钱，我给的起的话开给你。”
沈渺洋一念之间从不解到惊诧最后到愤怒，展翎这是什么话，把感情当成打BOSS么，冲到最后了给点奖励，这简直是在刷新自己的感情观。
立在原位思索了几秒，沈渺洋当机立断：展翎这种揣把刀子径直往人心口捅的行为，绝对！不！可！饶！恕！
“去换衣服！”
“为什么？”
“你可以选择自己换，或者我帮你换。”
“……”
游乐场。
被沈渺洋一路拉来站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展翎感到自己腿肚子在不停的哆嗦，连带着声音都颤了：“你你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此时他们正站在过山车游点，过山车已经慢悠悠的爬上了顶端，不出意外下一秒就会来个大俯冲，之后就是七个连环轨道旋转。
注意到展翎在听到过山车上下来的一瞬间游客划破天空的尖叫声后脸色苍白了许多，沈渺洋伸手揽住展翎的腰：“亲爱的，我们也去玩玩？”
看着这架长约1800米，最高点达120米的过山车展翎摇头表示拒绝，沈渺洋笑容阴冷，声音低沉：“为什么不”
“你知道我怕高。”
“你该明白我带你出来不是为了奖励你。”
展翎眼睛倏地睁大，“沈渺洋，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过山车在几秒内可加速到150km/h,有一个号称死亡挑战的斜坡，高度达108米，当速度到巅峰的时候会来一个九十度翻转，6秒后的失重后是加速俯冲，这种恐怖的感觉是惧高的展翎无法忍受的。
沈渺洋是打定了注意不肯让展翎好过，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一手拿了票带着他往等候区走。展翎自然是不愿意的，腰被搂住当即双腿扑腾扑腾个不停，快按捺不住他的沈渺洋轻轻在他耳边吐出鬼魅一般的话语：“大美，你说今晚用哪个□□□□你的身体，你会更有感觉……”
展翎耳根刷的红了。禽兽！！骂归骂，展翎还是相信如果自己不随了他的意的话他绝对会翻出什么人造垃圾塞进自己体内，那种涨涨的没有温度的堵塞感简直让人不能忍。男人不会功夫就是这点不好，嘴皮子再利索有什么用，能压制住别人就是王道。操，死东西，同样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就是打不过他，真尼玛作孽！
在展翎失神的那么一瞬间，沈渺洋已经拉着他进了等候区。这时候过山车通过了最后一个圆形大旋转，速度降了下来，慢吞吞的顺着轨道回到了原地。拖着不再拒绝的展翎的上了过山车，沈渺洋先系好安全带后说：“展翎，系好安全带。”
展翎扭头望天望地就是不看沈渺洋。
无奈的叹口气，沈渺洋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家伙的。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沈渺洋半起身手探过去给展翎系好，反复确认三遍安全后在他耳边吻了一下，之后才坐下为自己系好。
等待过山车出发的时候，沈渺洋双眼专注的看着前面，手悄悄的去拉展翎的：“展翎，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爱你，如果你感觉我对你不够好，一定是我过强的独占欲或控制欲伤到了你。”沈渺洋悄悄看了展翎一样，他还是那么的美得让自己挪不开眼，这么漂亮的人，为什么这么傲娇呢，这是病得治啊。手心里握着的手在微微颤抖，沈渺洋知道他在紧张，说：“展翎，不要紧张。如果过山车翻了，我陪你一起死。”
良久展翎不说话。直到过山车出发了，展翎才开口蹦出几个字：“滚蛋，尼玛，乌鸦嘴！”
过山车爬啊爬，专心致志的向着轨道最高处前行。上升的过程中沈渺洋侧过头看着展翎，他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沈渺洋知道他害怕，但没办法，什么叫惩罚，让他舒舒服服的接受了还叫惩罚吗。
“展翎，你爱不爱我。”
“不爱。”回答的丝毫不带犹豫。
沈渺子眸子闪过浓浓的失望，索性松开了原本握着的展翎的手。意识到这一点的展翎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还没来得及看清沈渺洋的表情反而被所处的高度吓到了，阵阵晕眩与不适感涌上来。
终于爬到顶端了。下一秒，就会迎来第一个翻转俯冲。
短短几十秒的游戏，对展翎来说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过山车拖着几节车厢慢慢回到了原点，其他乘客纷纷下去发表感慨去了，而展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耳边似乎还有着呼啸的风声与车厢与轨道撞击在一起的摩擦声，还游客刺耳的尖叫声。展翎不记得自己喊出来没，他只记得某瞬间突如其来的窒息让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带给别人欢乐与刺激的过山车带给展翎的只有久久不能缓过劲儿来的晕眩与恶心。甚至胃部都开始叫嚣，阵阵的抽痛感提醒了展翎自己中午好像还没吃饭。
沈渺洋先从座位上下来，随即去解开展翎身上的安全带，拉住他右臂动作粗鲁的把他拖出来。被沈渺洋无意识的按到伤口，展翎不可控制的啊出声来，而沈渺洋以为是展翎娇气的连拉一把都拉不得也没往心里去。
沈渺洋拉着展翎的往游乐场外面走，展翎不依：“你还要干嘛？我已经陪你玩了你还想怎么样！！”
“玩过了游戏，当然该玩更好玩的了。”
“什么？”
“你咯……”
展翎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看样子，情势不太妙啊。
被沈渺洋推进小车里，展翎立刻趁着沈渺洋绕过去车头去驾驶位的时候打开车门准备逃跑。早料到他会这么，滴的一声，车门被锁住了。沈渺洋阴郁着脸坐到驾驶位，一边倒车一边说：“你省省吧。”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展翎欲哭无泪。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爱我。”
展翎抿抿唇，“这不可能。”
…………/过过过过过/……
“我讨厌你。”
“我知道。”
“我是真讨厌你。”
“我真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嘛？”
“不知道。”
“你滚蛋，老子看够你了，反正老子是真讨厌你。”
“我知道。”
“……”
“可是，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