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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奈
挂上电话,黄杨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神儿。薛华来了,来找她了,而且还是从大老远的N市跑过来了。想到薛华,黄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人两家是世交,两家从他们爷爷辈开始,就往来甚密。据说当年薛华的爷爷当年带着他们家的商队,往皖北药都毫州采购药材。时值遇上梅雨季节,每日阴雨连绵。
那年的雨与往年不同,不是淅淅沥沥地飘着雨丝,而是每天都有那么一场雨柱从天而降。这样的雨柱没下几天,承载漕运的河流已经水位上涨,形成泛滥,因此原本准备的漕运只能改为其它途径了。多日的阴雨耽误了行程,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薛华的爷爷赶紧带着伙计上路。途中,遭遇了一群匪徒。据薛华的爷爷回忆说,那群匪徒穷凶极恶。见到他们的商队,二话不说,为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便开始杀掠抢劫。他们商队一行总共二十几个人,最后只有他的爷爷一个人从匪徒的魔爪下逃脱。
侥幸逃脱的薛爷爷,一个人身无分文,落魄潦倒。为了能够活一口命,回到家乡,他一路乞讨,受尽别人的眼色。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薛爷爷饥肠辘辘,因为下雨,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进食了,他蜷缩在一个破庙的角落里。他本来已经对生失去了希望,觉得那间破庙就是他最后的归宿,可怜他薛家三代单传,他还没为他们薛家留下个一男半女,他就要踏上黄泉路了。正当他万念俱灰,恍惚间觉得阎王爷已经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这时候又有一双手把他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慢慢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暖和了,视线也由模糊变得清晰了。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有着坚毅的面孔,深邃眼睛的男子,这个男子就是黄杨的爷爷。黄爷爷了解到了情况后,非常地同情薛爷爷的遭遇,不但资助了他回乡的路费,两个人还撮土为香,结拜为兄弟,至此,两家逐渐开始交往甚密。
薛爷爷每次忆及此事,都会对家里的人说,没有黄爷爷就没有薛家,黄爷爷是薛家的大恩人,薛家的每个人都要铭记黄家的一份恩情。
不知道是不是基于两个家庭这份特殊的情谊在,面对着薛华一次次表白,黄杨总是万分的无奈。一次次的表白,一次次的拒绝,可薛华的那份韧劲已经坚持了十年了。从18岁那年的第一次表白,到一年前的N市被拒,在这十年间,他们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相同的情景。黄杨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里好,值得薛华如此执着。爱情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是你想爱就可以爱,想不爱就能够不爱的。即使去默默地守候和等待,也未必能换来一颗心,收获一份情。对于黄杨而言,她不爱薛华,没有办法假装去爱。假装接受,伪装去爱,那是对双方的伤害。尽管双方的家庭都极力地撮合他们两个人,希望他们能够成就一份美好的姻缘,将两家的情谊更延伸一步。但是黄杨实在无法违心地从命于长辈们的期望。双方的家庭,薛华对她采取了围攻,让她烦透了。为了躲避他们,黄杨一年前,抛开一切,只身来到了S市,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希望能够顺从内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接到薛华的电话,黄杨怔住了。这个家伙又一次找到了自己。怎么像个麦芽糖一样,甩也甩不掉呢!说他是麦芽糖都是抬举他了,应该说他是粘在鞋底的讨人厌的口香糖。黄杨想了想,实在是不想见他。
片刻的思索之后,她掏出了手机,在里面翻看着号码。看看今晚可以在哪里借宿一下,躲过薛华那个讨厌的家伙。翻了半天,她的视线停留在了青瑗的号码上。没有片刻的犹豫,黄杨立即拨下了这个电话。
“什么事情?”青瑗温柔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过来。
黄杨笑了笑说,装不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我今晚无家可归了,你能再收留我一下吗?”
“怎么又把包丢了?”
“不是。”黄杨顿一顿,“家门口来了个不想见的人。”
电话的那端沉默了下来。
黄杨懂得这沉默的意思,那是无言的拒绝。她觉得非常地失望,这是什么女人啊!自己刚刚还帮助她带孩子呢!收留她一晚,又能怎么地。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呀,真够无情无义的。黄杨越想越觉得生气,于是她极不友善地说一句:“不方便的话,算了没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黄杨在心里咒骂了一下青瑗的寡义。心情一下子极为郁闷,想想还是找个同事到酒吧里去混个一晚吧。正当她准备拨电话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黄杨一看是青瑗的。黄杨一看是青瑗的,立马掐断了。这个女人不是拒绝她了吗,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谁知道,青瑗的电话一直在打,似乎黄杨不接的话,青瑗大有不放过她之意。
黄杨烦不过,终于在青瑗拨的第五个电话的时候接了起来。
“终于接电话了。”电话的那端依旧温柔。
“什么事情?”黄杨不耐烦地说。
“我不是不想你来。家里太乱了,我怕你不习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就来吧!”
“真的是这样吗?”
“嗯!”
“那你等我。”
“好!”
挂了电话,黄杨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想到等会又能见到青瑗那女人,黄杨的内心不禁有一种喜悦,虽然她不知道这种喜悦从何而来。